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忽然站起来了一位穿墨绿色太极服的瘦高男子,此前小胡子介绍过了,他就是省城道修大派之一的玄青门的掌门:姜玄。他先是略微拱了拱手,然后尖声问道:“敢问冯师父是出自何门何派呀?”
我师父也回了礼,答道:“归山派!”
“归山派?”姜玄的嘴角翘起,似笑非笑地道:“请恕姜某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过贵派的名号!”
这家伙,来者不善啊!
姜玄是玄青门的掌门,在省城一直与玉簪门是妥妥的竞争关系。他平时或许还不太方便出面直接和玉簪门交恶,但这次似乎就想借题发挥一下,让玉簪门下不来台。毕竟,“归山派”的名头甚至还不如省城那些杂七杂八的阴修门派要来得“耳熟”一些。
其他门派的高层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一眼看过去,均是面带讥笑。
见此,我不禁心生怒意:我们师徒两个这次来,好歹名义上也是受茅山道会邀请来的,本意更是好心好意来帮忙,而这帮家伙却只把我们当做权力斗争的工具!
不过,我师父见过的世面可比我多多了。只见他微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们这些阴修,说起来就应该是在阴间里讨饭吃的,出来阳间走动本来就少,姜掌门没听过‘归山派’也属正常嘛!”
“其实,本人在来崖州之前除了与玉簪门的道友有过一些交集外,也完全没有听过什么‘玄青门’以及其他诸位的名号。在这里也请诸位道友恕我山村野夫粗鄙无礼,不会说话,勿怪!勿怪!”
此言一出,对面的十几位道修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变了。虽然只是姜玄出头发难,但师父这么一说,竟把除玉簪门之外的其他道门都贬低了。
而姜玄被师父不软不硬地直接怼了一下,脸色更是发黑。他正待发作,旁边的一位穿道袍的老者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来。
道袍老者也站起来朝我师父拱了拱手,又自我介绍了一回:“贫道向儒,乃崖州本地门派‘南山派’的掌门,不才受各位道友推举,兼任茅山道会广南分会的会长。呃,既然冯师父远道而来,我们自然是欢迎的!不过我想,这时候大家就不要再耽误时间闲聊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看来这位向儒才是这么多道修大佬里面真正的“话事人”。他倒是城府颇深,涵养也够,主动出来消除了尴尬气氛,并把话题转移了。而且,南山派的掌门?那岂不就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大股东之一?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向儒说罢,就冲身后摆了摆手。随即,便有两名年轻一些的道徒推着一个可移动的黑板过来,摆在中间位置以便让所有人都看得见。黑板上贴的是一幅崖州市的地图,是最大号的那种。
地图的中间和左边大部分地方是没有异常的,只有右半边被各色的图钉钉满了,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图钉有红色的,有黄色的,还有黑色的,也不知道都表示了什么意思?
“何贤侄,还是由你来介绍一下吧!”向儒又对小胡子道。
小胡子答应了,径直走到地图前面开始讲解。这让我有些惊讶,他不仅能出席在这种高级会议上,还担负起讲解的工作,看来同时颇受玉簪门和茅山道会的器重呀!
“目前在崖州市爆发的疫情,是由一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未知病毒所引发的。ZHENG府方面还没有研究出病毒的来源和病理,所以也还没有正式的名称,我们就暂且称之为:不明病毒。”
“病毒来源不明,所以ZHENG府一开始就怀疑来自人们食用野味后沾染上的。但只有我们才明白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不好公开表明而已。而这次的疫情防控,最大的难点就在于爆发点时不时会发生变化,可以说是既有规律又扑朔迷离。”
小胡子用一根教鞭指着地图的右半边道:“有规律的地方就是,这次疫情目前还只是集中在崖州市东部的海棠区内,爆发点一共累计有二十六个,全部在郊区和城乡结合部。涉及到的乡镇有三个:本海镇、三河镇以及龙山乡。”
“说它扑朔迷离是因为,不论ZHENG府在原有的疫情爆发点采取了多么严格的防控措施和隔离手段,每隔一段时间就总会在一个新的地点冒出来。所以传染源很可能并不单单只有一个,或者说是可以移动的!”
小胡子又指着那些图钉道:“冯师父请看,这上面的二十六个图钉,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个疫情的爆发点,而不同的颜色就代表了疫情的严重性。其中,黄色代表感染者的数量在十个以下,而且没有死亡病例;红色则代表感染者的数量在十个以上百个以下,同样没有死亡病例;黑色就表示该处出现了死亡病例!”
小胡子介绍到这里,师父便插口问道:“病例一次性最多的是哪里?有多少个?”
“是在三河镇的毛芽村,感染八十二例,死亡三例!”小胡子指着其中一个黑色图钉,并补充道:“这也是疫情首次爆发的地方。当时我们所有人,包括ZHENG府的防疫部门在内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所以采取的措施就慢了,造成疫情迅速蔓延。”
“现在那里的情况如何?”
“基本上控制住了,最近一周都没有再发现新的病例。”
“这么说,这种病毒还是可以治愈的咯?”
“嗯。”小胡子点点头,又详细解释道:“这种病毒,虽然发病快,传播快,但是只要及时发现,及时隔离,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是有很大把握治愈的。而且截止到现在为止的十个死亡病例中,基本上都是老年人,是因为产生了并发症才难以抢救回来。”
“但我们还是不能麻痹大意!”这时候,向儒也插话进来。他这话似乎并不单单是对我们说的,也是对在座的其他道修说的。
“现阶段是因为我们提前介入了,又和ZHENG府建立了秘密的沟通渠道,所以每一次爆发的时候还是能勉强控制住局势。ZHENG府方面也不希望造成民众的恐慌,就怕一旦控制不及时造成了大规模爆发,崖州市的医疗体系就会变得很紧张,甚至是崩溃,到那时就麻烦了!”
“你们目前采取的是什么样的预防措施?”师父提问道。
向儒亲自回答:“现在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是ZHENG府方面派人严防死守,一旦发现新的疫情就会采取隔离和消毒的方法防治疫情扩散。二是我们道修在暗处四处查探,追踪那些可疑的鬼修出没的痕迹,争取提前阻止它们的阴谋计划!”
“如何追踪?”师父再问。
“前期就是靠我们自己四处派出弟子在乡镇、山村里查找线索,或者抓些小鬼来审一审,问一问。但是这样的效果很有限。后期我们邀请了崖州市当地的几个阴修门派来帮忙,一开始倒是效果不错,只是......”
“只是他们泄密了?”
师父说话毫不顾忌,完全没有为当地阴修门派遮掩和解释的意思,直接把向儒不方便说出来的话给说了。
向儒没有应声,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