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布见我发话了,把想说的都咽了回去,而他本人也是以冷静出名的,经过几秒钟的沉淀,也大大平复了情绪,不再追着质问颜悦瑶,而我在说完这些后,吩咐了一下杜若,保护好这具遗体,然后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离开的路上,颜悦瑶第一个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说:
“我知道你心里比谁都难受,也谢谢你相信我。”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相信我爱的人这不正常吗?”我说。
“你最近太累也太难过了,我建议你先放松一下,不要过问任何工作,追查杀死周洲真凶的事情,我会一刻也不放松的进行下去,我的能力,你清楚。”颜悦瑶说。
她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为自己辩驳,仅此一点,就足见其心底的坦荡;而我则点点头没有说话,正如颜悦瑶说的,我最近太累了,为了集团发展、自己练功这些我都没问题,但周洲的死讯如同抽空了我的灵魂,让我深陷于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之中,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集难过、悲伤、无助于一身的负面情绪。
一直走到外面,离开了地下抵达了地表,我对颜悦瑶说:
“我想回趟国内。”
“你想回国内?干什么?嗯—我知道了,你想去深圳三和人才市场对不对?”颜悦瑶说到中间拉着长音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说。
“你想回到你最初认识周洲的地方,我要连你这点心思都捉摸不透,我还怎么当你身旁的女人?”颜悦瑶说。
“嗯,我的确是想去那里一趟,就看一眼,马上回来。”我说。
“我得陪你一起去,你别想不同意,我必须跟着,你自己去我不放心。”颜悦瑶说。
“好吧,那咱们一起去。”我说,我其实是想自己去的,但看这颜悦瑶那坚定的眸子,我无法拒绝,开口就同意了。
如果赶在平时,颜悦瑶这会儿一定会向我报以一个美极了的妩媚微笑,但她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表情上的变化,只是拉住我的手,轻轻的应了一声。
之后我把需要重点说明的工作都嘱咐了一遍,然后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乘坐伪装成国际民航的私人飞机,与颜悦瑶一起,来到了深圳。
这是我这些年来需要保密出行时的一种常用方法。
飞机落地,我俩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乘着专车直奔三和人才市场。
专车停在了距离人才市场不远处的公共停车位上,我与颜悦瑶下车步行穿过熙攘的人群从正门进入,我凭着多年前的记忆一路走到当初我与冉业成、冉景成碰见周洲的那个地方,那个我们坐在台阶上啃馒头喝凉水的地方。
路上,颜悦瑶的绝代风华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她走在街上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在这里更是把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人都看直了眼,一路走过来将四周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身上,有些人甚至放弃了正在谈的活计,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看,还有一些人不明真相,发现这么多人跟着也想跟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这就人越聚越多,等我俩找到地方坐下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都是来看颜悦瑶的。
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就站在二三十米外看,然后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的,什么样的都有;我听见最多的类似语言就是:
“这哪儿来的妞,这么漂亮。”
而颜悦瑶根本没有因为这事有丝毫的变化,还是那副神情,甚至都没往人群那边投过去一眼,只是对我说:
“我猜当年你跟冉老哥还有大个子就是坐在这里,然后周洲还有徐步应该在你们对面,她提出请你们去缅甸寻宝,自此一代传奇就拉开序幕了,对不对?”
我点头应了一下,说:
“对,我现在的位置就是我当年坐的位置,你坐的地方是冉老哥的位置,大个子再往那边两个身位,他块头大,一个人得坐两个半人的地方;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连墙上的水渍都还是那个形状,来这里赚钱的人也还是那么劳苦奔波。
至于一代传奇,我是不敢这么说,但这里的确是我的人生转折点。”
颜悦瑶的话把我的记忆都勾了起来,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仿佛我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周洲就会从大门外进来,带着徐布跟我还有冉氏兄弟说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算了,时光不可能倒流。
心绪到了这里,周洲的死讯,还有她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又是一阵骤然的锥心之痛袭来,痛得我闭上了眼睛,紧皱眉头,而这样的表情是我在不打麻药直接从身体里取弹片时都不曾有过的。
颜悦瑶见我表情痛苦,就立马主动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说:
“我看出来了,你在潜意识里已经相信周洲的确死了。”
“那难道还有别的结果吗?难道我不相信周洲就能复活吗?”我说。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这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你接到徐布说的周洲死讯就是我感应到的,现在我还可以再给你感应一下。”颜悦瑶说。
“什么?”我微微的挣开紧闭的双眼,有些颓然的问。
“我在和徐布对质的时候就说过,那不是周洲的遗体,那是直觉给出的答案;而我的直觉现在告诉我的是,周洲也没有死。”颜悦瑶满脸自信的看着我说。
我则摇了摇头,还是一脸的懊丧,然后说:
“你就别安慰我了,这段痛苦会伴随我的后半生,周洲的离去,将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平的痛。”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如果周洲没死,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颜悦瑶说。
“可要是死了呢?”我说。
“没有这个‘要是’,我说没死就没死。”颜悦瑶的自信表情依然如故。
“好吧,那我权且当真了;那你让我答应什么要求?”我说。
“当然是好好的爱我咯,不过可不是精神上的爱,我对我现在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很满意了,而我要的爱,是身体上的。”颜悦瑶说着,十分挑逗的看着我,并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我说,的确,就算颜悦瑶再诱人,我这会儿对这事真是没有心思。
“你放心吧,这心思我永远都有,如果有一天我们会死在一起,那临死之前我最想做的就是让你要我一回。”颜悦瑶说。
“别胡扯,咱们都会好.”我想说“咱们都会好好的”,但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周洲已经不在了.
“这事你就信我一次,周洲一定没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信咱就走着瞧!”颜悦瑶说。
“行,那我就信你。”我说,并强行从脸上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
“哎呀,你看你笑的,跟喝了一斤苦瓜汁一样。好了好了,这里你不能待的太久,待久了你触景生情更难受,跟我走。”颜悦瑶说。
“去哪儿?”我说。
“你跟我来就是了。”颜悦瑶说。
我被颜悦瑶起身拉着手从坐在的台阶上拉起来,然后顺眼路返回,路上围观的人比刚才有增无减,颜悦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在乎,而我这会儿则在想两件事,一是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哄我?周洲真的没死?那那具dna都100%吻合的遗体是谁的?二是她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她拉着我一路返回停车处,司机正在车上看手机,见我俩回来了,赶紧下车开门,回到车上,我又问:
“咱到底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颜悦瑶先对我说,随后就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司机按照道行前往此地,等到了地方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大门,就是私人别墅区的那种大门,大门的两侧还有两个负责看守的高级保安。
保安见车过来,拦下准备询问,而颜悦瑶把车玻璃往下一降,露出小半张脸来,说:
“开门,是我。”
保安明显认识颜悦瑶,一看之下便连连说:
“颜小姐?您回来了?快快快,开门开门!”
说这话大门在遥控之下打开,随后车子继续往里走,这地方从风水上来讲非常好,面朝大海背靠青山,一条蜿蜒向上的公路一直抵达半山腰的一栋豪华独栋别墅跟前。
等我们下车的时候,门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先迎上来对颜悦瑶说:
“您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我们好准备准备。这里的所有房间,每天都打扫三遍,保证绝对干净。”
“辛苦几位了,今天给你们多发一年的薪水。”颜悦瑶说。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您一回来就让您破费。”年长者说。
“应该的。”颜悦瑶说。
“那这位是?”年长者看了我一眼,感觉我这人面相不善,就没敢跟我对视。
“这是我丈夫。”颜悦瑶毫不犹豫的说。
“您这几年在外面结婚了?”年长者一脸惊讶的说。
“还没结婚,但快了,准确的说现在还是未婚夫。”颜悦瑶说。
“那恭喜您了。”年长者说,随后他一边说一边把我俩迎进了别墅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