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穿着白大概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孔副院长吗?
记得曹凤娇刚来d栋的时候,就威胁我说她是有关系的人,孔副院长是她的姐夫,我当时以为她在吹牛,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两人走到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因为隔得太远,我什么也听不见。
我连忙走出d栋,刻意饶了一段路,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他们附近,躲在了一辆小车旁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虽然隔得近了点,但他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并不能听得完全,只能隐约听到孔副院长在哀求曹凤娇,说什么"再等坚持一段时间不行吗?"、"都坚持这么久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就当我求求你了,钱加倍"什么的。
"不是钱的事!"曹凤娇忽然咆哮起来,显得很愤怒。
孔副院长有些慌:"你??你小点声啊。"
"怕什么,反正你做得出这种事,还怕人知道?"曹凤娇冷笑,"我告诉你,现在事情快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孔副院长点头哈腰,姿态很低:"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
"等一下!"
曹凤娇突然一摆手,眼神一冷,猛地转过身来,厉喝道:"谁在这里?滚出来!"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曹凤娇莫不是背后长了眼睛吧,这样都能被他发现?
"还不出来?非要老娘把你揪出来?"曹凤娇冷声喝道。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从车子后面走出来,却听到一声冷笑:
"出来就出来,老子行的正坐得直,难道还怕你们不成?"
我愣了愣,这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这时候,只见靠右边的一颗大树旁。一个老头板着脸走了出来。
居然是老何!
我惊呆了,没想到老何居然和我一样,也躲在这偷听!
"是你?"曹凤娇一脸诧异。
"他是谁?"孔副院长问。
"d栋一个病人。只剩半条命的那种。"曹凤娇讥笑道,随着指着老何说:"老家伙,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偷听?"
"很好笑。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我在树上乘凉,难道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你凭什么说我偷听,你有证据吗?"老何耍无赖道。
"老家伙,你信不信我k你?"曹凤娇怒道。
"不信,有种你就k啊,你不k,你特么就是孙子!"老何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心里暗暗惊叹,看不出老何这厮,一张嘴还挺损人的。
曹凤娇气得直哆嗦,挥起拳头,就要揍老何。
"凤娇,你别乱来啊!"孔副院长慌了,连忙拉住曹凤娇。
这要打了人,他作为副院长责任可就大了。
曹凤娇厌恶地把手从孔副院长那里抽回去,瞪了老孔一眼,说道:"老家伙,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太蹦跶,不然在d栋,我有一百个办法可以治你!"
"哎哟,听到了吧孔副院长。她这是在威胁病人呢?你说,如果我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会引起什么效应?"老何嬉皮笑脸地说道。手上的手机,刻意晃了晃。
孔副院长脸色噔时变了,连忙走过来跟老何连连道歉。
曹凤娇怒极反笑:"哈,你他妈在这威胁谁呢?"
"凤娇,你别再胡闹了!"孔副院长责备道,语气却不怎么重。
老何笑呵呵地说:"还是副院长有素养。不像某些人??对了,你们在这聊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了什么d栋,灾难,出事,危险什么的?我想问问。你们聊的事,和d栋有关吗?"
本来要发火的曹凤娇,听到这话神色有些慌张。闭上了嘴巴。
孔副院长更是脸色苍白,干笑道"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着给d栋改善一下环境。装修一下,d栋房子有些老旧了嘛,就?就很危险,所以--"
"明白了,副院长真是为我们d栋的病人着想!"老何用力拍着孔副院长的肩膀,激动地说道,"院长,您打算什么时候给d栋装修啊?要我说,直接推倒,然后在旁边重新建个楼房算了,反正这些年,医院应该也赚了不少黑心钱。"
孔副院长的脸沉了下来。不高兴道:这位老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我们医院什么时候赚了黑心钱乐了?
"是是是,是我口误,那您看,什么时候给d栋装修一下?"老何说。
孔副院长吞吞吐吐,说这事不是他个人能决定的,还得跟院长商量商量??
我心中冷笑,这孔副院长。明显是在打太极,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给d栋装修。
"哦,那改善一下伙食总没毛病吧?这一天天的,吃的什么东西哟,这是给人吃的吗?"老何抱怨道。
"行行行,这个我尽量去跟上面要求。"孔副院长连连点头,说道,"老弟,你还有事吗?"
"没事我就不能在这站着?"老何笑着说。
孔副院长一脸尴尬,明显想把老何赶走,但也拿他没办法。
"老家伙,你确定还不走?"曹凤娇忽然冷冷一笑,指着天空说道,"马上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你的病,现在可晒不了太阳吧?"
听到这话,老何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变得紧张之极:"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毕竟还在d栋做事,有些风吹草动,你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曹凤娇语带讥讽道。
老何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看了看天空,一咬牙,朝着d栋狂奔而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晨曦从东方缓缓升起,本来还有些昏暗的地面,顿时像撒上了一片金黄,变得朝气蓬勃。
老何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嗷嗷惨叫起来。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堆堆红色的水泡,上面的肉,就像被火烧了似的,出现一股焦糊的味道,并冒起了白烟。
我吓了一跳。
老何这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见了阳光会变成这样?
"他,他这是怎么了?"孔副院长望着在地上打滚的老何,一脸吃惊。
"一种疯病而已。"曹凤娇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还只是中期,不是最严重的时候--到了后期,他就会失去理智,狂性大发,见人就咬,并且遇到阳光,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狂犬病吗?"孔副院长颤抖着问道。
"别问这么多,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曹凤娇不耐烦道。
看着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老何,我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一咬牙,冲了出来,把t恤脱下,盖在了老何身上。
曹凤娇一看到我,顿时吃了一惊,叫道:
"你怎么在这?"
我的出现,让曹凤娇和孔副院长都吓了一跳,他们或许打死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一个人在这偷听!
老孔被t恤遮住后,半仰在地上,呼吸变得粗重,两只手往前伸出,不断地哆嗦着。
我把老何搀扶起来,问他怎么样?
他摆了摆手,说:还好,还好。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脑袋,依旧套着我的t恤,连鼻孔都不露出来。
曹凤娇在一旁冷笑连连:好个屁,这老头只剩下半天命了,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到时候你铁定受牵连。
我横了曹凤娇一眼,没搭腔,扶着老何,一瘸一拐地回了d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