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韵白天和我跑了一天,晚上还要在这里照顾长山,也累了,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和我争,躺在床上盖着衣服在一旁假寐。
而我则是坐在长山身边,看着桌上的时间表,这一次喝盐水是十一点。
在我出外的时候尹韵已经给长山喝过一次盐水,接下来是第二次。
不知道是晚上多喝了两杯还是怎么回事,坐在这里我就感觉头晕,迷迷糊糊的,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轻微,密集,给我的感觉十分诡异。
我低头朝着门下看去,此时门下竟然爬进来一群蝎子,而且爬动的速度极快,看到这些东西吓了我一跳,当即我就拿起衣服开始抽打这些蝎子。
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紧接着我就感觉脑门一凉,我抬头这么一看,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袭黑衣的蛊道人。
他身边还站着刘桂怀,刘桂怀进入房间以后也顾不得我,快步走向长山,而我被蛊道人拍了这么一下,原本眼中的那些蝎子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我自己拿着外套站在门口。
“我在刘家听说你这里出事了,正好刘家小子要过来看看,我也搭顺风车一起过来了,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蛊道人看我没事了,立马开口问道。
“已经没事了,是中了守宫蛊,已经有人帮忙把守宫蛊给挑了,您放心吧。”
听了我的回答,蛊道人微微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担心你贸然使用金背蜈蚣来克制守宫蛊,这样很可能会出事。”
而就在此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被这响动吓了一跳,这里可是医院,特护病房,现在已经是夜里将近十点,怎么会容许有人大半夜在外面跑动?
我从房间里走出去一看,就看到几个护士推着一辆车朝着这边跑过来,车上躺着的人穿着将校呢大衣,我还认得,这人不正是张建国吗?
我看向护士,开口问道:“护士,这是什么情况?”
“病人和人发生冲突,被人砍伤了,现在需要治疗,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如果不认识的话就抓紧让开。”
我后退两步,让开一条路,张建国眼睛无力的睁开,目光投向我,眼中充满了哀求。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完成他的夙愿,他想让我尽快找到他的老婆孩子,能让他走的安心。
长生蛊不是金钟罩铁布衫,没有受伤的时候长生蛊能让人饱受折磨却得以长生,可是一旦受伤长生蛊却不能救人危亡,甚至会加速一个人的死亡。
张建国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现在他已经即将走入生命的终点。
我跟着那群护士来到张建国所在的房间,张建国果然如我所料,拒绝了护士们所有的救助措施,只是让我进入病房。
我进了病房,张建国拉住了我的手:“宁先生,这次我终于要死了。”
“没事,会没事的,现在医疗条件很发达,不会让你有事的。”
张建国摇摇头:“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这次盯上我的人就是看上了我的长生蛊,你和我走得太近一样会受到波及,宁先生,能找到我的儿子就帮帮我,如果找不到就算了吧。”
我咬了咬牙:“他们既然想动手,那就让他们来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替你做到,明天,就明天,我一定安排你们见面。”
张建国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既然如此就麻烦您了,只要拿出那块金牌给岚岚看,她就会明白。”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我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掏出电话,拨通了胡三爷的手机。
先是我和张瑞麟在餐厅逼死了对方的一个杀手,识破了对方下在毛肚里的蛊毒。
然后是张建国遇险,差点被人砍死。
这一切的一切想必都是这群人所为,长山被下蛊,应该也是他们做的,而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警告我远离这件事。
可是我既然已经插手了,那就绝对不会退出。
我给胡三爷打过电话,让胡三爷帮忙解决一下这件事,让他联系一下市公丨安丨分局的王局长,在明天的时候安排一些丨警丨察埋伏在医院里,我感觉中心医院明天肯定会出大事。
胡三爷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立马告诉我他现在就通知王局长,明天肯定会保证这家医院出不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张瑞麟母亲的病房,此时张瑞麟已经醒来,正在收拾东西,而他的母亲还在床上躺着,没有醒来。
看到我来了,张瑞麟立马朝着我迎了过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找到身怀长生蛊的人了,准备带你去见一见。”
我站在门口,看着张瑞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瑞麟,既然遇到这个人了,那我也一起去看看吧,以免有什么疏漏。”
“好,我知道了妈,我准备一下轮椅,带您过去。”
张瑞麟收拾轮椅,他的母亲斜靠在床上,眼中闪烁着希冀的神色,这种眼神我也曾在张建国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是对即将到来的结果的渴望。
我很难想象,如果他们两个不是彼此想要见到的人,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胡三爷发给我的短信:“已经安排就位,放心吧。”
我回了一个谢谢,而此时张瑞麟已经准备好了轮椅,我们两个一起推着他的母亲来到了张建国所在的病房,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两人目光相聚。
我看到原本重伤的张建国从床上勉强挣扎起来,看到了张瑞麟和他的母亲的时候,张建国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岚岚,你来了?”
奉岚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本想要奔到床前,可是趔趄两步却又险些跌倒在地,原本受伤严重的张建国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扶住了奉岚。
而奉岚则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张建国的脸上,这一系列转折让我和张瑞麟都是应接不暇。
一巴掌打下去之后,奉岚声音颤抖:“那么多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张建国只是抓着奉岚的手,嘴角颤抖,眼中泪水不断低落。
看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我替他说了:“伯母,当初建国叔叔离开云南,说是回去考试,可是回到北京以后父母双双病故,他必须要在家守灵半年,这半年时间里他发现自己中了长生蛊,从那以后不老不死,饱受折磨,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们母子。”
听到我提起长生蛊,奉岚立刻拉起张建国的手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是长生蛊,妈,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接下来,奉岚也给我们讲起了一个故事。
奉岚的母亲是非常优秀的蛊师,如何断定一个蛊师是否优秀,并不看他能够采用如何高超的手段来给别人下蛊,而是要看他能否自己创造蛊术。
中国人从古至今一直追求的是什么,就只是长生,而奉岚的母亲,这位优秀的蛊师穷尽一生,终于攻克了这个长生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