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人多眼杂,我连忙把这枚秦王鬼玺收起来,放进尹韵的包里。
尹韵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列车上有小偷,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我:“你干嘛,吓了我一跳!”
“没事,有点东西我这放不下,放你包里吧。”
长山已经睡着了,我则是展开了那张原本和秦王鬼玺放在一起的信,展开一看,原来是张云龙留下的。
宁寒,见信如晤: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人生就是如此,总有分别,不过三阴毕方的风水局破除,确实了却了我的心腹大患。
至于这枚鬼玺,是我留给你的东西,不可赠与他人,不可变卖,你以后必有大用,在东湖村遗失的不过是赝品而已。
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轻信他人。
就是这么简短的一封信,具体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张云龙肯定不会害我。
我把这封信重新折叠起来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闭眼假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人推了两下。
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尹韵,她和长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而列车已经进站了。
“到地方了,别睡了,咱们该下车了。”
列车进站,我们拎着东西下车出站,在出站口看到了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手上拿着一个牌子,上面有三个字:宁长山!
这就是老家人派过来接我们的人,我拎东西走过去,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是宁寒!”
他本来注意力并不在我这里,突然听到我说话很明显被吓了一跳:“嗯?啊,你好,我是宁志,你就是宁寒表哥吧,你好。”
他伸出手和我握了握,然后接过我手上的东西拎到车上,带着我们前往宁家庄。
宁家庄里面住的全都是宁家人,根据这一路上宁志对宁家庄的描述,我发现宁家庄现在还处于那种半封建的体制。
就是那种县下是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的管理方式,村长就是最大的。
驱车来到了宁家庄,这里距离县城并不远,来到这里的时候村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我下车的时候就听到很多年轻人叫宁志小叔,看来我们这一脉在这里辈分还不低。
宁志给我一一介绍这些人,他们全都是晚辈,所以在这里等待,这也是规矩,因为列车晚点以至于他们在这里全都冻得脸颊通红,即便如此也不敢离开。
他们也都叫我叔叔,叫尹韵婶子,至于长山,我没给他们介绍,我总不能说这就是咱们宁家庄的长房太爷,我的亲爷爷吧?
我没给他们介绍,他们也没多问,把我们的行李分了,然后宁志把我带到了村长家里。
此时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村中大多数人都在这里,村长和我父亲同辈,比我爷爷小上一辈,我要叫二伯。
他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年约六旬,一看到我就激动的拉着我的手:“大侄子,宁寒大侄子,我老叔怎么没回来呢?”
他嘴里说的老叔就是我爷爷,东北人的亲情观念很强,我只能推说我爷爷身体不适,就不回来了,村中的事情让我和二伯商量着办。
本来我以为这次村中亲属让我们回来是准备让我们掏钱用于给祖辈迁坟,结果回来一看并不是这样,宁家庄家家都种植人参,还饲养梅花鹿,村民们全都富庶的不行。
我给各位叔伯长辈介绍了一下尹韵和长山,就只说长山是尹韵的弟弟,这次回来就一起带来了,然后尹韵就被村中的婶子们拉去聊天了,而我则是被拉去喝酒。
从中午来到宁家庄一直喝到晚上,所有人全都喝尽兴了,二伯才让宁志带我们三个去安排好的住处。
这是位处村边的一座老屋,收拾的干净,总共有两间房,本来是准备给我一间,我爷爷一间,谁知道我爷爷还没来,不过两个房间也都烧暖了。
我和尹韵虽然已经结婚,可是还没有夫妻之实,为了避嫌,我们还是分房睡了,我和长山一间房,尹韵自己一间房。
可能是个酒喝的太多了,加上半夜太热,我夜里突然感觉有些口渴,我记着房间里有用来盛水的水缸,便摸索着要去喝水。
厨房只有一个十五瓦灯泡,十分昏暗,我打开水缸刚想要喝水,突然感觉脖颈后传来一阵凉风。
我下意识朝着水缸里看了一眼,就发现我头顶竟然吊着一个女人!
我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就看了这么一眼就让我彻底醒了酒,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手中的水瓢掉进了水缸里。
而我则是下意识把手探进睡衣里,本来我是佩戴通灵鬼玉的,因为晚上睡觉感觉不方便我就给摘下来了。
这么一摸摸了一个空,我下意识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我听到了一个清冷彻骨的声音:“你不要怕,我不会对你不利的,我知道你是助鬼人。”
即便是助鬼人,如此近距离面对一个鬼魂也足以让我感觉不寒而栗了,不过我还是故作轻松咳嗽两声:“既然你知道我是助鬼人,那就不要躲躲闪闪了,出来吧。”
听了我的话,她现身而出,我这才看清楚她的全貌。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上穿着格子样式的病号服,舌头耷拉出来老长,已经到了胸口,脸色青紫,脖子上还有一道紫色的勒痕。
看这个架势这个女人好像是上吊而死的,我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你就是刚才那个女鬼?你怎么知道我是助鬼人?”
“这些日子有人来收拾房间,我听到了她们说的话,讨论起了你的身份,我才知道你是助鬼人。”
我点点头:“嗯,那你有什么事吗?”
谁知道我这么一说,她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投胎转世,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被镇压在这里了。”
她这么一跪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用行如此大礼。”
“好,那我就说了,我是被这个房间里的压胜吸引来的,是这个村子里前几年被浸猪笼的女人,我现在只想求你一件事,破开这里的压胜术,放我离开。”
压胜,指的是古代木工传下来的一种术法,通过对房间的细微改动来改变房屋主人的运势。
可是要说压胜能招鬼,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吸引我的并不是压胜招鬼这件事,而是她说的自己的死因,浸猪笼?
我制止了她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你等等,你说你是怎么死的?浸猪笼?”
“嗯,我老公就是你堂哥,宁宇,他前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结果他回来以后就说我偷了人,按照村里的规矩就把我浸了猪笼。”
她说话的语气平淡,听得我却感觉后背发凉,无端端感觉恐怖万分,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只是因为怀疑就动用私刑?
“这么久以来就没人过问吗?比如你的娘家人?”
她摇摇头:“我老家是山东的,当初为了嫁给宁宇已经和娘家人闹崩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回去,娘家也没人过问,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