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双眼也是一酸,此时有心上去抱抱她,可步子怎么样都迈步出去,不是我绝情,是我想如果我挽回这段感情,那对颜悦瑶是否公平?我已经为了颜悦瑶伤害了周洲,不能再反过来为了周洲再伤害颜悦瑶,平心而论,虽然两人都是我的挚爱,可非要分个高低的话,自然还是颜悦瑶的分量更重,也重的多的多。
但就如当年要去“嘎沽沟”之前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去时周洲流泪一样,我一看她哭,登时心就软了,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抱住她,她对于我的怀抱,只是象征性的挣脱了两下,最终还是靠在了我的肩头上。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我背叛过你,你为什么不把我扫地出门?你把我赶走,我还会好受一些,我留在这里,我还爱着你,而且爱的比以往更深,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抱着她。
哭了良久之后,我说:
“别哭了,你爱我,我就在你身边,这不很好吗?”
“项骜,我们分手吧,你与颜悦瑶双宿双飞,我不做你的绊脚石,不想让你还有牵绊;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还会继续爱着你,继续在你身边,默默的祝福你们。”周洲说。
“如果你不在这里,你就不爱我了吗?”我说。
“爱,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也放不下对你的情愫。”周洲说。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走了,我怎么会让一个爱我的女人在外流浪。”我说。
“好,我不走,但我们一定要分手。”周洲说。
我知道她执意如此不是玩绿茶女的那些小心机,我这些年来虽不风流,可对我主动的实在太多,各种套路我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以我的经验,以我对周洲的了解,她和那些套路,都不一样。
而周洲坚持分手的原因,其实说穿了就是两个字,自尊;她要保全自己的颜面,她要捍卫住自己最后的尊严,颜悦瑶占据了我心中的主导,她退居次席已经无疑,这在所有人眼中都看的明明白白,就像一个在宫斗中的失败者一样,周洲不想活在颜悦瑶的阴影下,更不想从我身上通过我的怜悯而获得什么,她虽然背叛过我,虽然做过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但她终究还是那个女强人,那个不愿吃嗟来之食的女强人。
所以,我洞察了她的心思,也理解了她的苦衷,最终我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说:
“好,我可以放手。”
就算周洲已退居次席,但这六个字一出口,我还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好像有一把很锋利的刀,瞬间穿过心房,伤口不大,但却很深,很深。
而周洲也随即推开了我环抱的双手,用掌根擦干眼角的余泪,说: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出门,司机早就在车前等候,准备给我拉开车门,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我想自己走一会儿,就自己。
迎着天上银白色的月光,我不快不慢的踱步,身后几十米处就是司机慢慢开车跟着我,我没有吩咐,这是他想我随时需要叫车的时候他能立即赶到。
我不去管,就是走,路上我的思维很乱,很多回忆纠缠在一起,与周洲的过往,与颜悦瑶的过往,我一会儿觉着自己很磊落,一会儿又被负心汉的负罪感淹没,想的心烦意乱,最后我走到了集团高层聚会时经常去的那片沙滩,看着夜色中黝黑的海面,吹着迎面徐徐的海风,插进裤兜里的手,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又没有一个方向,正在郁闷之际,臂弯忽的被人挽住,我竟都没有发觉。
等扭头看去时,颜悦瑶就站在我的旁边,她同我刚才一样,目视前方看着海面,而双手则都挽在我的胳膊上。
片刻后她侧头对我说:
“和周董分手了?”
“分了。”我说。
“那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颜悦瑶说。
“因为你不想看见我不高兴。”我说。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有魅力,把我们都迷得五迷三道。”颜悦瑶说。
“这就别明知故问了吧。”我说。
“你倒是痛快。”颜悦瑶说。
我顿了一会儿,说:
“你怎么知道我和周洲分手了?”
“猜也猜到了,周洲主动找你,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事,你会怎么回答,我也能猜出个大概。”颜悦瑶说。
“不愧是你,之前你说她会主动找我我还不确定,最后还是应验了。”我说。
“周董的心思很好猜,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就更加增强了这种心理,她退出的是人,保留的是心,虽败而不溃,也不可谓不高明。”颜悦瑶说。
她这话说的我心头一颤,是啊,周洲在我心里的地位就算远远不如颜悦瑶了,但要说把她完全取代,让我忘却这个人,当做无所谓,当做从未发生过,这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想到了自尊心,但没想到你后面说的。”我说。
“周董在这个时候适时的退出,你心里有没有对她的愧疚?如果有,那这份愧疚感就将会把她更加稳固的,永远刻在了你心里,一辈子也无法忘却,在明明已经输的一败涂地时,还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爱的男人忘不掉,这难道不高明吗?”颜悦瑶说。
“感情的事情,为什么被你说的就像政治一样复杂呢。”我说。
“因为我是女人,我比你更了解女人。”颜悦瑶说。
“好吧;你刚才说周洲输的一败涂地,我突然有点你其实还是把她当成对手的意思。”我说。
“不,我以前说过,我从来都没把周董当成威胁,这是心里话,我没骗你;而我不吃她的醋,只是为了不让你难堪,同时这也不代表我不会用我的手段,项骜,我爱你,我也知道你爱我,我更知道你早晚都是我的,但我也一定要让这场胜利,来的彻彻底底。
本来,到我们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够完美了,却在最后,被周董在这完美之前,反戈一击,留下了一道抹不掉的划痕,所以我才做出这样的感叹。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赢了,不是吗?”颜悦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盯着我,一眨不眨。
“对,你赢了。”我说。
“以后在你身边的是我,与你同进同退的是我,给你生儿育女的是我,为你相夫教子的也是我,我赢的已经够彻底了,即便不完美,那也无憾,而且太过完美,反而才是一种残缺。”颜悦瑶说。
“你这是阳谋,让对手知道是手段却也无可奈何。”我说。
“那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用阳谋而不是阴谋吗?”颜悦瑶说。
“什么情况下?”我说。
“在用绝对实力的情况下。”颜悦瑶说。
这话说出口时,颜悦瑶那极黑极亮的眸子,闪烁出的是无比自信的光芒。
我看罢多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反正就是笑了,我笑着说:
“这才像你。”
“刚才不像我吗?”颜悦瑶说。
“刚才你像个小女人。”我说。
“与你并肩作战时当个大女人,在你心里站稳脚跟时,自然要做个小女人,这一点转换我再玩不转,还怎么做这‘山海集团’的‘第一夫人’。”颜悦瑶说。
“对,你就是‘山海集团’的‘第一夫人’,没有之一。”我说。
颜悦瑶听罢也笑了,但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歪了歪,靠在了我的身上。
而说到“第一夫人”,我自然想起的是与颜悦瑶的婚事,而想到婚事,我也想起了要帮她找到生身父母的事情,我想到这里,我说:
“趁着这段时间和‘暗黑殿’都在积攒实力而相安无事的阶段,你可得嫁给我了。”
“那你得给我一场正经的求婚,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你。”颜悦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