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原本是在与白七郎交手,然而白七郎却因为朱雀与我的亲密关系而心生妒意,抽身过来,与我们为敌,反而给胡车发挥的空间。
那家伙趁着这段时间,居然顺利突围。
尽管跟在胡车身边的人已经从七八个,变成了两人,但他最终还是冲出了重围,抵达了那尊巨大佛像之前。
随后他用那霸下妖元,直接攻破了海眼的壁垒,冲进了禺疆秘境之中去。
后路被端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白七郎即便是对我再多恨意,也终究没有再战的意图。
因为我顶多也就是疥藓之疾,而胡车,方才是心腹大患。
白七郎转身,带着一众人等杀向了巨石佛像处,我想着那禺疆秘境的大门洞开,心中欣喜,也要跟着冲将过去,却听到朱雀在身后喊道:“且等等。”
啊?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她道:“机会难得,为什么?”
我虽然心中不解,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朱雀很满意我的表现,问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单手执棒,左手捏紧拳头,骨骼咔咔作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尽管运用的时候,有一些费力,不过面对着一流强者,也不至于毫无反手之力了。”
我之前,对上白七郎这样一流强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引燃身体里的烛阴之火,陡然爆发,打的是一波节奏。
而如果在那有限的时间里,没有能够将对方制服,那么我面临的选择,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跑。
一波成神,一波黑。
而且还是极为狼狈的逃跑,倘若不是天机女皇送我一套遮羞的冰蚕丝衣,那模样更加难看。
但是现在有了丹田里面的这一股旋劲,我就多了更多的可能。
我信心满满,朱雀却伸出手来,贴在了我的胸口。
她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毕竟不是妖元,到底还是差了一些,少了许多灵性,也不可再生——这玩意,估计最终的作用,也就是构建和扩展你的经脉通道,再加上支撑你三次激烈的战斗而已”
我说即便如此,也已经很不错了——他们都走了,我们要去么?
那胡车用霸下妖元强行轰开海眼,跳了下去,白七郎气急败坏地带着妖府一众高手也跟着下去,此时此刻,那佛像跟前,居然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我心中焦急,赶忙问起了朱雀,而她却微微一笑,说道:“不急,那里面机关重重,先让他们平趟一会儿,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她话音刚落,我瞧见一个灵动的身影出现在了佛像跟前,朝着我挥了挥手,然后也跳了下去。
是唐道。
他没有过来与我汇合,而是跟进了海眼里去。
那家伙,倒是个特立独行的猫。
而就在这时,突然间我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猛然扭头,瞧见先前生死不知的西门越,居然出现在了我身后的五米之外。
他认出了我。
经历重创之后的西门越,远没有了之前的锋芒毕露,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我,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居然在这里?”
说着话,他就要上前来动手了。
很显然,霍英雄对手下人的吩咐,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浓烈杀意,显然是对我动了真怒的。
瞧见西门越缓步走来,我抓着手中的熔岩棒,毫无畏惧,随时等待着与他交手。
以前的西门越的确可怕,我即便是进步神速,也未必能够挡得过他的那一掌,但现如今的西门越,中了胡车暗算之后,到底能够支撑多久,这件事情还是挺值得考量的。
我刚刚与白七郎酣斗颇久,身子活动开了,正是精力充沛之时,又何惧一战?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有人出现,制止了这一幕。
来人却是恢复了精神的霍二郎。
他大声喊着,让西门越保持克制,随后走上前来,对我说道:“侯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别动手,成么?”
霍二郎当初对我有些恩惠,特别是我们逃离港岛的时候通风报信,对我们帮助挺大,而且与这样一个未来的山头领导人者交恶,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我点了点头,往后退开。
然而西门越却有些咄咄逼人,一步一步向前,朝着我走来。
霍二郎拦在了他的跟前,说道:“西门长老!”
他的脸色有些严厉了,而西门越对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敬畏,而是咬牙说道:“二公子,这人与你,有夺妻之恨,你如何能够看着这对狗男女在这儿卿卿我我,而无动于衷呢?”
霍二郎板着脸,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西门越说那为什么呢?
霍二郎说道:“他们刚刚救了我。”
西门越越发恼怒,说就因为这点儿小恩小惠,你就忘记了他们加诸于你身上的屈辱了?
霍二郎铁青着脸,缓缓说道:“我与侯漠之间,是有协议的,秦梨落与我之间的婚约,只不过是我爷爷的一厢情愿,他妄图通过婚姻来绑定一个拥有朱雀传承的家族成员,却忘记了,强扭的瓜从来不甜,这样的牵绊也并不牢靠——相比这样老式的手段,我更愿意尝试别的办法,来维系两者之间的联系。”
西门越说道:“你这是在质疑你爷爷的做法,对吧?”
霍二郎不耐烦地说道:“随你怎么说,我父亲给你的指令,是让你保护我,而不是对付他们,你有什么情绪和想法,就先忍着,听我吩咐;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回了港岛,我再自己去跟父亲解释。”
他将事情一律承担下来,西门越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有对我动手的理由。
更何况,以他此刻的状况,也未必能够打败我。
霍二郎安抚住了西门越之后,问道:“小杜他”
西门越叹了一口气,说死了,已经没气了。
霍二郎的双目之中,流露出了最深沉的悲伤来,他的城府素来很深,情绪很难外露,然而在此时此刻,他终究还是没有忍得住难过。
不过他并非感情用事的人,即便是心中悲伤,也没有忘记此刻的处境,转过头来问我,说侯漠,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朱雀,她却并不答话,显然是想要把主导权交给我。
我对他说道:“你也知道的,我想要彻底觉醒,摆脱基因崩溃的结局,就需要五种药引,而禺疆秘境里的息壤,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我们会跟过去。”
霍二郎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
我说当然没问题,咱们一起,还能够守望互助。
我看向了朱雀,她没有任何意见,而是开口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朱雀是跟着白七郎,从禺疆秘境之中过来的,对于里面的情况,她应该是熟悉的,但她为什么会跟白七郎在一块儿,又是怎么找到的禺疆秘境,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只不过有霍二郎和西门越在,我即便是满腹的疑惑,也没有办法当面问起。
一行四人走到了大佛旁边,而这个时候,整个聚居点的建筑差不多都被毁掉了,没有跟着白七郎离开的妖府夜行者则都聚在了这边。
白七郎老巢被端,自然是愤怒无比,在他的威压下,这儿的一流高手都跟着去了。
那个中年首领也随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