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树欲静而风不止(中)
我与颜悦瑶虽然知道他这次是有求于我们,但没想到会殷勤到这个程度,我一个身强体壮到刀枪不入的青壮年,让一位古稀老人前来开门,心中实在有些不忍,所以下车后我立马与他握手,开口说:
“林老,您别来无恙啊?”
“项王,托您的福气,我这身子板硬朗的很呐。”林国鹤满脸堆笑着说。
而叫我“项王”这无所谓,这已经是除了尤琦、陈老大、李嘉豪。“摸金铁三角”等关系极近的人之外,几乎所有与“山海集团”合作者对我的统一尊称,就连尤显也这么叫,所以这个正常,但被一位年龄是自己两倍多的长辈称呼为“您”,这我就有点不适应了,我刚再说点什么,林国鹤看到从我身后下来的颜悦瑶,竟伸手掌住车门门框,这是一种礼节,一种以下对上的礼节。
仅仅是一个停车,林国鹤对我俩表现出的态度,就近乎于卑微,我心中的不忍又多了一层,知道这老人遇到的坎儿,真的得用颜悦瑶的话说,是灭顶之灾。
而他给我说话时的那个表情,更是让我感觉有点心酸,这么一个纵横商海几十年的大亨能被难为成这样,况且他平日里的口碑也还不错,所以我决定不管一会儿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我能帮的就尽量帮一把。
随后,我一抬胳膊,颜悦瑶挽上来,林国鹤自己则充当起了门童在前面引路,而林氏集团这一大家子全都聚拢过上千,纷纷向我俩行礼,反正都是谦卑至极的礼,说的难听点,就差都给我俩跪下了,那鞠躬鞠的都是几乎九十度的深躬。
而我俩纷纷以抱拳礼回礼,嘴里说着客套话,就这么一路走进了会所之中。
一张硕大的圆桌,周围站满了身材高挑的年轻侍者,我俩被请进了主宾的位置,林国鹤坐在一边作为主陪,然后整张桌子上的人都按照辈分依次排列。
在询问我过的意思后,林国鹤吩咐一声,开始上菜,这上来的菜品如何精致、华贵这自不用说,由于我自从从“昆仑圣境”中掌握可以从外界直接吸取能量的新本事后,就已经不需要吃饭了,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而其他人都是跟着我俩的节奏走,我见林国鹤好像一直在等待我先开口,我便说:
“林老,您这次下这么大的血本,千亿级的产业说送就送,到底是碰上什么事了?有什么是我们‘山海集团’可以帮忙的?”
对于我的开门见山,林国鹤长舒了一口气,他非常坦诚,坦诚到说了这样一句话:
“项王,我今天既然是来求您的,那也不隐瞒什么,在我以前的印象里,您是一个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大军阀,手握重兵,执掌生杀大权,一片江山都是从血与火里混出来的,而这样的人我以前不是没接触过,但基本都是不讲道理,蛮横凶狠的,我本以为您也是这样的人。
可今天一见,我发现我错了,项王您重兵在手,有力抗西方诸国的实力,却如此温文尔雅,我实在是佩服,佩服。”
林国鹤说着,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
这里面说我温文尔雅这自然是恭维,我自问自己说话不算文绉绉,说急了破口大骂也是常事,但我好勇斗狠没毛病,可我是讲道理的,这也是我能与尤家这么合拍的原因,因为尤家也是虽然强大却从来都不会蛮不讲理,所以不仗势欺人也成为了我们共同的原则之一。
听完他的话,我回礼,说:
“您老说笑了,我就是一介武夫粗人,温文尔雅真的称不上,能有今天这点小成绩,也多靠身边同袍们的帮衬,能抗击西方诸国,更是有生死盟友的鼎力相助,以我一人之力,这些事是万万办不成的。”
“您不要谦虚了,‘山海集团’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别的不说,就在马来阅兵,震慑其霸王条款,展示核武,让西方诸国在最后时刻认输,这些无比让我们这些华夏子孙扬眉吐气,拍手称快。
而这次我要求您的,也是这样一件事,希望您看在民族大义的份上,救我们一命。”林国鹤说。
“哦?到底是什么事?竟还能用得上‘民族大义’这四个字?”我说。
林国鹤闻言,先叹了口气,然后说:
“是这样的,由一家世界级情报公司,联合美国中情局策划的阴谋正在酝酿,这个阴谋的代号叫做‘黑五月’,阴谋的主要内容就是扇动东南亚地区的本地民族主义情绪,对华商发动暴动。
暴动中中情局将提供武器,会对所有的华人商铺、产业实施无差别攻击,对一些大型华人企业实施重点攻击,而我民林氏集团,首当其冲成了被针对目标,他们想要把我们的工厂、商场、港口全部捣毁或占为己有。
我想过出钱聘请武装安保,甚至是出重金请雇佣兵来保护,但我们过不了所在国法律这一关,武装人员是无法入境的,即便入境也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但如果我们坐以待毙的话,一旦事起,包括我们林氏集团在内的所有华商,都得遭殃。
所以这次,我不仅代表的是家族企业,更代表东盟十国内的所有华商,一起来向您请愿的,希望您给我们做主。”林国鹤说。
“又是中情局?他们那个死胖子局长看来死的还是不够惨,而且‘黑五月’这个代号,明显是有所指,这是想重现当年的惨状,破坏华人在本地的生存环境。
林老,您想让我怎么管?”我说。
“请您出兵,保护我们。”林国鹤说的很直接。
“您在东盟十国的政治地位颇高,十国领导都要卖您几分面子,它们为什么还要跟自己的摇钱树过不去呢?就算有中情局的操作,也不可能如此齐刷刷的倒戈,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我说。
“的确,中情局只是一个出来办事的机构,真正和他们做交易的其实是一群绿皮人,这样的人您应该知道吧?”林国鹤说。
绿皮人,这个名字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说的是冷血人,心说我可不止是知道,那是太知道了,便回:
“有些了解。”
“这些绿皮人在西方是影子政府,它们给开出的条件是如果能配合这次阴谋的完成,就许诺西方对东盟全体享有最惠国待遇,并在政治、经济上支持东盟像欧盟那样出版自己的货币。
这些条件对于东盟来说太诱人了,他们拒绝不了,就放弃了我这点小贡献。”林国鹤说。
“哦?这筹码开的是不小,不过都是没有实惠的空头支票而已,嘴上说说而已的承诺,等事办完了这些始作俑者就会立马翻脸不认账。”我说。
“项王高见,我们也都看到这个问题了,也派出国代表作为说客去试图影响他们的决策,但一番努力后目前除了泰国之外,其余国家几乎没有响应。”林国鹤说。
“这些人会为自己的短视和幼稚付出代价的。”我说。
“那项王,您能为我们主持公道吗?”林国鹤说。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向后挪了一下凳子,竟真要向我下跪,而周围作陪的一众林家人全都起身要跪,我当然不能看着他给我跪下,双手一托,就给他又扶起来了,说:
“林老,您万万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这事我可以管,更可以保护华商的周全,而且也不需要大动干戈,您就放心吧。”
“项王当真?”林国鹤没想到我答应的干脆不说,还根本没把这事当盘菜,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问。
“当然是真的,这里岂是说戏言之所?”我说。
“项王,请受我一拜,我代表所有华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林国鹤说着就又要拜,我则直接把他给扶回到了椅子上,说:
“举手之劳而已,大可不必。”
话罢,我见全桌人的表情都因为我的答应而变的轻松起来,林国鹤更是像找到了救星,这之后他如何感谢我,说了多少溢美之词这不用一一列举,到最后他把林家这次来的人一一给我介绍,我坐在正中,他们一个一个被叫到跟前答话,那架势就像对我拜师一样,我本来是不想这样,但他盛情难却,我只好坐在那里把这五十多人的自我介绍全部听完。
而林国鹤最重视的一个介绍却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年轻的一个,这是个很清纯的小姑娘,他都没让小姑娘自己说,而是亲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