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回家
我还未睁开眼,就感觉无边的痛苦袭来,脏腑像煮沸了一般。猛然喷出一口黑血…
“叶道长,你,你怎么样了?”是杨三甲的声音。
我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睛,拼命的挤出一个笑容,想说话,却气短难言。拼着气管烧灼,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幸不辱命,邪祟已除…”话未说完,猛然大咳起来,又吐出几口黑血。
“叶道长!叶道长…”
连续吐出几口黑血,我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
“我受了重伤,要立刻回关州疗伤,有劳杨施主帮忙买张机票!邪祟之事,回头再说…”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绿色茄子,疯狂的啃了起来。
杨三甲看的都惊呆了!
吃了茄子,吞了朱砂,再次运炁…这次怕真的不那么容易复原!我感觉身体沉重,打不起精神来!当初两颗内丹内耗,也是这般,而这次比上次更严重!
这次行法,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也是我求功心切,想着收服这几只颇有些能耐的邪祟为兵马,以至于下手留了三分,结果被搞得如此狼狈!随我一年的雷击枣木法剑,居然毁了!这等神圣的法器,可遇而不可求,以后再遇到,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妈的,自游历结束后,我的坑人属性大爆发!一场群殴,不止坑了关州太守,退避三舍的前关州市丨警丨察局长魏国勋也跟着倒了霉!而现在,连我的雷击枣木法剑也被我坑死了…
又喘息了一会儿,见杨三甲看着被砸的稀巴烂的佛堂欲言又止,我有气无力的说道:“邪祟势大,贫道随身的雷击枣木剑都给毁了,只能用威力巨大的法宝对敌!抱歉了,把房间给毁了!”
“叶道长说的哪里话,是您为我杨三甲跟邪祟拼命,区区房间,算得了什么…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出邪祟,难道是风水问题?”
我喘息了一会儿,说:“跟风水无关!我对风水只是略知一二,不过就连我也看得出你家这宅子风水是极好的…”
那个风水大师是江宁有头有脸的人,我可不能砸人家场子。
“是神像…神像太多了!”
“神像太多了?”
“是啊,神像太多!可只有一尊是开了光的正神!这不是求神保佑,这是养邪祟!你家每日上香火,邪祟见有机可乘,都跑来占据了未开光的泥塑神像,偷正神的香火,足有十来只呢!正神被挤走,而香火不足以供这些个邪祟享用,他们自相残杀,留下来五个!日久成了气候,依然感觉香火不足,就开始祟人…”
“啊?竟是这样!还是五个?”
“无妨,邪祟再厉害,终究是邪祟,敌不过贫道胸中浩然正气!已悉数伏诛!这以后,你家可要引以为戒!”
“是是是,我听叶道长的,回头就供道教的三清像!”
我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你特么的供三清像干什么,你又不是道门弟子!
“大可不必!这次不是信佛信道的缘故,而是供神的方法问题!家里要是信佛,就请一尊佛爷,要是信道,就请个道教的神仙!不过一定记得,供奉香火的神像要开光!而且家里供奉一尊神像就够了,多了…不妥!”
“是是是!我回头就跟我老婆说!”
“刚才屋里的巨响,没引起恐慌吧?”
“刚才的确有保安过来查看情况,我敷衍过去了!他们见没什么事,叮嘱要做好家庭防火就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回头把屋子清理一下,碎石残骸香炉什么的,都丢了吧!回头换新的!”
又调息打坐了一会儿,天快亮了!
“叶道长,最近一班飞往关州的航班十点起飞…对了,我让人在江宁城文玩店买了所有库存的雷击枣木,您看看有没有合用的?”杨三甲扶我下楼,在客厅摆了一堆焦黑的木头。
他还挺上心!这个点,文玩店都没上班呢,肯定是花了大力气才买到的。
我随手摸了摸,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
“有劳杨施主了!不过,极品雷击枣木可遇而不可求!我还是先用桃木剑吧!”
这堆所谓的雷击枣木,都是伪品!根本没有雷部天神的任何灵力!通常,最正品的雷击木,是雷部天神殛杀存于树木之中的精怪邪祟形成的!雷击木会有雷部神的灵力和邪祟的残存气息。要制作文玩法器,需要先做科仪去除邪祟之气,保留雷部天神灵力,再经一系列的开光仪式,这才成为道士手中的利器!
若是普通人得了正品雷击木,不经仪式和开光,残存的邪祟气息还会影响持有者的身体,对人有害!所以,雷击木并非如人们印象中的那样,随便雕刻就能辟邪!
眼前的伪品,是高压电击过的木头,有其形而无其实!
杨三甲当然明白我什么意思,连连说回头一定找到极品雷击木奉上。
他见我为了他家拼命负伤,很是过意不去,说一定要好好谢谢我!
我受了伤,实在没功夫说这个,只求赶紧回关州疗伤。他说要陪我回关州,被我拒绝了。这事人家就是说说而已,江宁这边事发突然,他根本就离不开!我可不能拿客套话当真。
吃过饭马不停蹄的坐车去机场,飞机爬升时,椅背推得我气血犯逆,一口血喷出,瞬间浸透了口罩。旁边的乘客一阵惊呼。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商务舱空乘座位上的空姐紧张的询问我情况,还抓起旁边的电话,喊道:“机长机长,有紧急医疗事故,有位乘客…
我捂着口罩,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来得及伸出手掌,示意我没事!
“我是机长,情况如何,是否需要返航?”
我终于长吸了口气,喊道:“不要返航…”
空姐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好该如何回话。
趁着这会儿功夫,我取出纸笔飞快的写了一行字,交给旁边的乘客。
旁边的乘客紧张的看了纸上的内容,立刻会意了,扬起纸条朝空姐说道:“这位先生说他在江宁受伤了,需要到关州治疗…这位小兄弟,你真没事吗?”
“我没事,就是飞机爬升有些气息不顺,我还受得了!进入平流层就好了!”我摘下口罩,擦了擦嘴,换上一个新口罩,强忍不适声音洪亮的朝空姐说道。
这时候机长再次询问是否需要返航。
空姐说:“乘客情况稳定,说需要去关州治疗,不需要返航!”
几分钟后,飞机完成爬升,平缓飞行。空姐立刻解开安全带,走到我身边蹲下来询问我的情况。
“如你所见,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就是刚刚飞机爬升时有些气闷…现在我可以去一趟洗手间吗?”
在洗手间,我再次吐了血。刚才飞机爬升着实把我折磨的不轻,为了稳住情况,我硬生生把涌到喉头的血压了下去。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在关州航空港区飞机场。
下了飞机,坐上来接我的车,飞快的奔向瑶台山庄。
一到地方,就见杨铁庚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我刚下车直接又吐血了,顾不得惊讶莫名的杨铁庚,抹了抹嘴奔着远处就冲了过去。
远处是王肖飞抱着儿子吴子隽走了过来。
吴子隽,是我干儿子。因为身子弱,我把疗伤法宝尧夫铜钱借给他培养元气了!上飞机之前就打电话说要用,这会儿他们来了。
“子隽,气色很好嘛…得了,这小玩意儿干爹要用,回头再找你玩!”我匆忙打了个招呼,抓过尧夫铜钱就跑向水字房。路上朝杨铁庚说了句:“我受伤了,先疗伤,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水字房,前守村人远仲亮正坐在地上玩玩具汽车。见我进来,一脸懵的抬起头看着我,喷了个鼻涕泡。
“小亮,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话刚说完,我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