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去阴间碰上的阴帅,放到地界之中,也只是神荼与郁垒的属下而已,类似我与徐布这种关系,后者是我管理下的一个部长,负责某一个部事务的全权处理。
而之前大破魔导师“八败无尽”时曾说过,天、地、人三界,我以“人王”的身份代表人界,那神荼郁垒写信,便相当于国家元首之间的邀请访问,或者更高,而且高得多,因为国与国那还是在同一界面,而眼下这个就跨界了,是真正的跨界了,是人界与地界各自最高代表的交流。
那么邀请、交流这些自言看起来好像都是好词儿,起码是友好而没有敌意的,但我为什么还有强烈的敌我难辨的感知,这就说明问题。
这说明这次邀请虽不能说是鸿门宴,但也绝对轻松不了,反正肯定不是去轻轻松松交朋友的。
那之前我与颜悦瑶跟这二位地界双雄没有一毛钱的瓜葛,他们怎么想起来要给我俩弄这么一出?想着,既然是我俩去,那自然就要去找颜悦瑶商量,所以我拿起信下楼上车直奔她那边。
因为我本来就要去,所以进门时她正好洗完澡在等我,不过看我风风火火的进来,又见我手里拿了,就知道有事,所以起身问:
“出什么事了?”
“嗯,你看看这个。”我说。
随后我将信递了过去,颜悦瑶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看到最后她与我一样,通过那印章一下便看出来这信出自谁手,有多大的分量。
她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随后说:
“神荼和郁垒邀请我们,肯定有原因,地界是三界中最低调的,几乎不参与人界与天界的事,就是‘天地大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动这二位,咱们做过什么,能引起他们这样的注意?”
“我也正为这事纳闷儿呢,咱俩一起想想,我也是想来找你商量一下。”我说。
颜悦瑶没有说话,而是将这段时间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了一个遍,她记忆力极好,头脑绝顶聪明,所以想了一会儿后还真想出了一个答案: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公,在对付魔导师的时候他用打开了‘幽冥道’,后来被你给破了。
那‘幽冥道’就是地界的重要部分,咱俩用‘太极’集中的阴阳之力将里面撑爆,致使能量反冲将大个子,大徐还有小兄弟顶出来,计划是成功了,可‘幽冥道’里面的情况肯定不好不了。
你想想看,一个空间内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席卷一遍,那位于这个空间内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形态的,恐怕都不会好过,咱们等于无意之间将‘幽冥道’给扫平了。
这神荼郁垒作为地界之主,不生气才怪,我估计要不是看在你是人王的份上,早就带人打上来了。”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这事都过去挺长时间了,怎么这封信现在才到?”我说。
“我估计神荼郁垒作为与你平起平坐的神,那肯定不能上来就居高临下的兴师问罪,他们在等我们自己主动去解释,结果等了这么久,咱们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忍不住写信‘邀请’。”颜悦瑶说。
“这么说的话,那这事咱们不占理啊,如果是直接开打的话我自是不怕,可这种情况就不好办了,哎呦,那这次去即便是能用最好的方式解决估计也少不了赔不是。”我说。
“是这么回事,但咱们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据理力争的话他们也不能得理不饶人,甚至还能反戈一击。”颜悦瑶说。
“哦?咱们的理在哪儿?”我说。
“那魔导师打开‘幽冥道’是通过自己的心脏血做的‘血祭’,这种祭祀属于交易,是魔导师付出了代价,给了地界好处,地界才能将‘幽冥道’打开给他用。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交易到底是用什么完成的,但这种交易肯定不光彩,这魔导师用玄门的标准看就是个邪修,在隐门界也是个黑魔法师,这种人本身就是名门正派所不齿交往的,那神荼郁垒和不是正道人士那么简单,那是俩大神,他们是地界的主人,这样两个身份的神,和一个邪修做交易,这真要拿到桌面上来说,他们脸上挂不住是肯定的。
这就好比你作为‘人王’,跑去和一个不入流的小瘪三谈条件一样,既跌份也名不正言不顺。
况且,你是‘人王’,是地位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大神,他们和邪修勾结,对付人界之主,这事真说翻了,找天帝,哪怕是找西王母去评理,他们能站得住脚吗?到时候理亏的恐怕就是我们而是他们了。”颜悦瑶说。
“那如果他们不承认,说这事是手下办的,自己不清楚怎么办?”我说。
“那就更好办了,那他们就先占了一个失察的错误,届时他们不仅要把兴师问罪的词儿都憋回去,还得向咱们赔不是,并把干这事的罪魁祸首拉出来明正典刑以示诚意。”颜悦瑶说。
这话说的我心中一动,心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便频频点头,而她说罢这些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其实从这个角度说,咱们不去找他们就对了,因为他们无理在先,再进一步,咱们这次不答应他们,让他们上门来都是应该的。”颜悦瑶说。
“嗯—这个还是算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毕竟是地界大佬,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做好万全准备,然后去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咱们不想得罪地界,这地界应该也不会头铁到为了这事和人界翻脸。
我本来还想准备一些礼物算是缓和关系之用,也算表达咱们聊表歉意的诚意,但这么说好像又不用了。”我说。
“当然不用了,老公,这次咱们能去,就是最大的诚意。”颜悦瑶说。
“悦瑶,还是你这脑筋厉害,而且你现在真有个管家婆的气势了。”我笑着说。
“不是我脑筋厉害,是你有顾虑,你身为掌管‘山海集团’一切权力的第一人,思考的角度肯定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而我做的只是让你放下一些可以放的思想包袱一二。”颜悦瑶说。
“此话怎讲?”我说。
“你开始想准备礼物去和神荼郁垒缓和关系,表达上次破坏‘幽冥道’的诚意,这认为理亏其实只是次要的,真正的原因,是马上要打‘蚌洋崖’了,你不想和地界这么庞大的一股势力闹得不好,要尽可能的放低姿态,排除干扰,和主要敌人‘暗黑殿’拼,而不是把精力分散到别的地方去。
我说的对吧?”颜悦瑶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更深的点点头。
“至于我说让你放下思想包袱,是我了解你的想法,知道你的出发点,但又不能让你为了这事一叶障目,可以争取的地方,就绝对不能后退。
这么说吧,我点破你的思想盲区,让你知道这事还可以换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办,不必为了顾全大局就要一味退让。”颜悦瑶说。
“老婆老婆,知我者悦瑶也。”我说。
“那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日思夜想怎能不知。”颜悦瑶说。
“那咱们明天出发怎么样?就是明天他们送信的这个时间。”我说。
“可以,而且我要看情况,如果情况允许,说不定不仅能占据舆论上风,还能争些利益过来。”颜悦瑶说。
“争些利益?比如?”我说。
“最好是能像在阴间那样,但这个很难办,阴间是地界的一部分,可并不在核心区域,那‘度朔山’是地界的中心,相当于首都,没人愿意眼皮子底下被钉进去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