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探寻逃生之路

坂垣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狰狞，像响应他似的，坂垣的笑声还在刺耳的飘荡，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啵啵啵、砰砰砰”的怪响，就像可乐瓶子里的二氧化碳从底部泛出，挤在一起涌到液面爆开一样。

坂垣得意地看着我们说：“看吧，他要上来了，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有没有想好究竟谁有资格进那个洞？”他又笑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仿佛我们就是世界上最滑稽的演员。

我曾经听谁说过，不要去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我转过头来，看了看天狗、艾清英和杜心三人，心中问他们，你们经得起考验吗？同时也不断地问自己，司徒然，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没有什么答案，或者是不敢作出回答，在心底深处，天狗还是能够被完全信任的，艾清英和杜心呢？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又将如何对待他们？他们会不会同样这样考虑我的动机和选择？我顿时觉得自己像只小白鼠，正在一层一层地剥掉皮肉，露出内脏，而被我们绑着的坂垣则正在观察我们的试验者。

天狗却突然骂了一声：“去你妈的！”然后伸出一脚直接将坂垣踹倒在地上。天狗不依不饶，朝他脸上唾了一口唾沫，接着骂道：“老子才不做什么选择呢，老子更不会钻你那老鼠洞，来的是虎，给我卧着；来的是龙，给我盘着！就算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我也要试试他的斤两！就你几句话，就想让老子认怂，当缩头乌龟？办不到！”

说着天狗将脸转向我们，大声地问我们：“你们呢？谁愿意听着龟孙子的安排，钻那老鼠洞？提前说一声，我天狗不认这没卵蛋的兄弟。”

天狗这几句话说得我心头一震，心说：“司徒然啊，司徒然，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你依然没有出息，怎么能别人说什么，你就按照他的思路，听他指引的方向乖乖跟着走？”我一阵羞愧，马上应和了天狗的话说：“我可是天选之人，锁了千年的大门见到我，都要乖乖的开门，何况只是滩橡皮泥？我要好好捏捏它！”

艾清英见我和天狗如此义正言辞，气势逼人，自然也不会认输，立刻表了态说：“我是最喜欢这种奇奇怪怪东西的，这次有机会见见，肯定不会错过，再说那洞究竟会怎么样，谁知道？”他把头扭向坂垣，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一句让我们更加惊醒地话：“谁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又一个陷阱？

杜心则显得很轻松，微微地一甩头发，笑着看向我们说：“我是女生，也是一个医生，虽然胆子不大，也没有像你们一样强健的肌肉，平常就是躲在后面的后勤人员。但正是如此，我更明白团结就是力量的真谛，更知道团队的重要性，因此我从来不会抛下任何一个队友，幸运的是，也从来没有被别人抛弃过。所以，坂垣健次郎，你的社会实践流产了。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生死吧，或许你还有生存的机会呢？”

隔着脸上的泥污，我能看到坂垣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牙也咬的咯咯作响，眼珠也上下左右地转，过了一会儿，他却又笑了，从鼻子里面哼出几句话说：“我现在已是孤魂野鬼，生死对我来说已无所谓，倒是你们，不要只是嘴上说的好！”

远处，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统一了思想，至少在语言和表面上击破了坂垣的挑拨离间，精神一下振奋了不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跟坂垣纠缠什么，要赶紧做好准备迎战慢慢侵袭而来的怪物。不过坂垣身上还有许多我们想知道的秘密，比如他当年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他在夜郎悬山和云霄天空究竟发生了什么？找到了什么？这些可能极其有利于我们推测“沾灰”的真相，在解决眼前这个活了的河水怪物之后，我必须要撬开他嘴，掏出所有的真相。

态度只是动力，还远远不是解决方案。我们虽然相互鼓劲，充满了和对手决一死战的决心和勇气，但是到了真正准备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诚如坂垣所说，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伤害一条河呢？

杜心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那么我们究竟怎么对付那个东西呢？”她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我们三人，我和艾清英紧紧蹙起了眉头，而天狗则低下了头，一边反复插在特制皮带上的铁钉来回拔出来插进去，让它们能够最顺畅的抽出使用；一边不在乎地回答杜心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任何东西都有弱点，我们会一会它就知道了。”这就是天狗的一贯作风，只管一往无前，不计生死，简单、质朴。

“阻止水一样的东西，无非就是筑堤，让他爬不过去；冰封，把它冻起来，让它丧失流动性；或者就是蒸发，让它变成水汽。”艾清英说道：“按我20多年研究奇怪事情的经验，我能够想到的方法就是这些，但现在看基本上都不现实，这里是有碎石，但是我们要把它垒成高低，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他的话虽然没有给出什么解决方案，但是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的脑子，让我灵光闪现。我马上问大家：“建造者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困住着这个东西？”我边问边回转过头，远方“轰隆隆、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石头被重力挤压，四处滚落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咣咣”的怪声，就像装满的桶装水来回晃荡的闷响。

“因为保险啊。”艾清英回答我：“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为什么没有采取更方便的方式，比如说，用石头把这个洞给堵死？”我像他们解释我所想到的。

他们三个立刻转过头来看向我，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地上的坂垣也射过来目光，盯着我的脸，想听到我的答案。

“我猜，这是不是意味着建造者还想着在某个时候把这东西放出去，就像牢房有铁栅栏，但是留着门儿。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有开启封闭的方式。”我兴奋的说，如果这种猜测是靠谱的，说明我们是有生路的。

他们同时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但那些光彩随后又消失，脸上的神采又暗淡了下来，杜心指着坂垣说道：“他们早就想找出去的方法，可是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呀？”

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在坂垣叙述的时候，他们始终把前面那道障碍称作墙，总是在找绕过它或者破坏它的方式，也许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可能是一道门，有开启的可能。”我顿了顿，又自信满满的说道：“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像我这样的天选之人。”说着我张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掌，让他们看我的疤痕，此时此刻，我觉得那是彰显我荣耀的勋章。

我不知道自己的推断究竟正确不正确，但是穷尽我的智慧，也只能找到这一种可能性是对我们有利的，不论是真是假，就当最后的努力吧。

远处的声音又嘈杂起来，像是正朝着我们这边不断挺进，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坂垣最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便要求他带我们前往那堵死亡之墙，坂垣低头想了一下，承认我说的有些许道理，自己又有机会逃离这里，与死亡说再见，自然也愿意前行。只不过我们担心他中间再出诡计，便押着他，让他走在最前面。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这座无形死亡之墙的跟前，在未接触它之前，仅仅通过观察，很难发现它和其他区域有什么区别，几乎一模一样。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这道墙的边界内部，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在其他地方我们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苔藓，以及偶尔的野草，不时有些类似于蜥蜴的小动物出没，但是在那个区域里面，却没有任何的生物，是光秃秃的一片生命禁区。

我们拿着手电向里面望，就见光线轻轻松松的穿进了这处区域，灯光顺着地面上向前挪动了大约六七米之后，在手电的光圈下忽然出现了一只青色的小蜥蜴，在那里昂着头一动不动，却不停吞吐着舌头。看来，那里是这道墙的另一侧，这道死亡之墙，足有六七米之厚。

“这么远的距离，想趁着他不注意一下，穿过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我看见大家都一脸严肃，便强行说了句俏皮话，想活跃一下气氛，却发现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没有发现我冷笑话的笑点。我见大家没有反应，实在有些尴尬，我便拿过手电，从左到右观看区域内外的两侧洞壁，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装置以及奇怪的的东西，甚至连锋利巨刃砍开的长短沟壑依然都有。

坂垣似乎对我们很失望，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新想法，也不过在墙上胡乱的找，我们已经找过很多次的，并没有发现过什么机关的东西，我们甚至想过将两侧的墙壁给整个铲进去挖出来，没有丨炸丨药没有工具，也只是想想。”说着，很失落的坐在石头上，又看着我们笑，嘿嘿地说：“那里有个洞…”

我心中气恼，心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就捡了一些石块，胡乱地朝墙里丢，恨不得将这墙用石块砸出一个通道出来，结果都只是形成烟火般的数道橘红色火焰轨迹，变成熔岩，落在地上，滩成一片。

看到了那些火焰轨迹，我突然想到我们遗忘了什么，当刚开始发现坂垣黑影的时候，我开了一枪，在墙上擦出火花，燃起莫名其妙的火焰，在墙上形成奇怪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