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跟想的不太一样”

在确定敌方已经撤离了之后，我喊了一声：

“停火！”

随后用手腕上的柔性终端问冉业成：

“老哥，你能用无人机上的穿墙雷达看看它们跑到哪里去了吗？”

“无人机早有准备，我一直在用这个盯着它们，这些家伙身上防护服都有一定的隐形功能，缩短了我的追踪距离，只能看到它们的确是撤了，但撤到哪里去，这个已经跟丢看不到了。”冉业成说。

“也罢，撤了就撤了吧，我们这边也得修整一下，不过要不是这不明来历的电磁脉冲让无人机还有制导武器都进不来，只能在外围做情报支援，那叫来空中火力，即便是从高空直接发射对地对海的导弹，也不至于被它们在开始打的这么狼狈。”我说。

“其实空中支援没用上也好。”冉业成说。

“哦？老哥这话怎么说？”我说，对他的这个说法一时间有点不明所以。

“因为我刚才指挥外围的侦查无人机在压低飞行高度，贴着电磁脉冲的高强度范围边缘飞行时，探测到了它们乘坐的母舰也在这团海雾之中，一共有两艘，排水量都不低，根据轮廓估计保底也在3万吨以上，而且都是作战舰艇。

估计是‘暗黑殿’冷血人的战舰，也有可能直接是深鲛人的武器，反正不是善茬，它们没有出动空中力量应该是想把双方的冲突压在一个可控的规模以内，起码是在找到第二块残片之前不想在公海上大打出手，因为这里不是偏远海域，各国海军巡航频繁，要是打的没了限度，很容易节外生枝的。

所以目前来说，对方的武力使用层级是比较克制的，而在这个前提下如果咱们使用空中火力的话，我估计极有可能会将冲突升级，变成双方在这里的一场毫无保留的‘局部战争’，那样的话，别的不说，就凭有它们在海雾中的那两艘数万吨级的大型战斗舰艇在，我们是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又所以，在对方不主动升级冲突的前提下，我建议咱们也先别把局势往失控的方向引导，那样对谁都没好处。”冉业成说。

“—好吧，那咱们也不能不做准备啊，万一它们抢夺第二块残片失败，撕破脸想要在这里全面开打，咱们就是占不到便宜也得能应付得了才行。”我一听，细想了一下觉着的确有道理，但任何不让冲突升级的底气是有即便升级也能顶得住乃至取得胜利的实力，否则就是软弱，本着这个原则，我便这样回答冉业成的话。

“这个项兄弟你放心就是，另一艘‘大型直通甲板救援舰’还有从小烊那里抽掉的一批船况最好的大型货轮都在马不停蹄的接受作战改装，将对海、对地打击的火力模块以及所有配套系统以最快的速度安装上去，估计会在未来48小时之内完成，只要完成了我就会将它们部署到事发地点的外围，一旦冲突升级，那就跟它们干，大不了来一场看看谁更硬的海战，我们不想大打，但也绝对不怕大打！冉业成说。

“好！还是冉老哥想的周全，而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了，咱们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我说。

“嗯，你们一定小心，平安回来。”冉业成说。

“嗯，一定。”我说。

随后我俩结束了通话，我接着对眼前的众人说：

“检查伤亡，检查弹药，1分钟后给我结果！快！”

1分钟后，集团战士里的队长，向我报告说：

“项总，咱们这边150名兄弟，阵亡了31人，伤了19人，其中9人是重伤。”

“31人.把他们的遗体都用� 尸袋装殓好摆在这里，等我们完事了再到这里带他们‘回家’。”我说。

“是！”队长说。

我每次领着他们战斗后最不愿意听见的就是伤亡数字，他们的死伤每多一个在我心里就像用刀狠狠的扎了我一下一样，那种痛是不可名状的，没有亲自带过兵并将他们视为己出的经历是不会理解的。

而我这边统计完了伤亡情况，出于关心，我又去问了一下陈老大那边的情况，一问才知道他们那边的损失比我们这边惨重多了，仅仅是阵亡的就有82人，伤的倒不多，只有13个，其中8个是重伤，伤的不多原因是因为被击中的基本都死了，伤而不死的机会不大。

至于他们损失为什么比我们多这么多，原因主要有三，一是陈老大手下的人虽然作战英勇，但毕竟军事素质比我这边的战士要差不少，军事素质的差距会在伤亡比上体现的特别明显，比如战术动作练不到家，那在战场上该躲过去的杀伤没躲过去，就是非死即伤，这个在我当外籍兵团伞兵的时候就深有体会，所以对于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来说，保持训练是必须的，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让自己活命。

而二则是前面说过的一个事，就是他的人都没穿向我们这边的无动力机械外骨骼外挂石墨烯石墨烯装甲板，最多就是穿着三级插板防弹衣，而且还只占少部分，大部分是毫无任何防护的，那面对同样的打击，特别是敌方火力里占最大比例的“发射菌”动力枪械，我们一个位置可以抵挡数枪，他们挨一枪就得完蛋，伤亡率也自然就比我们高了。

至于第三个原因，那是最简单的，就是陈老大带来的人比我们的多，受到攻击的几率更大，所以死伤也就更多了。

另外，此战中周洲、杜若、李嘉豪、孙天涯是非战斗人员，我把前两者安排给了4名精干战士与老特共同保护；而后两者，他们就躲在队伍的最后面，李嘉豪还拿着枪打了一阵，打没打死谁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而孙天涯却在目击“极电炮”和“中子炮”对人体可怖的杀伤场面后，竟然数次都被吓晕了过去，现在在杜若的抢救之下，总算是又缓过来了。

了解了自身的伤亡，我跟徐布、塞姆拓又带着20人，陈老大带着10人进入船上建筑物内检查，看看它们的死伤情况，以及能不能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冉景成、纪成娇则负责与其他人在面外警戒。

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侧门进入其中的我们虽然知敌方已经撤走了，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保持战斗姿态在刚才它们出现的那4层之中开始仔细搜查，路上看到船上的大量设施都还很完整，装饰风格与陆地上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文明都不一样，带有强烈的海洋色彩，同时这里面的大部分设施我都根本叫不上名字来。

“塞姆拓，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我指着那些不明用途的设施对塞姆拓说。

“我也不知道，恐怕找一个深鲛人的专家来也未必能说明白，也得靠猜，就跟你们的考古一样。”塞姆拓说。

“猜？好家伙，你这形容还真倒是贴切。”我说。

而四周的这些窗户有的有窗扇，有的则只剩下一个窗框，有窗扇的上面坏带着一种半透明的物质起到玻璃的作用，透过它往外看，视线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阻碍，不过也能看到近处的景物，用枪口捅一下，还挺结实，不容易被捅破，看起来倒是比在玻璃发明前的窗纸更加好用。

塞姆拓见我用枪口戳了一下窗户上面的半透明物质，就说：

“这个我知道，这是深鲛人在进入‘生产革命’之前，用深海的一种名叫‘窗蜇’的海蜇放到太阳下暴晒晒干后形成的材料，相当坚韧，可以裁剪出需要的形状来作为窗户上的遮挡，就跟你们温血人在窗户上用的玻璃差不多。”

“嗬，还真会就地取材，不过这种海蜇叫‘窗蜇’？难道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常被用在窗户上才有的这么个名字吗？”我说或。

“是的。”塞姆拓说。

“这起名也是够直接的。不过你说的‘生产革命’是什么？是深鲛人历史上的某一个重大历史事件吗？”我说。

“的确是一个重大历史事件，但不止是深鲛人的，是包括冷血人、羽翅人在内的共同历史世界，它在我们这三族人中的意义，就相当于你们的‘工业革命’。”塞姆拓说。

“仅此一点就看出来你们跟我们在发展中交流的确是甚多了，对同一事物的命名也基本都是大同小异。”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