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美脸一红,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没钱了吗?
我心想这件事也确实该解决了,说行吧,我去跟领导提提意见。
她笑了起来,说你一个小保安,心肠倒是挺不错的。
我不高兴道:什么小保安,叫田医生。
"是是是,田医生。"刘俊美笑嘻嘻地说道。
正闲聊着,一个病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田医生,林圣医生被人打了!"
我一愣,说:"在哪,快带我过去!"
那病人带我走进d栋,来到105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
门是半掩着的,我一脚把门踢开,看到一幕难以置信的画面。
105那个叫黄海涛,有抑郁症的病人,正骑在林圣的身上,一拳又一拳朝他脸上招呼,他面露疯狂之色,嘴里狂吼着:你别想害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本就衰老的林圣,被他打得奄奄一息,双眼翻白,嘴巴都是血,牙齿都掉在地上。
"住手!"我大声呵斥道。
但黄浩涛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他的暴行。
我冲过去,一把推开黄海涛,正准备查看林圣的伤势,黄海涛沙哑着嗓子喝道:"你是他的帮凶!你也想害我!"
说着,他扑向了我。
黄海涛虽然长得胖,但长期营养不良,除了肉多,身体都是虚的,我三下五除二,很轻松地制服了他,把他脑袋抵在地上,对一旁的病人说:"别愣着,快给医院打电话!"
"这里就是医院啊!"那病人道。
我差点气吐血了,吼道: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懂吗?
"哦,你说清楚嘛,干嘛凶我。"那病人很委屈。
不到十分钟,几个医务人员就赶了过来,他们分别把林圣和黄海涛,都带走了。等他们离开后,我心里满是疑惑,想不通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黄海涛为什么说林圣要害他?
就林圣那个衰老残破的身子,能害得了谁?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急诊部那边依旧没啥消息,我估计他们今天是回不来了,索性不再等,随便吃了东西,准备洗个澡巡逻一遍睡觉了。
d栋最不方便的恐怕就是洗澡了。
每个宿舍,虽然都有不到五平米的独立洗澡间,但在这种简陋的环境,单独热水器完全是痴人说梦,就连公共浴室都没有--夏天还好,冷水凑合着洗,天气稍微冷一点,只能去水房用桶接热水,然后回自己的宿舍洗。
我去水房接了一桶水,回到休息室的洗漱间。
滚热的开水,配合一些冷水淋在身上,仿佛一天的疲劳、烦恼都没了。
真舒服啊??
洗完澡,我用干毛巾擦干身子,正要走出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我不由自主地扭过头,看了眼镜子。
这一看??差点没把我的尿吓出来!
只见镜中,一个穿着红色长袍,披头散发,身材高大的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后。
她张开双手,袖口中露出一双苍白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一刹那,我大脑仿佛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看着镜子,心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半晌,我喉咙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声,那叫声急促却又短暂。
短暂是因为??镜中的那个女人,又不见了。
我喘着粗气,心脏跳的飞快,几乎要从胸口里蹦出来,用手把充满水雾的镜子抹干净,里面只有我一个人。
或许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就这么站在镜子前足足半个钟头。
那个女人??再没有出现过。
"是幻觉吧?"
我这么想着,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不,不是幻觉。
刚才那个红衣女人,分明就是之前刘俊美拍照时,出现在我背后的"那位"??
她又出现了??
并且,再一次直接来到了我的休息室??
不。与其说她是来到了休息室,倒不如这么想--她会不会,一直都跟我在身边?
这个想法,让我全身顿时一阵不寒而栗,看着四周,觉得空气都变得冰凉起来。
我打开所有的电灯。坐在沙发前,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大,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里播放的泡沫剧。
许久没有这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了??
之前,除了刘斌的魂来过休息室外,那些脏东西,基本上都是待在其他地方。而我之后。也一直遵循着午夜两点,绝不外出的习惯,一直平平安安到现在。
可现在,脏东西居然第二次出现在了休息室!
这种感受,就好像家里藏了一个杀人犯,正躲在暗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而我却找不到他。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气氛,如果不把那个脏东西揪出来,恐怕今夜是注定难眠了??
我披上外套,走出休息室,硬着头皮来到护士值班室。
果不其然,曹凤娇没睡,里面传来她手机抖音里震耳欲聋的bgm。
要是换做平时听到这些bgm,我肯定特别反感,但现在听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毕竟,自老何走后,d栋就只剩下她一个大师。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里面的音乐太大,没动静。
我加重了一些力道。
"谁啊?"
终于有了回应,是曹凤娇不耐烦的大嗓门。
"是我,田志勇。"我忙说道。
门开了,曹凤娇穿着一件肥大的睡衣,手里拿着手机,一脸不满地看着我,说:"大晚上的,干什么?"
"那个??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她以前也暗中帮过我,但这还是第一次,我主动求她。
曹凤娇冷笑道:哟,你小子也会请我帮忙?
不等我开口,她直接道:"没空。"
门"砰"的一下,就关了。
我欲哭无泪,说:"凤姐,看在都是同事的份上,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门又开了,曹凤娇推了我一把,骂道:"操,你他妈的叫谁凤姐呢?"
"抱歉抱歉,我是真有事??"我连忙陪笑道。
"到底怎么了?"她很不耐烦。
我把刚才在洗浴间。镜中红衣女人的一幕,告诉了她。
曹凤娇一听,脸色顿时露出几分凝重,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早说",然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跟随我去了休息室。
到了休息室。曹凤娇从身上拿出一张黄符,轻轻一抖,那黄符自动燃烧起来。
她这一手,不禁让我想起了鬼节的时候,那个叫上官玥的神秘女人。
当时上官玥,也是没用打火机,就直接点燃了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