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先找老鼠帮帮忙,让他给我们找个靠谱的落脚点。”我想了想说道,“以安静和我的关系,郑乾查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这两天咱们就研究搬家。换地方之前,把这家伙给放了,这样至少不会把咱们的位置泄露了。”
“那好,我这就去办。”颜子铭点了点头。
我和安静打了个招呼,然后孤身一人离开了别墅。怎么和我妈取得联系,暂时我还没有想好,我打算回乡下看看郑乾的安排,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为了避免和其他人接触,我让安静去加油站带回来两桶汽油。昨晚偷回来的摩托车勉强可以作为我去乡下的代步工具,只是因为油箱太小的关系,续航里程难以保证,所以我还得加一桶,带一桶。
一路走外环,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飞驰,绕过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直奔乡下老家。
以前开车倒是没觉得,现在骑摩托车,感觉这个距离远得让人绝望。好在通缉令之类的信息传到乡下,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可以优哉游哉地买点吃的喝的,只要注意躲着点摄像头就行。
我在距离村头很远的地方就下了车,将摩托车藏在路旁的排水沟里。根据我对村子的了解,郑乾如果安排人在这里蹲我,那村头的废屋就是最佳的观测点。后山顶上的小庙可以看见我们家的后院,那里应该也会安排人。
至于其他的地方,要么距离村子太远,要么视野不好。
以我们家在村子里的口碑和地位,借住在邻居家里蹲我的选项绝对会被排除掉。只要他们敢说是来抓我的,保证有二十几个六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举着拐杖把那些人打出去,管你是什么身份,来村子里抓人就是不行!
国内许多地方都有类似的情况,尤其是宗族式的村子,情况更严重。所谓亲亲相隐,也就是这个道理。
如今村子里风平浪静,显然他们也是偷偷前来的,所以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
从村边的小河沟绕过去,果然发现河沿上的废屋里有人影闪动。我暗自庆幸自己的高瞻远瞩,很轻易地通过视野盲区,来到我家的门外。
我躲在距离我家五十米的一处草垛里边,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进这个家门。由于新修的公路从我家房屋的西侧经过,导致西侧三叔家的老宅被拆掉了,所以现在我家周围的视野变得特别好。几处观测点互相补充,没有半分死角留下来。
“实在不行,就只能等到晚上了……”我叹了口气,随手拍掉了爬到我脸上的一只大虫子。现在我身处的环境太恶劣了,等到晚上估计要遭受不少的皮肉之苦。
正当我准备睡一觉养精蓄锐的时候,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我赶紧往草垛的深处钻了钻,然后掏出一个小窟窿观察外边的情况。
果不其然,一辆金杯大面包车缓缓停在我家门口,从上边依次走下来八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我仔细瞅了瞅,这几个人我还都有印象。原本他们是前任村支书豢养的打手,平时欺压良善就靠他们。后来被人给举报了,村支书和这些人统统都被抓了起来,判了三年半。
本来这几个人不会这么快放出来,但是如今郑乾只手遮天,像这种不会惊动高层的小事情,他已经开始无法无天了。
把这几个流氓弄出来,显然就是为了对付我。可见郑乾对我的研究还是很深的,而且无所不用其极。
“高家老太婆,给我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外号叫癞皮狗的家伙。他顶着一个光头,脑袋上都是皮屑烂疮,看起来超级恶心。但是为人心狠手辣,听说早年伤人致死,差点就判了无期。托人多番运作之后,四十多岁才出狱,依旧是无恶不作的混蛋一个。
“出来出来!”癞皮狗领头狂吠,身后的小狗自然也得跟上。我把拳头捏得咔咔响,就这几个烂番薯臭番茄,老子要不是丨警丨察,分分钟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不过现在我只能选择忍耐,一来是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二来这些流氓一闹,郑乾安排的暗哨肯定都会关注这里,我要是露面,妥妥的就有人带枪来搞我了。
“再不出来老子可砸门了!”癞皮狗得意洋洋地叫道,“我告诉你高家老太太,这一次老子可不是耍流氓!你儿子犯了法,丨警丨察现在到处抓他。我们身为良好市民,自然要给丨警丨察帮忙。你赶紧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看看。包庇罪也不轻,你一个老太太可要考虑清楚!”
“王八蛋!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良好市民?我手里要是有枪,枪毙你十分钟都不解气的!”我感觉自己的牙都要咬出血了,恨不得跳出去揍他们个满脸桃花开。
“快出来!”“让我们进去查查!”“墨迹什么呢?是不是家里藏了人了?”“藏的是你儿子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姘头?”
一众流氓越骂越难听,还不是的发出猥琐的笑声。
正当这些家伙过嘴瘾的时候,我家的房门忽然打开了。本家的三婶叉着腰站了出来,隔着院子,指着癞皮狗骂道:“谁家倒霉催的,裤裆没缝紧把你们这些狗东西漏出来了?顶一个人脑袋不干人事儿,给块骨头你们就当狗随便咬人了?当我们高家没人是吧?老娘今天看一看,哪个王八羔子敢进来一步,我男人和儿子不把他打出翔来,算你丫夹得紧!”
三婶是出了名的泼辣,骂人两个小时不重样的狠人。以前虽然和我们家也闹过一些矛盾,但是自从我当兵归来,成了丨警丨察之后,三婶对我家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以前我还以为三婶有些势利眼,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啊……
门外的一帮流氓显然见识不够,没见过比他们更流氓的人。所以挨了三婶一番痛骂之后,居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都tm哑巴了?没事儿滚回去喝奶去!别在老娘眼前晃悠!嗑瓜子嗑出一包臭虫,你们还都把自己当成人了!”
稍微一犹豫,又被骂了一遍。这一下子癞皮狗可就不干了。他虎着脸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泼妇,你敢骂我?看我不……”
狠话刚说了一半,身旁有知根知底的人轻轻拉了拉癞皮狗,低声说了些什么。
虽然我隔得远,但是也大概能猜到。三叔现在是村里的治安队长,同时还带领村民在山上开矿致富。他挥挥手,带回来一二百矿工跟玩儿一样,到时候把这几个流氓踩死,都没办法治罪。
果不其然,癞皮狗听完,好像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嗓子。他憋了老半天,这才冷冷地说道:“我不和你这妇人一般见识!我来找高翔的老娘,你也不是,就给我靠边站着!”
“少来这套!我们高家人同气连枝,我嫂子家的事儿,那就是我的事儿!有胆你就进来!”三婶冷冷一笑,那轻蔑的眼神简直能把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