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并未听过叶少侠的大名,不知少侠出身何门何派?又有何凭证?”男弟子道。
“哈哈……”闻言,周围的人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刷脸,凭你长得好看吗?
“呃……好吧,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好吧,看来这脸是刷不了了,欢喜菩萨等显然也未给对方打过招呼,这样一来,他只能去找请帖了。
当然,他也可以说他认识欢喜菩萨和无烦护法等,但先不说两人会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他也丢不起那人。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将请帖找回来了。
“唉,想低调都难,麻烦。”叶青揉了揉眉心,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看到叶青的举动,围观之人皆轰然大笑,不屑一顾,丢都丢了,还想找回来,做梦呢?
若是在别的地方,别的时候,还好说,关键是现在欢喜镇的人实在太多了,抢请帖的人只要猫着腰,往人群里一钻,如泥牛入海,能找到才怪呢?
好吧,就算能找到,也要能追得上啊。
这么多的人,密密麻麻,连走几步路都够呛,更别说是追人了,且一旦不管不顾,闹出的动静过大,冲撞了其他人,麻烦就更大了。
要知道如今聚集在欢喜镇的人,都是江湖人,三教九流杂处,不见得都是什么好脾气,范了众怒,别说是找请帖了,能先活下来再说吧。
先前就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丢了请帖,其中不乏一些厉害的人物,也闹出了不少大乱子,可别说是找回请帖了,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甚至还有人因此丢了性命,最后只能灰溜溜认栽。
一些个实力不俗的人都吃了瘪,你一个气息孱弱的小人物,又能怎样?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或者心怀妒忌之人,故意向前挤了挤,堵在叶青的必经之路上,拖延叶青的时间。
毕竟,江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像我们这么优秀的人都没请帖,你凭什么有?凭什么你就这么秀?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没有,你也不能有。
抱着这样心思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所以当叶青再度向前迈出一步时,眼前的人群,又不自觉地密集厚实了几分。
但叶青却仿佛视而不见,径直向前走去。
然后,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笑容,皆僵硬在脸上。
只见当叶青走到人群前时,拥挤如墙的人群,忽如被一双无形大手拨开,露出一条通道。
更诡异的是,所有人都恍若不觉,也未感受到异样,就那样懵懵懂懂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自然,也未造成任何混乱。
叶青便闲庭信步地向前走去,所过之处,人潮人海,皆不由自主向两侧分开。
数息之后,叶青就看到那名抢他请帖之人。
那是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老头身材瘦削,有着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两颗门牙龇出嘴外,仿佛一只老鼠。
此时,老头正不断向人群中钻去,人群虽然密集,但老头的身法却极为诡异,左摇右晃,总能于密集的人流中寻找到空隙,然后以毫厘之差钻过去,活像一只滑不溜丢的老鼠。
老头名叫舒渐云,名字倒是高雅诗意,但由于人长得不怎么样,猥琐如鼠,也总是干一些鼠窃狗偷、偷鸡摸狗的事情,又因为排行老六,所以江湖人给他起了一个十分贴切的绰号——鼠老六。
当然,由于他偷盗技术非凡,轻功不俗,在北疆也颇有声名,故而大部分人见到他,都会恭敬地称他一声鼠爷。
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在欢喜禅院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他鼠老六屁都不是,没见他连一张请帖都没有吗?
他来这里,自然也是奔着真人宴来的,准确来说是奔着真人讲道来的,他只差一小步,就能凝聚阴神,突破通玄。
所以,他必须进欢喜禅院。
可他没有请帖,名声也够响,怎么办?
简单,偷啊。
这可是他鼠老六的看家绝活,反正欢喜禅院也只认请帖不认人。
没费多大功夫,他就弄到了一张请帖。
轻轻松松弄到第一张请帖后,鼠老六忽然有了一个发财的好主意,那就是卖请帖。
很多人来此,就是为了参加欢喜菩萨的真人宴,听欢喜菩萨讲道,尤其是一些卡在关键瓶颈、渴求突破的武者,更将此次欢喜菩萨讲道视为一个重要契机,只要能进入欢喜禅院,他们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所以,如果这时候有人愿意卖他们一张请帖的话,他们会怎样?
当然是抢破头了。
这样一来,他既能进入欢喜禅院,又能赚个盆满钵满,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这种人流密集、人员复杂的情况,实在太适合他发挥了,根本不用担心被人抓住。
因此,鼠老六就开始了他的发财大业,事实也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基本没费多大功夫,他就偷到了数张请帖,然后转手卖给他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那些被偷了请帖之人,别说是抓他了,连人不知道是谁,只能乖乖认栽。
只是慢慢的,鼠老六觉得这样小心翼翼地偷实在太慢了,既要判断哪些人持有请帖,又要判断对方强不强,自己惹不惹得起,太费脑子了。
于是他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守株待兔,即趁着有人向欢喜禅院的弟子出示请帖时,他直接来个截胡,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截胡,他挑的都是一些实力不强之人,这些人大都是某个大势力、大家族出来的,其家族内可能有人收到了欢喜禅院的请帖,便转增给晚辈,让其代自己出席欢喜禅院的真人宴,见见世面;亦或有人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一张请帖;等等。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得罪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他倒是不怕。
对方要找他报仇,首先得知道他是谁吧?
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他鼠六爷,最拿手的本事,除了偷鸡摸狗外,还有逃命和藏身,到时候随便往哪个地方一猫,谁都找到他?
当然,鼠老六贪归贪,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而且真人宴明天就要开始了,要不赶紧将手中的请帖处理一下,可就来不及了,所以这一票,是他干的最后一票。
本来呢,他都不想下手了,可看那小子傻乎乎的样子,他不下手,估计也会便宜了别人,所以他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这趟真没白来,等真人宴结束后,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鼠老六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只是慢慢的,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因为他发现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身后。
于是鼠老六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就傻了。
因为,他身后空荡荡一片,所有人都好似被无形之力挤到了两边,而一个少年如踏花赏月般,闲庭信步,悠闲地跟在他身后。
当他看见少年时,少年自也看见了他,还向他眨了眨眼,挑唇一笑。
鼠老六忽然汗毛倒竖,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