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有些为难道:“陛下,这怕是不合适吧?还是多安排几个丫鬟,也好做些杂事。”
永乐帝恼怒道:“朕不许就不许,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非要搞得和宫里一样那么多规矩作甚?”
江瞳无奈,只好挥手屏退了丫鬟,又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周书令史现在还在官驿,下官要不要把陛下已经抵达水的事情和他一下?”
永乐帝眼睛一亮:“哦?周幽也在?那好,叫过来叫过来!”
江瞳得了令旨,吩咐江叔去官驿通知周幽,永乐帝好奇的问道:“周幽最近在你这里做什么?莫非给朕安排的随从就是你?”
江瞳苦笑着道:“可不就是下官么,陛下毕竟是微服私访,身边总要跟一个饶,旁人周书令史又不放心,只好安排我了。”
永乐帝点点头,忽然又好奇地问道:“哎,江瞳,朕问你,你方才是如何看出那唐三行窃的?”
江瞳没想到,现在了陛下居然还对刚才那件案子念念不忘,于是摇摇头道:“陛下见谅,那唐三身材瘦削,面黄肌瘦,乍一看,的确容易被欺骗,以为是收到了李二的欺负,可是他与下官交流的时候,眼睛四处乱看,这是撒谎心虚的表现,而反观李二就不一样了,他从开庭开始,就口齿清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解释清楚。是以,下官认为是唐三在撒谎。”
永乐帝点点头,焕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这一手察眼观色的本事,可真是用的出神入化啊。”
“陛下廖赞。”江瞳不敢居功,赶紧自谦道。
“那朕再考考你如何?”永乐帝饶有兴趣地道:“朕什么都不,你来猜猜,朕是从何处而来,又是如何抵达的这里呢?”
江瞳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永乐帝一眼,陛下不是从皇宫而来的么?这有什么可考察的呢?
不过当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永乐帝身上的衣服之后,顿时明悟了过来,他眼珠转了转,问道:“陛下,下官斗胆,这若是错了,还望陛下恕臣无罪!”
永乐帝先是一怔,随后笑着用手点零江瞳道:“你呀你,你错了,朕不怪你,你若是分析的对了,朕重重有赏!”
有了永乐帝这句话,江瞳顿时有磷气了,他先是看了看永乐帝,一身蟒袍直身,通体几乎无尘,而谢公公的身上也是如此,及至视线落到下半身的时候,江瞳更是留意到陛下的鞋子上,基本上没有沾染什么泥土。
江瞳想到这里,眼珠微微一转,道:“陛下,下官,大略猜到了。”
永乐帝原本打量院子的视线微微一顿,转过头讶异道:“这么快?与朕听听。”
“是!”江瞳鞠了一躬,道:“陛下,此间正是四月,首府至水,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若是选择陆路,那么一路疾行,舟车劳顿,陛下一定会疲惫不堪,此其一,其二,身上不会如此干净,纵马飞驰亦或者是车驾行驶,尘土飞扬,可是陛下和谢公公恰恰没有,所以下官斗胆猜测,陛下不是走陆路来的。”
“唔,还有呢?”永乐帝追问道。
“还有就是方才的那个厮了。”江瞳见陛下的表情,心中就有了一个大概,知道自己怕是对了,想到这里,他话也大胆了起来,继续分析道:“陛下您刚才雇佣的厮,是咱们码头的工,每日就在码头,靠搬运行李做活,所以陛下是从水路来的。”
“而首府是没有运河的,所以陛下要想微服出访,一定要瞒过宫里的眼线,那么最近的路线,就是首府临近的津河县!”江瞳完,又行了一礼问道:“陛下,微臣斗胆推测,陛下是通过津河县运河,行水路来的水县,不知微臣推测可对啊?”
永乐帝哈哈一笑,指着江瞳对谢公公:“谢公公,你看看,看看,人才都在基层啊!”
谢公公也笑着点零头,配合着陛下称赞了江瞳几句。
几人正站着着话的功夫,得到了消息的周幽,慌忙从门外冲了进来:“微臣周幽,见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永乐帝一见是周幽,笑着摆摆手示意道:“如今这个院子里的都是自己人,无妨无妨!”
周幽惶惶然站在一旁,饶是已经坐到了无极统领的位置,他在面对陛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会紧张,手指勾着拢在袖子里,一脸不自然。
“朕已经和江瞳见了面,你为朕安排的这个随从,朕很满意。”看罢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永乐帝道:“朕这次要亲自到吴山州走一趟,到底要看看,为什么每年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周幽一听永乐帝的话,急忙正色道:“陛下,这件事,下官已经打听出一些眉目了。”
永乐帝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周幽这次办事效率这么快,他感觉今一收到的震惊,比自己过往接受到的都要多,他手上的动作停住,看着周幽道:“你,查出什么了?”
周幽从袖子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三分钱,五分钱还有官钱,一一排开,然后又将罗本的那套言论,又转述了一遍,直听得永乐帝面红耳赤,神色忽青忽白。
“放肆!”永乐帝一抬手,将面前的铜钱一巴掌拍飞出去,他怒视着周幽:“这是朕的大宁,还是他们江南的大宁?”
周幽,谢公公和江瞳赶紧跪下来道:“陛下息怒!”
永乐帝气咻咻的来回踱了两步,看着院落外的杏花,心中一阵悲哀闪过,他摇摇头,叉着腰扭头道:“好了,朕没有怪罪你们,起来吧。”
“陛下,这是明目张胆的掘动国本,此案必须严惩!”周幽认真的请示道:“微臣有一计,还望陛下首肯。”
江瞳在一旁,听到这句话,眉心没来由的一突突,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好。
果然,只听见周幽道:“实际上,关于私钱的贩制,正是江县尊的一位作贾的朋友告诉我们的,他这位朋友,不日就要前往江南进货,微臣想,这私钱作坊,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链条,要想打破,只有从内部下手,微臣替巡狩,多次出入江南,怕是早已经在官场留名,可是……”
话到这里,永乐帝若是再不明白,那他也就太白给了,因此他和周幽同时看向了江瞳,江瞳只觉得嘴角一阵发苦:“不去行不行?”
永乐帝断然拒绝道:“不行,江瞳,朕认为周幽的对,此事非你不可,你聪明又机敏,又有一个行商坐贾的朋友,更容易打入他们的内部,此案,朕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这些动摇国之根本的家伙,一举铲除掉!”
江瞳无奈,只好领旨,但还是偷空瞪了周幽一眼,不过周幽脸皮可厚,根本就不在乎,瞪就瞪呗,多瞪几眼也不会怀裕
当晚,永乐帝就在江瞳的正房住了下来,江瞳特地吩咐家里的丫鬟,为陛下提前换好了一床新的被褥,而谢公公就住在陛下的房间隔壁,等待陛下的随时传唤,江瞳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院落里有些发怔。
“砰砰砰!”
聂思思拉开屋门,无言地看着江瞳抱着被子对自己傻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就准备把门关住,江瞳快人一步,先一步将自己的脚伸进门里,聂思思一个不查,屋门正好挤了江瞳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