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寻找遗留小院
我一边用余光瞟着冯开山,一边猜测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和他接触?成堆的问题向我袭来,吃在口中的包子也变得没滋没味,终于,在我胡乱朝自己嘴里塞了两个包子之后,冯开山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向门外走去。
我已经大致猜测他的意图—既不让我与他马上接触,又向我示意,让我看见他,显然是在有意避开什么,想和我单独见面。这样我也就不能跟杜心和沈大方吐露自己碰到了熟人。我马上假装肚子不舒服,捂着自己的腹部,将眉头挤在了一起,对着沈大方和杜心说道:“唉,一路上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对肚子太不好,这肚子现在也不给面子了,我去外面找个厕所。”说着弯着腰就要往外走。
沈大方依然拿自己当主人,热情地说:“一同去一同去,一起搭个伴,我知道厕所在哪里。”
我心中有些着急,害怕冯开山走远了,错过这次机会。便假意骂了沈大方几句:“你现在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上厕所还一起去,我们是闺蜜啊?你要是想去,你先去。”我以进为退,沈大方便有些不好意思,慢腾腾地又坐了下来,我便趁机走到了门外。
没想到冯开山还真懂我的心,他的身影正往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厕所走去。我心说这怎么弄的给特工接头一样,而且这接头地点也不怎么讲究啊,怎么不像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都是选择咖啡馆和书店这样一些高雅的地方。
我正瞎胡想着见到冯开山怎么跟他谈判,怎么能说服他带我重回云霄天宫,冯开山从公共厕所里竟然又走了出来,似乎他根本不想和我见面,只是真的来上个厕所一样。
这把我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想着不如现在就不管不顾,直接抓住他,哭着喊着乞求他带我重回云霄天宫算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属于哪个势力和组织,但肯定有很多事和沾灰脱不开关系,而他们曾计划护送我离开是否漩涡,常锦路还为我血战死亡之虫,为此失去了自己一只手。我直觉和他们有得一谈。
冯开山和我迎面走来,在我即将走到他的身前时,明显看到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眉眼和嘴角都向自己的后方用力孥去。像是在示意我去他身后的公共厕所,我一犹豫,便和他错身而过,我当时很莫名其妙地就选择相信了冯开山,踏进了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里有四个那个水泥砖墙垒成的隔间,并没有人,一眼望过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由于维护得挺整洁,墙上连常见的、乱七八糟的涂鸦都没有。我满心疑惑地往后走,直到最后一个隔间,看见蹲位的一侧贴着一张纸,就是早餐店里的餐巾纸,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几个字,一看就是匆忙中写出的。我仔细分辨了一会,才发现那是三个短句,24个字—“既已深陷,千万小心。紧急时刻,便称零局。几天之后,要事相商。”
字很简单,意思也很明了,但我看得还是不甚明了,怎么又出来一个零局?就是最后一句很让我兴奋,他说和我有要事相商,这说明我很有机会和他商讨前往云霄天宫的可能,这让我精神大震。
忽然,我见到厕所门口一闪,有个人影闪了进来,我一时紧张,竟然像电视上一样,将纸巾团起,塞进了自己嘴中,嚼了起来。
进来的人竟然是沈大方,他一脸关切地问我:“不是吃坏了肚子吧。”然后看见我嚼着东西,脸色一下变青了,仿佛看见一个行为诡异的死变态。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怪异形态,将口中已经嚼成糊状的纸巾吐了出来,挺直身大踏步的走出去,不冷不热地说:“没事,牙龈出血,止止血。”
和沈大方一起走到了外面,发现杜心也出来了,正在沈大方的车前站着,我瞧见沈大方外地的车牌号,越看越觉得扎眼。自作主张,拿出一沓钱交给了沈大方,说谢谢他的辛苦,让他也赶紧回家。
他接过钱,反而显得有些惊讶,奇怪地看着我俩,讷讷地问道:“不是说还要帮你们找那院子吗?你们俩这人生地不熟的,没我这半个本地人帮你们,估计会很麻烦,没事儿的,我不另外收钱。”说着他拉开车门就要让我们上去。
我挡住他拉开的车门,严肃地对他说:“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对了,你要记住,你在车上听到的所有话,一句都不能对别人讲。如果我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丝消息,我放不过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其实也是提心吊胆,我很少对别人说过什么狠话,生怕惹起别人的不高兴,像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还是平生第一次。我甚至担心沈大方愤而反抗,给我一巴掌,那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沈大方还很是配合,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连声点头说道:“好!好!没问题,你们的事我不会说,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言语,打我的电话。”说着他又给我和杜心两个人一人塞了一张名片。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发动汽车的时候,还摇开车窗不停的给我们打招呼,好像是不舍分别的亲人。
我们送走沈大方,马不停蹄,就去找柯问峰的院子,而所有的线索只有一条—“通过院子的窗户,能看见教堂的尖顶。”
所以我们的首要目标,便是找到那个教堂。事实上,这个目标其实并不难,我们稍一打听,便打听到了这个教堂的位置。它竟然离我们吃饭的早餐店很近,也在湖边,我们顺着优美的滨湖路走了不过10来分钟,便看到了那个教堂。这是个年头很久远的教堂,规模不大,只有单独地一个尖顶建筑,最上面竖着一个十字架,整体高度也只是有三层楼左右,青石青瓦青砖,颇具异域风情,也很是古朴,一眼看上去还有历经岁月风雨的沧桑感。
但当我们放眼向周边看去,心便一下凉了起来。
按照杜心的说法,柯问峰买下的是一套旧宅子,平房小院。因为能看到这个三层楼高的教堂尖顶,应该就在它的前后。而按照这边老式居所的建筑习惯,窗户几乎全开在南边,因此院子就应该在教堂的北侧不远处。
但我们搭眼一看,教堂往北,已经被全部拆迁,现在拔地而起的,是一大片正在修建的房地产小区,宽大的广告牌描绘着未来生活的美好景象,阳台上的男女主人正端着咖啡、面带微笑欣赏着泛着清波的湖景。
但不协调的是,在那广告牌的中间现在正拉着几个白色的条幅,其中有一条就用黑色的毛笔潦草地写着“虚假赔偿,欺骗拆迁,开发商还我血汗钱!”的字样,条幅下还聚集着一些人,分发着小旗,看来今天要开展行动,为讨回一些公道而努力。我又和杜心对了对时间线,确切知道柯问峰上次在这里,已经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不成柯问峰的小院儿,也被这样无情推倒了?
我拽住一个在我们身边远远站着看热闹的大哥,不甘心地问他这一片全面都拆了?他眼睛一立,忿忿不平道:“他开发商敢?前面的赔偿他还没谈妥,后面的他敢拆?房价涨几倍了,赔偿怎么还按以前的赔…”
“后面还有?”我心中一喜,连忙打断他。
“怎么没有?往东北还有一大片呢,不临街,又被这个高楼挡住了,这里看不见。你们是记者吗?赶紧给他这无良开发商曝光一下!”这位大哥拉着我,认定了我们是暗访的记者。
我见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便点头承认,给那个大哥说:“我们暗访,你先别声张,你给我说后面没有拆迁的那片在哪,我们先去调查一下。”
大哥一听来劲了,要亲自带我们去,我觉得也好,便让他带路。其实距离很近,在已经建好的一栋高层住宅楼北侧围墙后面一条土路走了几分钟,经过一个不高的土坡,眼前就出现了几排连在一起的红砖平房小院。
一路上,我们便借口问询居民对拆迁补偿意见是否统一,就摸清楚了这一片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有几户卖了出去,其中有一户好久没有见有人来住了。说到这里,这位大哥神神秘秘地说:“这一户很奇怪,也可邪性,自己独门独户,院子里有一口井,原来那一家不知为什么全死在井里了,后来那家亲戚就低价卖给了一个不知真相的外地人,可这外地人已经一年多没露面了,大家都说,弄不好,他也丧命在那了。大家附近住着,也挺瘆得慌,都盼着拆迁完换个地方住。”
我和杜心对望一眼,装着很八卦的样子问他那户在哪?那大哥向前一指,就是第四排挨着一颗大柳树的那家,就他家不给别人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