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等级了,根据颜色来划分的。白色的安全帽是甲方或者是监理,工地的管理者,主要负责工地的计划实施以及工程质量。红色的安全帽一般是管理人员,我是土木工程的包工头子,戴红色的安全帽。戴蓝色安全帽的一般是技术人员,咱们工地戴蓝色安全帽的都是带工的,就是安排下面人干什么活。戴黄色安全帽的,就是普通工人。你们千万别觉得,这戴白色安全帽子的人就高高在上,戴黄帽子的人就是最下层。咱们来这个工地就是奔着赚钱来的,干好分内的活就行了,没必要怕他们。记住我的话,想要偷懒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抽根烟,玩玩手机,但是千万别被那些戴白帽子的看见,一定要按照安全手册上的规章制度来。”
“明白!”我和丁天庆一同对张天海回了两个字。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过来找我,要是这个工地有人欺负你们两个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们去看活!”张天海说完这话,就带着我们走出了办公室。
张天海带着我们找到一个戴着蓝帽子的青年男子身边,青年男子身高一米五,皮肤黝黑,单眼皮,小眼睛,长得比较壮实,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黑布板鞋,年纪在三十二三岁左右。
“这是我儿子张超越。”张天海指着青年男子对我们俩介绍道。
“这两个人一个叫高翔,一个叫丁天庆,是新来的,你给两个人安排一下工作!”张天海指着我和丁天庆对他儿子吩咐了一句。
“好的!”青年男子对张天海答应了一声。
张天海离开后,张超越安排我用车往前面的办公楼里面推砖,安排丁天庆用小车往办公楼里面推搅拌好的沙石灰。
我和丁天庆戴上安全帽和手套就开始干活,我将砖捡到车里,然后往办公楼里面推。
“兄弟,你这沙石灰不用装满一车,你装满一车,推着太累,你装半车就可以了!”张超越笑着对丁天庆说了一句。
“第一次干,没经验!”丁天庆尴尬的对张超越回道。
“你们跟着我爸干活,真是找对人了,我爸对手下的人特别好,而别的包工头子都是把手下人当成牛来用。”张超越对我和丁天庆说了一嘴。
在我看来,张天海和张超越这父子俩为人都不错,他们确实没有把我们这些工人当成牛马来使用,反而还对我们特别的照顾。
我这一上午推了差不多五十多车砖,丁天庆推了将近三十车的砂石灰,我还好一些,丁天庆的手都磨出了水泡。
工地一共有两个食堂,这两个食堂分别在两个宿舍区,西面宿舍区吃的伙食是什么样我们不知道,我们这里吃的伙食就太差劲了,一菜一汤,汤是海带汤,菜是粉条炖大白菜,汤和菜的没有肉,也没多少油,而且是淡而无味,伙食虽差但是不要钱。我这个人平时对吃的不是很挑剔,只要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这一次我是真有点吃不下去了,丁天庆和我一样,望着不带油水的饭菜也是难以下咽。其他的工人们,吃的是津津有味,有的工人还自带了咸菜。
工地的领导有自己的小食堂,他们吃的伙食可比我们好多了,有鱼,也有肉。
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吃完饭回到宿舍把鞋子一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和丁天庆刚走进宿舍,就被那臭烘烘的脚臭味熏了出来,我还差点把中午吃的饭菜都吐出来。我和丁天庆从宿舍退出来,就坐在了宿舍门口右侧晒着太阳。
“干了一上午的活,手磨起泡了!”丁天庆给我看了一下他的双手。
“我的也是!”我也伸出双手也给丁天庆看了一下。
“你们俩怎么不去睡会!”张天海吃完午饭走过来看到我和丁天坐在门口,他望着我们俩问了一嘴。
“那屋子里实在是太味了!”我苦笑的对张天海回道。
“要不这样吧,我办公室有两张床,你们俩可以到我办公室的床上睡!”
“不用了张叔,我们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就行了!”
“那好吧!”张天海对我们应了一嘴,就向领导宿舍走了进去。
张天海走进宿舍,打开空调,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着张天海睡着带空调的屋子,我和丁天庆心里面是特别的羡慕。
“咱们俩转转!”丁天庆站起身子,对我说了一声,就带着我向西面的宿舍区走去。
经过一番了解,东面的宿舍区,几乎都是我们新东市周边城市的本地人,有满甸市人,云港市人,凤凰市人。西面宿舍区的人,大多都是外地人,有河南河北,广西山东等地。
来到西面宿舍区,我们趴在一间宿舍窗户前向里面望了一眼,大家也是躺在床上休息着。
“你们俩看着眼生,是这个工地的人吗?”一个带着蓝色安全帽的年轻男子,操着一嘴河南口音问向我和丁天,此时他的脸上挂着一幅警惕之色,看来这个人是把我和丁天庆当成小偷了。
“我们是今天新来的,对这里不太熟悉,随便的走走!”丁天庆赔着一副笑脸对年轻男子回了一声。
“这是我们人的宿舍,没什么可看的,哪来的回哪去吧!”年轻人对我和丁天庆下了逐客令。
我和丁天庆对年轻男子点了一下头,就向我们所住的宿舍楼返了回去。
就在这时,丁天庆的电话响了起来,给丁天庆打电话的是冯思超。
“老丁,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还没等丁天庆说话,冯思超在电话那头先问了一嘴。
“我们这边,暂时没什么情况,要是有情况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你还是少给我们打电话!”丁天庆对冯思超说完这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下午一点钟,工地里发出一阵铃响,大家从宿舍走出来,进入工地开始干活。我们东面宿舍区的工人干的都是瓦匠工,砌墙,抹灰。西面宿舍区的那些外地人,干的都是技术活,电工,水暖,钢筋工,室外保温,防水等等。在工地赚的最少,就是我们这群力工,还有学徒工,一天是一百五十块钱。赚的多是瓦匠工,一天的工钱六七百。当然了,人家这六七百块钱也不是白赚的,那活干的确实干净利索,这人还是要学一门技术,不仅赚的多,走哪也都吃香。
在办公楼里干活的时候,我和丁天庆也不闲着,我们跟当地的师父打听了一下那些外地人的情况。
“那些外地人,都是一个老板带过来的,虽然对面人来的地方比较杂,哪里人都有,但是对面的人心很齐,有一次对面人跟咱们这边的本地人发生冲突,对方上百人,就要对咱们这边的人出手,后来甲方领导出面,把咱们这边的那工人开除了,这事才算完,那件事根本就不怪对方的人,是咱们本地人仗着自己是地头蛇,欺负外地人,结果却碰到硬茬子了!”对我们说这话的是砌墙的瓦匠工,这人年纪看起来大约在四十多岁左右。
下午活干到六点才结束,我推了差不多能有八十多车砖,丁天庆也推了将近五十多车的水泥灰。下午甲方监理的那些人在工地转了一圈,若是某个地方质量出现问题,人家也不找干活的,就把包工头子叫出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包工头子被骂完后,又找下面干活的人一顿骂。丁天庆和我只是力工,出大力挣钱,工程出了问题,和我们两个没有关系,所以被人骂找不到我们。
因为食堂伙食不是很好,我和丁天庆也没吃几口饭,就不再吃了。在宿舍后面有个水池子,我们俩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回到了寝室。此时寝室就我和丁天庆两个人,我躺在上铺床上,丁天庆躺在下铺的床上。
“希望这件案子,能够早点结束!”丁天庆嘟囔了这么一嘴,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躺在上铺床上,看了一会电话,也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