“呵呵，一竿子就把咱俩的直属领导打翻了。搞了半天内鬼还是在咱们自己头上么……”我忽然有些沮丧，想不到敌对势力的间谍已经渗透到这么高的位置，而且还占据着重要的职位，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泄露了我们多少秘密，损害了我们多少的利益。

我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到一个不太确定的细节。

“那个，我当时在酒店偷听的时候，觉得黑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你说这算不算是线索？”我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一定，有些人声线相似，而且隔着墙壁声音也会有些失真。”陈陆摇摇头，“不过也可以试试看，我把这五个人的名字写下来，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陈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原子笔，然后直接在面前的桌子上写下了五个名字。

严格地说，五个名字中，省厅的三个人名字我是特别熟悉，因为他们经常出现在各种媒体上。不管是卫视的节目，还是我们机关内部的刊物，出现的频率仅次于杂志社编辑。

但要说真正熟悉，且听过他说话声音的，那就只有一个。就是省厅的副厅长，齐言。

那个自称为国效力多年的老兵，那个给我们布置调查旧案任务的领导，那个为我们争取物质奖励的和蔼长者。

“我只熟悉这一个人，但是就是他给了我们三十年前的卷宗，让我们调查唐胜源的旧案。”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据我所知，唐胜源旧案的重新调查，是省国安局和省厅共同决定的事情，齐言不过是去安排着工作。虽说证据不足以断定是他，但是可以把他作为重点怀疑对象。”陈陆用原子笔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圈，“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那就是三十年前的旧案，为什么直到今天唐胜源才开始杀人灭口？”

“这个问题我当然考虑过。根据我的推测，应当是随着我们的调查深入，幕后黑手可能会落入我们的视线。所以他才不得不突然痛下杀手。”我点了点头说道。

“他怕的不是自身有污点。如果这个幕后黑手，在这个事情上有把柄，那他早早地就会选择杀人灭口。他怕的是联想，他怕我们把他和唐胜源联想到一起，进而对他产生怀疑。”陈陆用手指敲着桌子，“如果我记得不差，省厅的三位，在三十年前都有在新东市工作的经历，所以咱们的范围又可以进一步缩小了。”

“你确定自己记得不错？可别包庇自己的直属领导啊！”我不满意地撇撇嘴。

“质疑我的记忆力？”陈陆笑了笑，“全省共计两千二百一十四位关键岗位领导干部，他们的履历我是一清二楚。你要不相信，我可以背几个给你听听，你可以上网上搜索资料比对一下。”

我还真就不信邪，挑了几个位置紧要，但是从来不会出现在媒体上的干部。结果陈陆这家伙居然真的能背下来，而且内容之详细，远超网上能搜索出来的那点信息。

“我服了，你以后就是我哥！”这种扫描仪一般的记忆能力，除了献上自己的膝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个范围就比较好开展工作了。”陈陆微笑着点点头，“你说最后一个知情者在你手里？那就太好了，或许我们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获得口供可是陈陆的拿手好戏，在这一点上，我可以保证自己不是对手。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我立即站起身，多日的阴霾终于有了拨开云雾见明日的感觉了，“正好我女朋友是个大夫，让她给你看看伤。”

“额，法医也能给人治病么？”陈陆有些犹豫地说道。

“不能，但是你死了她就能当场解剖你了！”我没好气地说道。最讨厌有人质疑安静的医术了，兽医尚且能给人治个外伤什么的，凭什么我女朋友不行？

决定离开之后，陈陆立马把曲晓琳喊进来，背起他就往山下走。我看着他被一个女人背在身后，心里总有那么一丢丢违和感。但是我是绝对不愿意背陈陆这个家伙的，所以也就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了。

下山时曲晓琳明显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被遗弃在树林里的红色高尔夫。我围着汽车看了一眼，发现曲晓琳说的果然不假，这车确实是她自己改装的。后屁股都被打成马蜂窝了，但愣是一发子丨弹丨都没有打穿后备箱。

“抓紧点时间，山脚的感应器已经被触发了，搜索到这里恐怕要不了半个小时。”曲晓琳严肃地说道。

“我开车。”我毫不客气地坐在驾驶室里，“半个小时之内，我让他们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曲晓琳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陈陆，直到陈陆点点头，她才不情不愿地把钥匙递给我。

“小心点开，马力有点大。”曲晓琳提醒道。

“没关系，越大越好，我就喜欢脾气躁的！”我舔了舔嘴唇，对这辆不起眼的小车垂涎三尺。

全车除了玻璃之外，全都用的是加厚钢板，子丨弹丨都打不穿可想而知其厚度有多少。顶着这么重的外壳，还能在路上跑到一百六十迈，曲晓琳这疯女人貌似按了个柴油发动机在上边，搞不好还是个重型卡车的发动机。

“坐稳了，一会儿要是吐了，请尽量吐在车外，否则我可不保证呕吐物不会飞到你们的脸上。”我咧嘴一笑，点火，挂挡，加油，发动机的轰鸣让我身上每个细胞都活了过来。

“转速太高，小心爆缸！”曲晓琳提醒道，她的眼神中已经带着恐惧了。

“呵呵，你也太小看这个比暴躁的犀牛还要狂野的发动机了。”我冷笑道，“为了不让明珠蒙尘，让你看看这家伙的真实实力！”

来的路上我已经把车辆的基本情况摸得差不多。不得不说，曲晓琳驾驶技术差点意思，但是改装技术着实可以，除了悬挂较弱，可能禁不住连续的山路颠簸，其他的各项属性完全适合与别人飙车。

“出发！”我大喊一声，四个轮子同时旋转起来，将地面的落叶高高卷起。紧接着小红车猛然向前一窜，好像森林里一闪而过的奔跑的火狐狸。

“啊！！”从车辆疾驰的一刹那，曲晓琳的尖叫都没听过。倒是陈陆比较安静，我用安全带将他横躺着绑在后座上，既能保证的伤势不会恶化，还能防住来自车后方的子丨弹丨。如此一来，陈陆躺在椅子上，眼睛一闭，也就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而已。

“要撞上了！”曲晓琳指着每一棵树大喊，但是我的操作总会让她的猜测落空。上山时用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下山时只用了十五分钟。

走盘旋下降的山路太麻烦了，我选择一层一层地飞下去！

等开到柏油马路上的时候，小红车的威力彻底被显现出来。它怒吼着在车流里进进出出，甩掉了一个又一个价值几十万的豪车。

“高翔，老娘要是再坐你的车，我就是这个……呕……”曲晓琳一边对着我伸出小拇指，一边趴在车窗上大口地呕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