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陈老大先用说话散气,随即抓住云处易攻击不连贯的这个缺点,立即发动反击,不得不说,陈老大还是非常老辣的,他反击头几招并不是真的去打,而是佯攻,看着很凶猛,其实攻击意图并不明显,而这样的攻势,攻击意图虽不明显,但却有别的目的,比如消耗云处易的气血,让他这口气喘始终不过来,等到达他的极限时候,那就是陈老大真正下手的时候。
陈老大的打算很成功,他拳脚并用,云处易慌忙招架,这一招架首先是他的气血经过刚才那猛烈一击后消耗的很大,这短暂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根本恢复不过来,并且状态又在招架之中迅速下降;然后是陈老大作为渔民出身,后来又是海盗王,在水下潜泳憋气是其看家本事,那这种人的肺活量自然是极大的,一口气运好了能坚持非常久的时间,即便是剧烈运动的出招,也可以至少支撑几十招而不败。
这也是陈老大制定这种战术的基础,他果真是一口气就跟机枪一样,打的云处易自顾不暇,狼狈应对,等发现云处易脚步开始虚浮的时候,陈老大知道机会来了,没有片刻的犹豫,双臂齐摇,那拳头如暴风雨一般的就砸了过去,这拳法说实在的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跟云处易的那一招“睡罗汉”相比要差得远,但是,出拳的速度之快,拳头所裹挟的力量之强,却是在他身上前所未见的,可以说创造了我所见过的陈老大的新高,并且因为出拳的速度太快,如果不用高速摄像机去捕捉的话,那陈老大的拳头已经因为残影大片相连,而在空中形成了一座由拳头组成的“拳山”。
无数拳影将云处易的正面直接给罩住了,而陈老大的拳法这么凶猛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我跟他刚认识的时候是不打不成交,当时就知道这是他的徒手格斗风格,只是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但功力上与那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速度、力量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另外,还是由于陈老大是渔民、海盗出身,这导致他早年的战斗环境大多数时候是在船上,而小船在海上漂泊不定,稳定性很差,这时候双腿的主要作用就是稳定自身,所以常在小船上格斗的人,一定是下盘坚实但不常用腿法,而拳法异常凶狠毒辣,这也是古代华夏武林有“南拳北腿”的原因,南方多水,船上对战,拳法为先,而北方多陆,腿长力猛,所以以腿居多,在具体的拳术上,更是发展出来专门用于在船上格斗的“船拳”,这跟专门适应在狭小空间里使用的咏春拳类似。
再说云处易,他被这一顿拳影笼罩后那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格挡住了陈老大打过来拳头的三分之二,但另外的三分之一因为速度太快,密度太大而阻挡不及,尤其是他现在的体力处于阶段性的“强弩之末”,气都喘不上来怎么全力招架?并且他向后退的速度也远比陈老大追击的速度慢,如此一来,他是挡也挡不住,闪也闪不开,直到陈老大这一通拳头打完了,这才算完事。
只是打完之后,云处易的脸、脖子、手臂,乃至胸口都被打花了,胸口处衣服都被打成了碎片,胸膛裸露在外,上面的皮肤除了严重的黑紫色淤青之外,就是道道裂口正在往外渗血。
至于脸上和脖子,那上面可以说是遍体鳞伤,尤其是脸,眉骨、鼻梁、鼻翼、嘴唇以及下颌,都是伤痕累累,特别是他的眉骨,整个都裂开了,就像拳击场上被打爆眉骨的拳手那样,巨大的伤口鲜血崩流。
好在我看的出,云处易这些伤基本都是皮外伤,伤到他内脏的几乎没有,这也是凭着一身功底保护,让陈老大的拳头力量只能浮于表面,无法穿透进体内,而如果他的内劲扛不住,让陈老大的拳力穿进去甚至是穿过去的话,那他的外表可能不会被打的这么难看,但估计会死。
这有点类似于“山海保卫战”时李嘉豪用拳猛击“独角仙”那次,都是被打的一方抗住了力道的渗透,将伤情控制在了表皮,虽然狼狈,但能保命,只不过陈老大在功夫上的造诣比李嘉豪还是差的很多,而云处易的身体强度也比不上当年正值巅峰的“独角仙”,总而言之,这算是一场低配版的类似战斗吧。
而陈老大这边,他打完这通拳可不代表他的攻击就此结束了,他还有最后一招作为结尾,那就是左脚蹬地,右腿弯曲成膝,用膝锋直冲云处易的心窝就顶。
这是泰拳中的“飞膝”,一般用于在战斗中将对手打蒙之后解决战斗用的最后招式,准备时间较长,启动速度也比较慢,但杀伤力很强,而陈老大久居东南亚,会泰拳招式也实属正常,只是他这个“飞膝”启动时可一点也不慢,蹬地后,脚下踩的沙子被这股力量向后扬出去数十米,他整个人也以膝盖为先导,如同一枚脱膛而出的炮弹一样,飞射出去。
云处易在刚刚受伤之际,一看陈老大又来狠招了,仍然是来不及躲闪,只能交叠双掌垫于心窝处用来抵挡来招,在电光火石之间,陈老大的右腿膝锋与云处易的交叠双掌碰在一起,后者整个人当场就双脚离地飞了出去,直到撞到身后的一颗槟榔树上,把人小腿粗细的槟榔树愣是给撞断了,这才被强行停下。
而陈老大这还只是在沙滩上用处此招,地上的沙子向后扬起时泄掉了他出击的相当一部分力量,而要是换了水泥地等硬化地面,没有这部分泄掉力量的损失的话,那陈老大这一招的威力还会更大。
但就算泄掉了一部分,就算有双掌保护,云处易也被顶了个七荤八素,坐在地上试了三次愣是没从地上站起来。
而他的两只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肿胀起来,这是受到强力冲击的直接后果,假设他当时没用双手垫在前面防御的话,我都很难想象陈老大这一膝盖顶在他的心窝上会是一个怎样的惨烈景象。
在试了第四次后,云处易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不过我看他的脸色十分狰狞,再看他手上的动作,我估计他这是打急了要运用术法了。
果不其然,云处易突然起双手指向陈老大,这是“仙人点”,陈老大认识这招,立即翻身躲闪,并大骂一句:
“妈的,比术我怕你?!”
话音落下,他口中开始飞速念咒,我不知道他念的什么咒,但肯定来者不善。
眼见此景,我知道再不管,这俩人的战斗就要从斗拳脚升级成“斗法”了,再往下估计就得使兵器,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自己人的战斗不断升级而袖手旁观,而一开始我“毛遂自荐”要求当裁判就是为的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想到这里,我立马向前一冲,再把身体一横,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并大喊一声:
“行了!到此为止!”
二人本来要打的诸多动作被我这么一喊,全是一愣,这时候反而是陈老大的心态比较好,他说:
“还打吗?小子。”
“还未分出胜负,自然要打!”云处易闭着因为眉骨位置皮肉劈裂而睁不开的左眼,瞪着右眼说。
“你给我闭嘴!”我指着他说。
说完,我向场外的三人使过去眼色,冉景成、李嘉豪、颜悦瑶三人出来,这次他们虽然没用上过来制服失控的两人,但起到了拉架的作用,颜悦瑶过来帮我拉开陈老大,而冉景成与李嘉豪则过去拉开云处易。
直到看到两人都在各自被拉到的位置上坐下了,我这颗心才算是放下来一小半,估计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他们俩应该是不会再打起来了。
从表面来看,如果这是一场打架的话,那无疑是陈老大赢了,而且是大胜而归,把云处易打开了花不说,自己起码从外来看是一点伤都没有。
但事实并不那么简单,陈老大的伤在我看来,可不能用“轻”这个字来形容,他站在那里,嘴唇有点微微的发抖,再加上我站的距离他很近,对他身上气息的感知非常清楚,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经脉运转有点乱,气息也起伏不定,这是受了内伤的征兆,当然,不是特别严重的内伤,不过也不能忽略无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