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朽木鳄第二次朝我发起了攻击,不过这次它的目标是我的头部。显然,它似乎觉得这才是我的要害部位,想要一击致命!
可惜呀,它却算错了一点。当它跃起高过我的手臂时,也就给我创造了一个可以攻击它腹部的大好机会!
不管是什么样的鳄鱼,其防御力最强的鳞甲都是长在头背部上面的,而扁平的颈腹部一般都是柔软的皮肤,并且直接包裹着体内的重要脏器。这才是它的命门所在。
我采取了与刚才跃起反击相反的策略,立马撤后一步转头背对着朽木鳄,同时弯腰蹲下,但右手的如常刀却悄悄向后撩出,来了一招“烈马扬蹄”!
“嘶!”
“哗啦!哗啦!”
“嗷嗷嗷嗷嗷!”
朽木鳄的肚皮被犀利无比的如常刀这么一划,顿时开膛破肚。加之它自己的疯狂扭动,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部洒落出来!
这只凶猛狂暴的巨兽为自己的鲁莽和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痛苦地挣扎翻滚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再也无法动弹。此时的它,就真的跟一根烂木头无异了。
解决掉最大的一只朽木鳄,我又赶紧回身去帮柳寒的忙。
柳寒的月牙戟虽然没有如常刀那么犀利,但仗着长度,勉强还能同时应付两只个头稍小一些的朽木鳄。她也没有冒险贪功,就一直跟这两头怪兽僵持着,等着我来最后搞定。
我丝毫不用客气,上去就是一刀隔空劈在了其中一只朽木鳄的背上。同样是噼里啪啦的数声响起,它的背上鳞甲顿时裂开了几道口子。
吃痛的朽木鳄在水面上疯狂地摆动,努力要寻找到袭击它的“凶手”。转了两圈之后,它终于看见了拿着如常刀的我,于是便猛冲过来想要咬我。
离得近了,我的如常刀威力反而更加犀利。我再次隔空劈砍,准确无误地劈在了它的脑袋上。
“咔嚓!”
一股红光乍现,第二只朽木鳄的一只眼睛被我砍瞎了,喷出一缕鲜血。这下它终于知道怕了,转身就逃。不过,能连挨我两记如常刀还不死,这朽木鳄的皮可真够厚的!
我又去帮柳寒解决最后一只,刚巧碰见那只朽木鳄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断月牙戟。我一甩手,左手的盾镬飞出,恰巧卡在它的喉咙里。这下一来,它的嘴巴就闭不上了,空张着大嘴在那儿疯狂地甩脑袋。
我对柳寒道:“它的皮太厚,戳它的嘴里试试!”
柳寒答应一声,上前就是一戟准确地扎中第三只朽木鳄的咽喉,再用力一绞。这只丑陋的巨兽从嘴里喷涌出大量腥臭无比的鲜血,竟把黑色的泥水都给染红了。最后,这一只也翻了肚皮,死了。
我将盾镬从死鳄鱼的嘴里取出,和柳寒一起去帮忙薛达等人。我们又如法炮制,柳寒戳死一只,我砍跑了一只,加上其他队员都逐渐稳住了心态,合力对付剩余不多的朽木鳄。最终,在丢下五具尸体后这群偷袭探险队的朽木鳄尽数逃离,我们也得以安全了。
可是,探险队这边的伤亡也不容乐观。阿邦死了,另外两名队员各断了一手一脚,还有一只大蜥蜴的尾巴被连根咬断,鲜血淋漓。
薛达跑上前去,捧起阿邦的上半截身体不停地叹息。阿邦的下半身已经被第一只出现的朽木鳄给叼走了,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薛达这个粗犷汉子的眼泪这时也忍不住“哗哗”地往下落,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道:“是我的疏忽!我居然忘了朽木鳄最喜欢藏在蓝藓草的附近等待猎物,是我害死了你呀,阿邦!”
我见他捶胸顿足地十分痛苦,便走上前去安慰道:“探险寻宝这种勾当本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没有人能预见得到所有的危险。如果有,恐怕也被吓得不敢来了。薛兄,你就不必过于自责了。”
薛达摇了摇头,依然久久不能释怀。哀叹许久之后,他才用手擦干了阿邦脸上的泥水,悲痛道:“放心吧,阿邦!别的老哥也没法还你了,但我保证会将这次的分成和抚恤金如数交到你家人手里的,你在天之灵就好好安歇吧!”
阿邦的尸体已经不适合再带回去安葬了,就只能在附近地势最高的一处孤岛上刨了个坑将他埋葬。坟头上连墓碑也没有,就把他的随身兵器插在地上以作标志。
我在探险队和商队里都待了几个年头,这样的场景也见得多了。每一名镖师和探险队员在入这一行之前就应该做好横死异乡的心理准备,这样简单的土葬比起死无葬身之地或者干脆尸骨无存来说,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柳寒靠在我的肩膀上,暗暗抽泣。她才刚刚认识阿邦这位活泼开朗的大男孩,也察觉到了他对于她的羞涩爱慕,还私下里跟我开玩笑说要教阿邦如何去泡别的女孩子。却不曾想,阿邦这么快就死了,怎不叫她伤心惋惜?
草草安葬了阿邦,我们还有其他的善后事情要处理。
另外两名受伤的队员情况也很严重,分别断了一只手和一只脚。幸好探险队的辎重里就有专门的止血伤药和足量的绷带,当即便给他们上了药,打了绑带。断腿断脚虽不至于丢命,但这份收入颇丰的职业是肯定没法干的了,这两名队员回去之后就只能改行。
其中一名断了腿的老队员便叹息道:“我今年已经六十五了!下阴间辛苦了二十几年,退休养老的钱也差不多挣够了,我准备回阳间去开一家小店,就此安度余生罢!”
被朽木鳄咬断了尾巴的那只大蜥蜴我们也想办法给它止了血,敷了药。蜥蜴虽不是壁虎,但好在尾巴并不是它们的要害部位,断了也就断了,而且一段时间过后还能长回来一条新的。
除此以外,现场还留下了五只朽木鳄的尸体。可惜的是,朽木鳄腹部的皮由于寄生虫太多,并不适合拿来制成皮具,肉也不好吃。所以它全身上下就只有那条舌头值点钱,可以拿去入药,我们便割了五条鳄鱼舌头带走。
收拾完残局,我们也不敢再做久留,战战兢兢地加快速度离开。那名断了腿的队员就由其他队员轮流背着,又经历了大约半个月的返程,才一路艰辛出了吃鬼林。
回到渔村后,村长汪守让村里的一名医生给伤员重新检查了伤口,剜掉业已腐烂的死肉,敷上消炎生肌的草药。但要想让他们得到更好的医治,就只能去大阴城的医务所或者上阳间的医院去就医。
从巨瀑城的地下河岔口相遇至今,我和这帮探险队员已经在一块儿相处了将近两个月,又一起经历了在吃鬼林里的探险,早已亲密如挚友。于是,我便主动提出开船送薛达等人回巨瀑城去。
一天之后,我的面馆船再次开回到河口镇,并稍做停留补充物资。
薛达下船之后径直跑到镇上的集市里卖掉了一些探险收成,然后跑回来就要跟我和柳寒结清这次的分成。
我有些惊讶,便道:“你没必要这么急着给我钱的,我信得过你。”
薛达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已经把此次的全部收获都估了价,这些就是你和老板娘的分成。你要是真信得过我,就把这钱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