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对症下药”(下)
话再说回来,吕杨对于我的回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他还是不甘心,便又说:
“项王,末将知道您作为最高统帅有您的部署,但末将仍愿领一支令,不往最前线,而去敌后,率领一部精锐,和它们周旋,您在前线一步步推行战略,末将也能率领精锐持续的消耗它们,它们不是想打游击战吗?那就让它们打个够,末将要让它们一刻不得安宁,直到被消灭之前,都惶惶不可终日。
末将愚钝,不能像冉将军那样势如破竹,但末将耐打,比拼耐力它们绝不是末将的对手,即便末将不能破阵,也能像一个黏黏胶一样粘住它们、牵制它们、腐蚀它们!”
他的这番话,说的可以说是充满了拳拳之心,那份赤城,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的出来,而且这个建议也的确不错,正面和它们持续对峙,然后派遣精锐深入敌后搞对抗,搞消耗,用这一计“疲敌之策”,让它们不能这么“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和我们打。
但是,相比于他的这条建议,最让我在乎的是他这段话的最后那个词:腐蚀。
这个词如同在我思考破敌之策而陷入黑暗的脑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答案,所以我听到后几乎在本能之下反问:
“你说怎么它们?”
吕杨被我问的一愣,以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就眨了半天眼,这才说:
“末将说粘住它们、牵制它们、腐蚀它们。”
我一拍巴掌,说:
“说得好!”
吕杨表情一喜,说:
“您同意末将的计划了?”
“不不不,你的计划咱们先放一边,但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就是‘腐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作参,向冉王那边致电,前线这里要一批‘武器级酸液’,要最凶最强的新一代产品,数量尽可能多,尽可能多!”
“是!”作战参谋立即回应,而“作参”则是“作战参谋”的简称。
而我的这句话也引得屋内众人齐刷刷看过来,我则有点兴奋的从指挥位上站起来,掐着腰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伸手指着电子沙盘上敌军的分部图说:
“妈的,这次要它们好看!”
颜悦瑶已经反应过来我想怎么干了,便说:
“你是想用‘武器级酸液’覆盖这些地区?”
“对,它们不是不怕火烧吗?那我倒要看看,它们怕不怕被腐蚀!以前咱们打的都是实力对碰的硬仗,腐蚀性武器能大规模应用的时候不多,记得上次用还是在‘山海保卫战’时期了,这些年它都发展到第四代了,却一直没有什么投入实战的机会,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我说。
颜悦瑶闻言后点点头,说:
“这里没有耐腐蚀性高的永备工事,也没有不利于挥发的不良气象,在密林之中洒下成千上万吨的‘武器级酸液’,的确对任何敌人来说,都将是一场毁灭的开始。
是个好主意,我都有点期待了。”
“我刚才就在想,我们的武器库中应该有能应对这种局面的东西,而且还是那种能立竿见影的,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方才吕将军一句话,点醒我这梦中人,让我想到了就是‘武器级酸液’,是腐蚀性武器,它是收拾这些家伙的灵丹妙药。”我说。
说完这话,我又转头看向还有点一脸懵的吕杨,并接着说:
“吕将军,你献策有功,我为你记小功一件!”
吕杨又反应了一会儿,这才说:
“末将不敢贪功,只是无意间说的话而已,还是项王的决断英明!”
“要没有你的提醒,我上哪儿决断去,这一小功给你记上了,还有,我会下令让你带着本部人马前移,等‘武器级酸液’的打击结束之后,你带人配合‘先锋营’,第一批进入战区搜索残敌,并及时汇报前线情况。”我说。
吕杨看我是认真的,那得了一个小功不说还请战成功了,这当即就来了精神,向我一敬礼,说:
“末将领命!”
“那回去准备吧。”我说。
“是!”吕杨说。
话罢,吕杨转身离开,而我也将前移的命令随后发向他的人马,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着“武器级酸液”的到来了。
我给吕杨记功是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也的确是对他的一种奖励,什么都没有的话会显得我吝啬,而奖励太高的话,会引起周围其他人的不满,让别人认为这一句话就能这样,那这奖励也太随便了,所以小功正合适。
另一边,长话短说,冉业成那里接到我的致电后立即安排,并按照我要求的“尽可能多”,足足腾出来5艘原本是运送不那么紧急的军需物资的“运输潜艇”,让它们全都满满当当的装满了“武器级酸液”原液的封装罐。
当这些原液陆续运到港口被卸下时,上面被贴上“极危险化学品”的标签,还有防护常识及基本成分的表格,然后通过列车一列列的运往前线。
抵达抵达前线后,再由最为专业的防化营接手开始操作将这些原液抽出,并注入为轰炸机弹舱专门设计的“抛撒容器”里,这些容器的作用有很多,比如抛撒对付蛊虫产物的药剂、抛撒对软目标杀伤力很强的辐射水等等,这里面也包括“武器级酸液”,“抛撒容器”的内壁做过十几道工序的处理,不仅能耐高温耐低温,还能阻挡辐射耐腐蚀,同时又防弹韧性超高,保证不会轻易的在外界打击和其它外力破坏下造成泄露。
整个装机过程并不长,用了不到半天就完成了,而所有装备它的轰炸机,全都是“怒目”,没有将它装进“高超音速战略轰炸机”中的原因是后者载弹量相对前者较小,这种需要大规模抛洒的任务不适合它。
100架“怒目”轰炸机全部停止常规轰炸,改为执行抛洒“武器级酸液”的任务。
而这次冉业成运过来的酸液总量,达到了每一架“怒目”轰炸机在全部装满的情况下,要足足飞1000个架次才能全部投完,换句话说就是每一架都要满载状态下平均飞10个架次才行。
一次最大载弹量为65吨,这1000个架次便是65000吨,这么多的“武器级酸液”将把电子沙盘上所有敌军所在区域,全部反反复复覆盖很多,很多遍。
完成装载后,那没别的可说的,轰炸机编队接到起飞命令后,以“大象漫步”的形式逐次起飞,所谓“大象漫步”,就是在第一排飞机预留下所需起飞跑道长度后,后面所有的飞机都排成队,第一排起飞后第二排立即跟着起飞,直至将所有飞机全部放飞,这是一种最大限度提高单位时间内起飞架次乃至空中打击密度的方法,可以说它就是陆地版的“全甲板攻击”,前者是将一个驻扎作战飞机的军用机场的打击能力发挥到最大,后者是将一艘航空母舰的打击能力发挥到最大,而且除了平台不同之外,所利用的方法在原理上都是一样的。
当“怒目”轰炸机机群抵达目标区域上空时,地面上还以为这只是常规轰炸,但随后等待它们的不是丨炸丨弹也不是燃烧弹,而是如同下雨一样从天而降的“武器级酸液”。
如果说这真是一场雨的话,那也必定是一场“局部大暴雨”,65000吨的总量是以连续不断的方式被投放出去的,中间经过精确计算而无缝衔接,也就是丝毫没有留给它们喘息的间隙,直至酸液全部投放完毕为止。
酸液以倾盆暴雨之势落地后,迅速与地面的植被、敌兵等一切它接触到的物体随即产生极为剧烈的反应,凡是可见之物,通通被成液态,从空中的拍摄视角看去,成片成片的森林被整个腐蚀殆尽,被阻燃剂浸透了的树林可抵挡常规爆炸和火攻却无力抵挡这种攻击,原本的一切现在都只剩下的只有一个又一个水洼,而这些水洼里不是水,全都是它们化成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