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赶紧安排大家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第二天再说,给周洲的接风宴也不能在凌晨四点多吃,这也正好给厨房那边一个准备的时间。
而在回房时,周洲还是住她一直住的那栋小别墅里,她说那里住的习惯,所以从未换过,这次众人把她送到门前,众人为了不当电灯泡,到了地方不约而同的都开始陆续往回走,最后只剩下还在与周洲说话的杜若,以及颜悦瑶、我,这一共四个人,正要分别之时,颜悦瑶在背后说:
“周董刚回来,别冷了人家。”
我扭头看向她,在保证周洲听不见的前提下,用极低的声音说:
“有你这么做好人吗?”
“别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为你好,你要不乐意那当然也行,来我这儿我更高兴。”颜悦瑶也用同样的声音说。
我有点无奈,摆了下手又转回身,说:
“啧,你这么说让我很难做啊。”
“难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说得好像你跟人生第一次似的。项骜,今晚你去周董那儿,她肯定要对你投怀送抱,你要把持不住我也不怪你,毕竟小别胜新婚,而你们这一别都这么久了。
我虽然已经站稳脚跟,但要‘一统天下’,还尚需时日,这个我懂,也有这个耐心,所以,你别有压力。
不过真等我‘一统天下’了,我可就容不下这些事了。”颜悦瑶说。
“嘿,怎么这些别人都藏在心里的小九九,你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呢?”我说。
“因为我对自己有自信呀,自信胜利终将属于我,所以我无所谓现在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或者难道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吗?”颜悦瑶说。
“好—那你成功那一天一定告诉我一声。”我拉着长音说。
“不是我告诉你,是你自己告诉你自己,行了,快去吧,让人家周董等急了。”颜悦瑶用指尖戳了一下我的心窝后说。
而我闻言就转身再去看周洲,她这会儿刚跟杜若说完话,也转过来看我,两人目光一对,她先说:
“你这么忙,回去吧,我也正好想一个人理理思绪。”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看着我的眼神里分明是不舍,我这会儿就算想走也不忍心了,便说:
“我不走了,咱俩一起理思绪,总比一个人强。”
说完我不等她说话,攥住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颜悦瑶则没说话,可没说话不代表没有别的动作,她竟一边往回走一边吹起了口哨,我知道她口哨吹得好,只不过这次她吹的这个调调有点不对,我听了几耳朵便听出了这是什么曲子:《佳人伴孤灯》。
没办法,分身乏术,只能先这样了。
拉着周洲来到楼上,看着熟悉的屋,来回走了走,她有些感慨,等我俩刚坐下,周洲没来由的用双手握紧我的手,说:
“项骜,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怎么了?”我说。
“颜悦瑶对你的情意我看得出来,她比我更优秀,更能让你前进,就像当初我接受她一样,这次,我想我当个陪衬就够了。”周洲说。
“你这是妥协吗?这可不像你。”我说。
“如果放在以前,我怎么可能向自己的情敌退让半步,但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和她站在一起了。
颜悦瑶为了你,为了‘山海集团’殚精竭虑,浴血奋战,做出的贡献足以彪炳于集团史册,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你不嫌弃才能回来的叛徒而已。”周洲说。
这话听的我有点上头,不为别的,为的自从接回来周洲以后,这样的话她说了不下三次了,我当然不是没有耐心去一次次的劝慰她,而是心疼她,我不想听见她用这样的言辞形容自己,所以我倒抽了一口气,想了想这次要换个说法,片刻后我开口: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反过来思考一下。”
“反过来?”周洲面带疑问。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想不通这个事呢,你想啊,你认识我早,还是给莱恩瑟当特工早。”我说。
“当然是给莱恩瑟当特工更早。”周洲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那不就得了,你本来是它派来给我还有这个团队派任务,暗中监视,乃至将其培养成一个合格打手的,但最终你没有按照这条既定路线去做,你成为了这个团队的一份子,为这个团队的发展做出了谁都不能替代的贡献,虽然中间你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但你现在依然选择回来,依然选择爱我,选择爱这个团队,选择我们坚定的信仰。
那么,你说是你因为莱恩瑟背叛了我,还是因为追随自己的内心,弃暗投明,抛弃了那些任务,摆脱了莱恩瑟的控制?”我说。
我这话不管水平如何,但作用是非常好的,因为如果说之前的劝慰只是将她的心结松动的话,那这次的话就是将这个心结完全解开了,让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情感,随后她说:
“这个先后关系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做的事,只是走了一个小小的弯路而已。
项骜,你现在真是文武双全,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谢夸谢夸,不过不是我说的有哲理,而是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啊,这只是你辉煌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意外,现在意外过去了,当个屁把它放了吧。”我笑着说。
最后这句把周洲也给逗笑了,她捂着嘴轻笑了几声,不过笑容随后还是有收拢住了,她握着我的手,说:
“你选择无条件的相信我,那我也要对你毫无保留,将我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
周洲指的这个“所有事情”,肯定就是她在“复兴社”这段时间里怎么给莱恩瑟当高级特工,甚至她怎么踏上的这条贼船,而我则点头,说:
“这些事,我的确很想知道,但想过它可能是你的伤心事,所以我不会主动问的,你要想说,我当然也会洗耳恭听。”
“项骜,真的谢谢你。”
“咱俩之间,谈什么谢。”我说。
周洲闻言脸上略过了一抹红晕,随后她把话转到了正题上,说:
“我的早年经历,其实和颜悦瑶有点像,颜悦瑶六岁被‘暗黑殿’的‘神辨之眼’发现并掳走,我也差不多,只是我离开家的时候没她这么小,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我大学毕业,暑假在外实习,因为学习的是语言与金融专业,就在递交简历的时候投了几家有这些业务的大公司,你也知道,语言专业也好,金融专业也罢,都是非常考验经验的领域,我一个初出茅庐,刚刚踏入社会的小姑娘,并没有大公司愿意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