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开打之前,双方已久再次换到没有比武场上地面没有破损的位置,而迦摩却没有再突然出击,而是在运好气的基础上,开始先顺时针三圈再逆时针三圈,最后又顺时针三圈的快速甩动右臂,那甩动的速度最快的时候不仅肉眼无法分辨其中的频率,耳朵还能听见犹如直升机螺旋桨在高速运行时的“呼呼呼”的巨大声音。
这足见他手臂摆动速度之快,还在治疗中的纪成娇看到这一幕,说:
“这和尚是要把全身的内力都集中到一条手臂上,他是要拼了,想用第二次攻击把李公子打倒,这一击肯定不善!”
我闻言有心想提醒李嘉豪一句,但又感觉多余,纪成娇坐在这里能看明白的事情,他就在近在咫尺的对面,没有道理不知道,而且也没给我提醒的时间,那迦摩就已经甩完了右臂,然后将上次的手刀变成了手掌,用掌根再次猛击李嘉豪的天灵盖,并在刹那之后,毫无偏差的正中上面。
这次不是“砰”的一声了,而是“咣—”的一声,这次的声音除了声调更响之外,持续的时间也特别长,第一次是短促而有力,这次是更加有力,同时好似回音一样,持续了至少2秒钟才渐渐消散。
与之相匹配的是他的动作,这一掌打上去不像第一次那样击中后立即就弹开了,而是打上去后还有一个往下摁的动作,我看明白了,那个拉得很长的声音,就跟他这个摁的动作有直接关系,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把集中在右臂上的全部内力都释放到李嘉豪的头顶,力求把他击倒,这就像拳击比赛中KO对手的后手重拳不像前手刺拳那样为了追求速度打完便立即收回来,而是在击中目标后为了把力道发挥到极限,都会保持发力的动作,直到将拳头上劲儿完全打完才算结束一样。
而李嘉豪那边被这么一下打的腰都向下弯了一下,然后本来已经就有两个坑的双脚所在位置,再次向下深入下去,这一回踩出来的可就不是能没过脚面和脚踝的深度了,而是没过了将近小半个小腿!
从外表看,就是把李嘉豪给打的“矮了”一大截。
看到这一情景,我们这一边的众人立马又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李嘉豪本人就这么站在这两个坑里,足足5秒钟没有反应,这就让人更紧张了,期间周洲死死的抓住我的手,颜悦瑶甚至自言自语的小声说了一句:
“李爷,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5秒钟后,李嘉豪将几近已经蹲下的身子站直了,然后胸脯一股,通过鼻孔向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口气不是透明的,而是白色的,从外面看就像从鼻孔里喷出了两道白烟,这白烟还相当猛烈,竟然把地上踩碎的小碎石都给吹飞了起来,还把迦摩的僧袍给吹的向后如旗子一样摆动。
这与颜悦瑶当初在“鹰堡”里泄掉“突击虎”打的380毫米炮弹炸开后打在自己身上的冲击波时从口中吐出如箭的白气那一幕有异曲同工之妙。
随后李嘉豪身子一动,从小半个小腿深的坑里轻轻的跳了出来,又抖动了一下肩膀,发出一阵离着这么远都能在观众席上听见的关节脆响声,然后说:
“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强多了,不过小爷我还是吃得消,既然大和尚你来狠的了,我不加大点力度也对不起你不是?给你半分钟时间准备。”
迦摩这次脸上体现出的又是一种新的表情,这个表情说起来很有意思,既不是第一次打完李嘉豪但李嘉豪全完无压力的那种惊讶、难看,也不是第一次被李嘉豪打完之后出现的赌徒式的拼命,而是一种类似于“求生欲”的样子,这个表情好像在表达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再让李嘉豪打一下就很难撑住,甚至会被打死的下场,但是规矩已经定好了,他即便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退赛,否则退赛虽然可以让他免遭这一击,但之后武林中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给活活淹死。
因为习武之人要是不要脸了,那基本也就没法在武林里混了,要么退出不干了,要么退化成一个江湖人士,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说江湖比武林低级,恰恰相反,武林是江湖的一部分,但属于比较高端的一部分,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江湖人士,那都得是要脸有脸,要实力有实力的人物,否则无法立足,但江湖由于涵盖的面更广,所以要求就没有那么严,凡是在社会上混的,不管混成什么样,从事的是那些见得人或见不得人的行业,哪怕是拐卖人口这种最下贱、最让人鄙视的行当,那都可以说自己是“走江湖”的,因此,一个正经的武林人士必须要脸,但混江湖的就不一定了。
由此,在武林里待不下去了,跑到未必非得要脸的其他仍然属于江湖的圈子里混生活倒也还行,只是自我荣誉感强的武林高手,一般都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在失败后名誉会遭到严重打击打得交手中被打败了,如果不死的话,基本上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要么隐姓埋名苦练功夫,好有朝一日回去找打败自己的人报仇;二是如上所说,从此退出武林,从此不再参与其中任何是非。
如果说还有第三种结果的话,那就是极少数一部分心眼太窄的,受不了打击,最后自我了结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武林中就没有败类,只是这种败类遭到排挤,通常会被以默认的方式驱逐出主流圈子去,而能在这个主流圈子里站稳脚跟的,不管是门派还是个人,就可以称得上是武侠小说里常用的那个词了—名门正派。
这迦摩即便出身于道德水准很不怎么样的“印度少林寺”,可他这点自尊心应该还是有的。
我想着这些,双方就都已经第三次更换到地面没有破损的位置并做好了准备,李嘉豪攥了攥“咔吧咔吧”作响的拳头,挥动手臂也在空中甩了起来,不过他就甩了一圈,随即不用之前那个介于拳头与掌之前的特殊手型,而是就用一个攥紧的大拳头,用“捶”的方式,还是猛击迦摩的前额,这一击且不论威力如何,就从气势上来讲,那就太大了,从观者眼中来看,可以说好似那西府赵王李元霸手里无坚不摧的擂鼓瓮金锤一样拍了下来,这一招我认识,在《拳经》里叫“化拳为锤”,能把拳头这么用的,都得是高手中的高手,内力雄浑,拳如钢铁,捶下去被打中的人会犹如遭到了一柄大锤的捶击,受到的杀伤极大。
李嘉豪用出这招,以他的功力来说,毫不意外。
而迦摩在被击中的一瞬间,双眼一闭,随即“咚”的一声巨响,真的是巨响,响到好像天上打了一个炸雷这么响,出现这种声音当然不是李嘉豪的拳头和他的头顶相碰撞产生的,而是李嘉豪巨大的内力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拳头上喷发出去撕裂空气后产生的声音,就跟歼击机突破音速时产生的“音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