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老何”则是古时绿林人自称时常用的词，用在形容是不是同行。

我这里则一听便心说这地方居然还用拜山门的黑话来试探人？这几个意思？答对不上来准备直接下手？你们有那胆子和实力还会等到现在？哦，这是在搞下马威，看我们去的三人两个是女人，一个是小年轻，这是要震慑一下，只可惜你们这套怕是谁也震不住。

不过他说黑话如果我们这边对不上来，后果不说如何，起码会有些露怯，真要那样的话，不管怕不怕，那这个下马威的作用就达到了。

可这种冷门的黑话周洲我没听说过会，云处易倒是有可能，他单人独骑走江湖多年，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甚广，结果回答这话的人，还真不是云处易，而是上官云燕。

只听她接话说：

“我左青龙右白虎，站在中央无极土，拜的是天生地长，供的是南风北雨。”

这话接的十分漂亮，对方一惊，显然没想到上官云燕这样一个看起来纯纯无邪的美女竟然能说出这样地道的黑话。

与第一句话一样，这话的含义也很明白，其中重点是“天生地长”，“南风北雨”，意思是“我们不是任何政府的人，也不是你的同行，而是自己单干。”

但可不是任何人拉一支队伍跑出去立个山头就能用这话的，那样的人只能说自己是“马老何”，也就是同行，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这话很大，没有很强很强的实力是不敢也没有资格这样说的，有和官方平起平坐的意思。

这话用来形容距离成为真正国家只差走个公布形式的“山海集团”来说正合适，我们在政治地位上比其它国家目前还矮了半级，但能在硬实力有资格能与我们相提并论的，目前几根手指头就数过来了，所以上官云燕此时代表“山海集团”这样说，是完全有资格的。

话再说回来，缓过初期的惊讶，对面那人二次发话，他说：

“甩个蔓（音同“腕”）。”这是在问来人姓什么。

“往高能坐堂、没干有湿、行风布雨。”

这三个词组就把三人的姓都给报上来了，其中“往高能坐堂”，指的就是“上官”，往高代表上，坐堂代表官。

“没干有湿”，指的是周，因为周读音同粥，古人习惯将所有主食统称为干粮，没有干粮那只有粥喝，便是周的意思。

“行风布雨”，指的是云，这个最直接，下雨自然要由云，所以提到风雨，自然就是云。

“原来是上官姑娘，周姑娘，云贤弟。敢问为何闯局拜窑？”那人说。

这最后一句，是问为什么来这里，这是明知故问，但为了不露怯，还得回答，只是当然难不倒上官云燕，她说：

“我幛帘儿不正，几两碎银破兜漏，前来拜上向回找。”

这话是“算我倒霉，值钱的东西落你们手里了，这次来找就是想要回来的。”

那“几两碎银”也是谦虚的形容，能这么说的那都是丢了大钱，并且用上后一句话就是还明确知道是谁干的。

“你们用什么拜？”那人说。

“我五指朝上，用的是江湖五大门帮。”上官云燕说。

“那还有一炷香呢？”那人说。

“一炷香供的是绿林五大门帮，八大正派。”上官云燕说。

“哪五大门帮？”那人说。

“蜂马燕雀飞。”上官云燕说。

“又是哪八大正派？”那人说。

“金皮彩挂横拦融戈。”上官云燕说。

这一段对话没有什么复杂含义，上官云燕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们既然自认是江湖中人，就讲点江湖规矩”，其中提到五大门帮、八大正派，正是此意。

“游在哪条大江，漂在哪片湖？”那人说。

“自有不胜寒，淌过碧蓝浆。”上官云燕说。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对面问“你们是哪里的？”，而上官云燕的回答是“山海集团”，这“不胜寒”说的就是山的意思，“碧蓝浆”指的就是海。

“天有三万六千星，船有三万六千钉，不知你们想怎么摘星，怎么拔钉？”那人说。

这话的意思是说，东西在我们这儿，可要我们给你们，那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紧三天慢三天，就是不见天王山。山上没庙，非否非否非否！”上官云燕说。

听到这里我也不禁暗自惊讶，心说刚才和她对话的这人不是霍户山？因为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千里迢迢到了这里但还没见到说话管事的，你的问题，得管事的出来了再说！”

这时候那人不在说话，而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然后从这种样那把椅子的后面，就转出一个人来，这人电线杆身材，又细又长，不仅瘦的接近干尸，连肤色都差不多，暗黄色的还有点发亮，被灯光照到一些凸起时还会反光。

而且眼窝深陷，因为太瘦让他根本没有脸蛋，是完全瘪进去的。

这人的长相，正应了相学中的那句话“两腮无肉心如刀”，这种人最为心狠手辣。

那这人的身份就不用说了，正是霍户山正主儿。

他刚才不出来是让自己的手下过来先探探口风，顺便自己瞧瞧这个下马威管不管用，结果一看不管用，并且也说到关键地方了，自己再不出来那就等于没给了我们下马威，反而显得他露怯了，所以他才在这个时机选择出现。

他一出来，那人立马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抱拳一鞠躬，叫了一声“霍公”后就退到了一旁，而他目不斜视的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坐在了椅子上。

接着就是对三人这里三遍外三遍的好易通打量，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上官云燕的身上，并说：

“上官姑娘好才学，竟然懂得这绿林道的事情，佩服。”

他说这个时候我也受到了启发，我心说刚才不仅是那人惊讶，我也惊讶上官云燕怎么会这些冷门黑话，以及后面哈是怎么看出来那人不是霍户山的，其实现在一想这些事一点都不奇怪，那上官云燕可是在“洪门”里待了这么多年，江湖人士接触的无数，会黑话对她来说，简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而看出第一次来人不是正主儿，则是多年来积攒下的丰富江湖经验起了关键作用。

这边，上官云燕一笑，说：

“城主过奖，不过是耳濡目染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来，给几位贵客看座。”霍户山说。

下面的喽啰马上响应，然后给三人一人搬了一把椅子摆在左手边，三人入座，然后又给三人一人上了一杯茶，每杯茶都倒了个半满。

不过这里的茶水可不能喝，这是最起码的警惕性，所以三人只是谢过，谁也没喝，这霍户山也不在意，而是摸了摸下巴，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后再放下，这才慢悠悠的说：

“三位代表‘山海集团’前来要那批东西还有人，那还是刚才的老问题，我给可以，可不能白给，‘山海集团’家大业大准备用什么来换？”

“城主你先开个数，说来听听。”周洲说。

“飞机里一共有68件古董，这两天我已经找来几位鉴宝大师看过了，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物件儿，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有的是家抢着要。

还有9个飞机上你们的人，外加那架飞机，这算吧算吧，我看低于这个数就不合适了吧？”

霍户山说到这里就伸出了五根手指，在三人眼前晃了晃。

“五亿？”周洲说。

没想到表情严肃的霍户山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突然哑然失笑，只是那笑绝对不是感觉这数字高才笑的好笑，只见他笑完之后，表情瞬间又恢复到之前的阴恻样子，并说：

“五亿？打发要饭的呢？再加个零。”

（未完待续）

（六十）“掀桌子”

“五十亿？什么货币？”周洲闻言并没有露出是喜是怒的表情，而是如此追问。

“美元可以，欧元当然更好。”霍户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