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杨林师傅四十来岁,又身处中枢之地,跟彭流美小姐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杨森这人还当真是让人佩服。
毕竟他与花脸神丐之间是有恩怨的,他也知道马丁的出现,表明那帮人是肯定他来到这儿了的,而即便如此,他为了一个承诺,居然还是跳上了台去,一往无前。
更难得的,是他最后在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之后,为了避免夺取朋友意中人的尴尬,又冒险离开,无论如何,这样的人品,还真的是让人钦佩。
只不过如此一来,说不定横塘老妖这边也会怀恨在心呢。
毕竟逃婚这件事儿,还是挺丢面子的。
谈话间,我们已经走过了一个山坡,来到了一处弯子处,这儿林深茂密,视野阻隔,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我们找了一个山坡背阴处停下脚步,然后马一岙对杨森说道:“不好意思,处理一下私人恩怨。”
杨森点头,说随意。
马一岙对我说道:“海妮死了,王虎傻了,肥花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先前的时候,我陷入思维误区,没有想明白,现在回想起来,海妮的失踪,跟马丁是脱不了关系的。我下不了手,你帮我问问吧。”
我说怎么来,都可以?
马一岙点头,说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但既然是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得了马一岙的首肯,我没有犹豫,蹲下身来,对满头流血的马丁说道:”说实话,我对你这个二五仔,一直都不太喜欢,特别是你这一头油腻的头发,这么臭,你自己难道闻不到?“
说完,我打了一个响指,指间冒出一缕焰火来,落到了马丁的头上。
他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满是油腻,给火一点,立刻就“刺啦”一声,直接点燃了起来,将整个脑袋都给笼罩。
被堵住了嘴的马丁奋力挣扎,而随后,我手一挥,那焰火熄灭,就剩下了一个黑黢黢、满是癞痢的脑袋来。
我瞧见了马丁脸上的恐惧,却并不在乎,而是对朱雀说道:“转过头去。”
朱雀不愿,说为什么?
我说我要脱他裤子了,你想看?
朱雀吐舌,说恶心。
她自觉地去外围放哨,而我则真的就将马丁的裤子给拔了下来,连底裤都不剩下,瞧见那耸拉的玩意儿,再一次地打了响指。
火焰出现的一瞬间,马丁拼命的挣扎着,我瞧见时机差不多了,将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取下,说干嘛?
马丁知晓自己与马一岙的交情没有办法救自己,浑身打着颤,然后说道:“我说,我说。”
我说别说话,我先给你去去污垢。
马丁慌张地大叫道:“我交代,人被岳阳楼的安莫西带走的,跟我没关系。”
我甩手一巴掌,然后说道:“我问人现在在哪里!”
马丁说道:“在、在”
我黑着脸,手往下移,马丁慌忙说道:“我愿意陪你们去巴陵,找安莫西问——你别乱来,求求你了。”
我看向了马一岙,而他则是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事儿。
我们询问到了肥花的下落,随后又与杨森交谈,他告诉我们,他这一次,得罪了横塘老妖,准备隐匿一段时间,找个地方歇下。
马一岙告诉他,说无论是花脸神丐,还是横塘老妖,都挺麻烦,他若是不嫌弃,我们送他一截路。
杨森十分感谢,随后我们启程。
如此走了一会儿,杨森突然问我道:“侯兄,冒昧问一句,你修行的法门,可是九玄露?”
我没有想到杨森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愣了一下,方才说道:“杨兄,我看你并非夜行者,如何知晓九玄露的呢?”
杨森说道:“我并非夜行者,但有一个朋友却是,而且他修行的,也是九玄露。”
啊?
我并非蠢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说就是你刚才说喜欢大姐彭流美的那个朋友?
杨森说对,正是他——事实上,我与花脸神丐之所以结仇,也是因为此事。
我点头,说花脸神丐修行的手段,也是九玄露。
杨森说:“花脸神丐所学,与我那朋友所学,虽然同源同种,但他们并非是一个师父,各有所长,所以才会找我那朋友麻烦,为的就是要补齐自己的缺憾,最终得到完整的九玄露,却不曾想我那朋友性格刚烈,宁死不屈,最终闹了个一拍两散的下场——我曾经听说过九玄露的来历,乃南海一门的手段,不知道侯兄方便透露你这门手段的来历么?”
我笑了,说自然方便——就是我入这行当时,马兄送我的,那是他师门留下来的。
马一岙补充一句:“我师父叫做王朝安。”
杨森点头,说湘南奇侠的名声,我还是听过的,既如此,事情反倒是有了解释——当年南海一门,北上中原者有三人,各有九玄露的基础心法上篇,又分了下篇的七门手段,我听那朋友说,其中一人,似乎就是落在了王子平前辈手中。
我想起当初在冰城小黑屋之中瞧见的涂鸦,知晓另外一人,应该就是那南海怪鳄。
如果是这样,那么杨森那朋友,和花脸神丐,又是什么传承呢?
我说九玄露下半篇,总共有七法,我瞧见花脸神丐用过了两手,分别是禄存探云手和廉贞披风剑,不知道你朋友会的,是什么?
杨森瞧见我说得头头是道,也不隐瞒,说道:“是巨门金刚身和武曲破天枪,还有文曲勾兑丹。”
我说原来如此,花脸神丐想必是没有这三门手艺,所以才会用强。
我有心想询问一下这三门手段的下落,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事儿随缘。
杨森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如果七门手段凑齐的话,里面蕴藏着九玄露更上一级的心法。”
我一听,有些惊讶,说难道是玄功?
杨森惊讶,说这个你也知晓?
我点头,说隐约知道一些。
杨森对我说道:“花脸神丐手头拥有的,是禄存探云手、廉贞披风剑和破军千步,我既然都已经瞧出你心法的来历,想必他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那家伙同样也会盯上你来。所以,一切多加小心,特别是对街边的乞丐,多少防备一些”
我拱手,说多谢提醒。
杨森对我说道:“我那朋友死得突然,并未留下任何的东西,所以我虽然有心帮你,却也没有办法传授你那些手段,抱歉。”
我瞧见他主动提及,不由得笑了,说道:“客气了,我对九玄露七法,乃至传说中的玄功,虽然好奇,但并无执念。”
杨森说完,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我们当天步行,用了一夜的时间,将杨森送到了市区,随后他搭了一辆出租离开。
双方分开之后,马一岙带着马丁去冰冷的河边,对他一顿猛搓,将他身上那酸臭之气全部清洗,又弄了一套衣服给他穿上,稍微整理一番之后,给他吃了一颗丹丸,对他说道:“马丁,千心丸,你可知晓是什么?”
马丁的脸色惨白,说道:“离别岛的毒药,三天发作,穿肚烂肠,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