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被雪彻底盖成白色的小木屋,是胡扎克大叔一块木板一块木板从村里搬来建造的,平时他去雪域深处打猎时,回来有可能翻不过这片雪地,就在这座小木屋里落个脚。
屋里有猎丨枪丨和猎弩,还有几件简单的避寒服和雪地战靴,一些胡大叔储存在这里的风干肉和水,依靠这些东西前往关寒所在的那个地点是不成问题的。
只不过胡扎克大叔说出发时间最好放在明天,因为今个晚上很可能出现较大的暴风雪。
王林倒是没意见,还说自己正好想休息一下,但白鸣奇看着窗外的天色,非不信今晚会变天,结果胡大叔一瞪眼,吓得立马就不敢再啰嗦了。
倒不是白总怂了,主要是胡扎克大叔的面目真的不太好形容。
那一脸的大胡子先不说,单是仅剩的那块范围里挤着眼睛眉毛鼻子嘴,分明是个包子褶嘛,而且肤色还不怎么老好的,眼白又特别的明显,这冷不丁的冲你一瞪眼,谁还不得吓一跳啊。
可实际上,坐下来聊了以后你就会发现,跟这位聊天那其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胡大叔的内心根本不像他的模样那么彪悍,反倒很细心很有男子的柔情,对一些感情和交流方面的话题有着独到的见解。
但最让白鸣奇没想到的,这刚才还万里无云一片霞光的雪域中,突然就黑了天,狂风突起寒意肆溢,大雪花夹在凌厉的寒风中变成无数的雪沫子,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更不愿意走出这不大的小木屋,生怕出门就会被冻成冰雕!
不止如此,暴风雪来势凶猛当中,更夹杂着一丝诡异,那风声吹的人心里毛毛的,总感觉在看不到的寒流中隐藏着让你害怕的东西,柳姑娘甚至都把椅子顶在了门上,守着炉火啥也吃不下,时不时的去偷看窗帘禁闭的窗户。
王林就劝她:“怕成这样你就甭看了,再说外头只不过是在刮大风,以前打雷刮风下雨下雪我也没见你怕成今天这样啊!”
柳姑娘见他没一点真诚的安慰,气的直掐他。
白鸣奇为了让她壮胆,就把墙上挂着的一把猎弩摘了下来,递给柳姑娘,“拿着,这下心里就有底气了。”
这次换王林火大了,“你有病啊!她脑子一热抓啥招呼啥,你这是看我们两口子恩爱如初心里不得劲儿是吧。”
柳姑娘晃了晃箭槽,“空的!”
王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傻是吧,谁说搬砖就只能拍人呀,盖房子砌猪圈少得了它吗!”
柳姑娘恍然大悟,换了个顺手的地方握弩,在王林的身前身后不停的比划。
白鸣奇一摊手,“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王林:.....
这时,胡扎克大叔打开了一壶酒,在几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一些,然后自己仰头先喝了一口,“喝点吧,这种暴风雪的声音一般人确实听不惯,但肚子里有点酒,那可就不一样了!”
闻着喷鼻的酒香,王林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顿时感觉酒香满口,从嗓子到肚子暖烘烘的,不仅更不冷了,对外面的那种风声还很不屑的样子。
只可惜这肉还没烤好,不过正如胡扎克大叔说的那样,有些时候,这一口小酒能让你心情大好!
狂风与大雪席卷着雪域,那种奇怪的风声直到天亮才逐渐消去。
转天一早,阳光重新洒满雪地,胡扎克大叔带着王柳白三人踏上了无尽白雪之中。
他们的装备是临时的,轻装简行,为的就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关寒碰头,然后再用关大少爷提供的帮助,前往雪域尽头的孤雪峰。
为了避免雪盲症,四个人都戴着很丑很丑的护目镜,不过效果真的很好,而且这东西的遮盖面积较宽,连面罩都用不着了。
因为最初的这段路比较好走,胡扎克大叔还有心思给王林将这里的传闻和故事。
胡大叔告诉他,很久之前的这里本不是一片雪域,据说几百年以前这里来过一位异士,见此地山川河流的走向极其特殊,想要借助地利引动自然力量。
结果异士的计划和想法被对手得知了,他的对手也是一位异士,于是就在暗中更改地势当中的某些细节,将有力的地势改成了不利的现象,所以导致前者的计划失败,被自然反噬,不仅一切辛苦功亏一篑,那个想要引动自然之力的异士也彻底的疯了。
后来,他的对手见对方被自己害的过于凄惨,后悔之中更有好奇,他不明白这个疯子为什么要引动自然之力,所以就把之前的错误一一扭转,并根据疯子先前的计划重新布置了一遍。
没想到,这人最后也没能成功,并不是他学来的东西不对,而是传言说他看到了结果,然后就在成功的前一秒自己放弃了。
本来这就是两个人争斗的老故事,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这里突然开始了狂风,连续数月的狂风将无尽般的山林席卷一空,紧跟着就是天怒般的骤雨,将此地彻底洗刷成了荒域。
就在侥幸活下来的人以为天怒终于过去的时候,这时却赶上了寒冬,漫天大雪飘飘落下,仅仅一夜之间,这片不知道有多宽多远的山林彻底成了雪域。
有人曾试着在雪域中穿行,结果十有七八再也没能回来。有人曾试图寻找那个疯子和疯子的对手,结果下落不明。
从那时开始,这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植被,也看不出这里的白雪积攒了多厚,因为当你身处雪域的深处时,凭你累死也别想挖穿这无边无尽般的圣洁的雪。
“不对吧,真要是故事里说的那么严重,当初的狂风和暴雨即便不能摧毁所有人,那么一夜之间高山河流变雪域,那其他人不也得被埋在下头嘛,怎么可能还有这个故事传下来呢!”
白鸣奇也在听,但听完立刻就忍不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胡大叔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个故事有好多版本,代代相传到了今天,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只不过挑了一个我自己觉得很有意思的版本给你们解闷。”
王林笑道:“扎克大叔,这雪域到底有多大呀?如果真是无边无际的话,在地图上怎么也得有那么一片吧。”
“都是故事里瞎说的,其实百邙这片并不长,它只是横向太宽,几乎到了海上,而且还贴着边境,咱们走的这段路,是往北延伸过去的,直接连到了北极冰川那里。至于为什么有很多人说百邙一去永不回,是因为百忙雪域的深处全都是险峻,不是完全了解那里的人,很有可能直接走到延伸出悬崖外的冰层上,所以才没能回去!”
王林恍然,“也就是说这里的危险在于地势,而不是真像故事里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