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玲的弟弟叫李玉林,从小就双目失明,听到姑妈在叫他,就关闭了收音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高高瘦瘦的,虽然也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就像是大男孩儿一样,衣着虽然有些旧了,可是很干净。
他脸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你们好,你们就是我姐的朋友吧,我,我看不见……”
“没事,我们都知道,你请坐吧。”
我说着,站起身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对他问道:“你姐姐之前一直在给你们写信寄钱吗。”
李玉林点点头:“对啊,姐姐去外地工作,走得匆忙,一直没有通知我们,不过这几年一直在写信寄钱。”
怪不得之前李香玲失踪后就只是在公丨安丨局备了案,之后一直没有家属追究这件事,原来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有人伪装成李香玲给家里寄钱写信,保持联络。
所以这么久以来在公丨安丨局就只有有关于这个案件的案底在,并没有其他的任何追查线索,如果我们这一次没有发现李香玲的尸体的话,他们恐怕也不会继续追查。
“你们吃点水果,喝点水吧,这一次真是麻烦你们了,还亲自上门来看,你们也很忙吧?”
李玉林的姑妈端着果盘过来招待我们,我示意尹韵来和李玉林的姑妈聊天,我则是和李玉林继续了解有关于李香玲失踪以后的事情。
根据李玉林所说,五年前李香玲突然间就离开了林安市,他们也曾经报过案,可是却没有一丁点音信和线索,他们也曾经报过案,可即便是警方追查也表示查无所获。
不过在过了大约一个月之后,突然有一个神秘男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李香玲在外地寄回来的。
那个信封里有四千块钱,还有李香玲寄回来的一封信,从那以后每个月都是一封信和四千块钱,已经过了五年了,一直都是如此。
四年时间里,每个月都有人来这里送钱,一方面是伪装李香玲没有死的这个假象,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源自于内心中的负罪感,让凶手尽自己的能力对李家进行着救赎。
如此说来,杀害李香玲的凶手应该是十分熟悉李香玲家中的情况才是。
我推说我和尹韵都是李香玲的同学,以前李香玲的作文写的不错,希望能够借来李香玲寄回来的信看看。
李香玲的姑妈对我们两个没有戒备,立刻就去取信过来,我和尹韵相互传看,这四年时间里足足有五十多封信,我们全都看了个遍。
信上的字体的确是娟秀小巧,可是我却看出了其中存在的问题,这字是被人故意写的这么小的,因为在某些细节处可以看到信上的字有故意收缩的迹象,说明写字的人很喜欢写大字。
而且这字写的是钢构铁骨,颇有一些风骨,绝对不是一个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女孩子能够写出来的。
可惜的是这一点没有骗过我们,却骗过了李香玲的姑妈。
李香玲的姑妈看我们两个脸色有些难看,当即就问我们怎么了,我们连忙说没事,接下来又是寒暄几句。
就在这个时候社区来人要给李玉林办福利保险,我们两个就趁着这个时候辞行了,当然了,离开之前也不能空手,我留下了一千块钱作为慰问。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李玉林的出生日期,也是一九八四年四月二日,他和李香玲是双胞胎姐弟。
我走的时候还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即便是下了楼也在频频回望,尹韵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便问我:“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感觉这些事情有些奇怪,李香玲是几年前失踪的,失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过尸体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可是这几年为什么一直有人给他们寄钱写信?”
“可能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李香玲的死讯吧,这个案子涉及到了玄学方面,凶手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这么做也是正常。”
尹韵的想法和我之前想的一样,我笑了笑,我们两个坐车回到茶馆已经晚了,就这样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刚刚起来,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我刚刚下楼就看到楼下停着几辆警车,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钊。
我一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有些不对劲,刚准备打个招呼,还没等我说话,张钊一挥手,就有两个丨警丨察过来用手铐铐住了我的手。
“现在有点问题,需要你和你妻子跟我们走一趟。”
张钊说话没有一丁点感情,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丨警丨察把我和尹韵押解上车,不过戴手铐的只有我自己,尹韵就只是被女丨警丨察带着坐上了另一辆警车。
来到公丨安丨分局,我们被带进审讯室,张钊亲自审讯我,坐在我的面前:“宁寒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
他这一句话把我说的有些愣住了:“张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听了我的话,他冷笑一声:“你不明白?那需要我让你明白明白吗?我问你,昨天下午你们夫妻两个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长沈路!”
“嗯,对,我们的确是去了长沈路。”
我听他提起长沈路我就知道了,肯定是李玉林出事了,因为昨天下午我和尹韵两个的确是受李香玲所托,去了一趟位处长沈路的李香玲的家里。
而且我们还在那里逗留了片刻,在那期间我们什么都没做。
不过听我承认了我前往过长沈路,张钊脸色更加难看:“你现在都已经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李玉林?”
嗯,果然是不出我所料,不过我也反问了一句:“张队,你说我杀了李玉林,那我也想问你一句,我为什么要杀李玉林,我有什么目的?”
“因为李香玲就是你杀的,你故意诱导我们发现李香玲的尸体,然后让我们定案,并且趁着这个机会来查清楚李香玲现存的家属还有谁,然后前往李家进行杀人。”
张钊的一番话说的的确是有理有据,可是这里还存在着一个问题。
“那我杀李香玲的作案动机呢?别说五年前我和李香玲是不是认识,就算是认识,李香玲不过是一个坐台小姐,我有什么必要杀她?因为嫖资没有谈妥?”
他随手关掉一旁的录像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丢给我一根香烟:“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今天抓你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也抽了一口烟,虽然我不常抽烟,不过在这种场合下,我的确感觉很放松。
“嗯,刚才那些也都是有人让你问的吧,我都懂,诈供嘛!”
“你别胡说八道,诈供是犯法的,就是有心理学家想要看一下你的反应,借此断定你到底是不是凶手,不过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因为这个案子太蹊跷了。”
我笑了笑:“你能理解就好了,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不过我承认这件事的发生的确是和我们两个有一定的关系,如果不是我们贸然前往长沈路的话,李玉林不会这么快就出事。”
“你们有没有在李玉林的家里发现几十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