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路狼狈
我们这两个大活人跳下去随即就砸在了草棚的顶上,区区草棚自然承受不了两人加起来150多公斤的重量,所以直接就把草棚的顶给砸了个大窟窿,我俩跳的高度就是二层小楼的样子,又有草棚顶部的缓冲,所以摔下去并不怎么疼,不过随后充满鼻腔的猪粪味以及因为受到我俩惊吓而一阵乱叫到处跑的大猪小猪,都说明了这里是一个猪窝。
其实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我看这个草棚的样子,就估计下面不是猪窝就是鸡窝,从规模上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管是哪一个,反正我看中的是顶棚的缓冲效果,而跳下来的结果也没辜负我个目的。
只是这可苦了周洲,她天生丽质,非常的爱干净,这从楼上跳到猪窝里弄的一身污秽,简直让她难受死了了,只是眼下这种情况,没有条件让她抱怨,我一把她拉到身边,随后草棚的深处跑,这草棚的深处有一道半人高的木质栏杆,栏杆的后面则是一大堆干草,非常厚实,这些干草是给猪喂食后加“小餐”用的,而栏杆则是为了阻挡猪在非禁食期间食用这些干草;所谓“小餐”就是为了帮助猪更快的消化食物,更多的长肉。
“钻进去!”我一托周洲帮她快速翻过木栏杆,然后自己也翻过来后就压低声音说着,同时先伸手拨开了干草堆的一角,接着把周洲给推了进去,在我钻进去之前,我还从干草堆的最上面一层抓了一大把干草下来扔进了栏杆外的食槽之中,那些原本被吓跑的猪看到食槽里有吃的了,便不管不顾的又跑了回来。
做完这些后,我随即闪身钻入草堆之中,站在周洲的身边,并对她“嘘”了一声,让她千万别发出任何响动。
上面的那些人下来时不可能像我俩这样直接往下跳,他们是从侧面相对安全的路径翻下来的,所以速度肯定比较慢,而我俩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间差完成了躲藏等一系列动作。
至于我最后扔出干草的目的是为了吸引猪群回来,吸引猪群回来则是为了让它们才一阵乱踩之下把地上我俩留下的脚印给踩掉,使外面“神圣联盟”的人无法根据脚印发现我俩,否则看了脚印的走向,再看草堆,只要智商在线的人就都能知道该从哪里找。
几乎就在我钻进去把干草一挪,挡住身形的瞬间,他们也就追下来了,还没有受伤的四个人就从两侧追了下来,他们翻进猪圈开始本能的用手扇着面前臭烘烘的空气并四处查找,结果当然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可找不到却还不甘心,在猪圈里来回晃悠,我心说你们几个王八蛋还在这里晃悠什么?正想到这里,四人中的一摆手又一指,看那指着草堆的方向,意思明显是要翻过来搜草堆,我心中暗骂这几个货还真是狗皮膏药,简直太难缠了!
如果他们过来拨开干草,我俩定然暴露无余,那么除了舍命死拼以外就再无选择了,所以我一边透过干草之间的缝隙盯着他们,一边攥紧了拳头,并把左拳食指的第二节指关节弯曲之后突出向前,等会他只要发现了我俩,我便要以这个“凤眼拳”里的招式,用指关节猛击他的喉部,只要得手,重则可以致死,轻则也能打的他一时半会儿之内完全丧失战斗力。
我看着他的大手马上就要伸过来,而自己的神经也绷到最紧,下一秒就要出手的时候,一声泰语的叫骂声从旁边传来,这四人都被这声音吸引,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黑瘦的泰国人手里拿着一根类似擀面杖似的东西跑了过来,而这人的身份不用想也能知道就是这个猪窝的主人,他一看自家的猪窝里站着四个陌生人,以及猪窝顶棚上多了一个大窟窿,这人当即便火冒三丈,拿着擀面杖点指四人一通泰语说出来,我虽听不懂泰语,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本来待在前面的小房里,应该是听见我俩跳下来砸露草棚顶部的声音后,以为是后院出事了,就拿着一根木棍过来查看,结果跟这四个人撞了个正着,幸亏我俩动作够快,否则要是跟我俩撞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而眼下他的出现为我俩暂时解了围,可我也挺为他捏把汗的,因为这四个人那可是带有杀手性质的职业佣兵,这种人发起狠来别说是此屋的主人会被杀人灭口,就是这一家的人,说不定都会遭到牵连。
不过好在事情并没有向着这种最恶劣的方向发展,那四个人看起来是不想在本地节外生枝,所以互相之间对了几句话,向着这个屋主人晃了晃手里的刀斧,示意威胁后,就转身走了。
而那屋主人在看到四个人都手持利刃的情况下也没敢再多说什么,一个小老百姓发现自己家的后院突然冒出来这样彪形和精壮且目露凶光的汉子,能做到如此淡定,已然是十分不易了。
对于我俩来说,他出现的时机“卡”的也太好了,成功破坏了四人准备寻找干草堆的行为,免了一场敌强我弱的恶斗。
随后在确定那四人已经走远并到别处去找我俩后,我一把拨开干草堆,拽着周洲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碰上屋主人正站在草棚破洞的正下方仰着头查看损失,他突然看到干草堆里冒出来一男一女,可把他吓得不轻,本能的向后一退却还来了个踉跄,导致他差点摔在地。
我帮着周洲翻过围栏,看着那屋主人的眼神,我也没工夫跟他解释什么,从怀里摸了摸,摸出来一沓泰铢,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里面大部分都是最高面值1000元一张的,大概有20张,其余零钱也有个几千铢,这些钱我不知道够不够弥补我俩给他这个猪窝造成的损失,但也算是我的一种补偿吧。
而这些钱本来是我为了来泰国临时兑换的,用于在本地应急之用。
我把钱胡乱的一攥,接着就把钱塞到了这个屋主人的手里,接着拉着周洲就离开了猪窝,留下了一脸惊愕的屋主人站在原地手拿那一叠被我攥的皱巴的钱还没反应过来。
之后我俩一路上小心翼翼,总算是没再跟那帮“神圣联盟”的人遭遇,等到了大道上这才算是有了点安全感,周洲开口想对我说什么,我则赶在她说出来之前,先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把你的身上弄这么脏,你要有什么意见的话,等咱们安全了再说。”
“谁有意见了?我是想说咱们俩刚才也太疯狂了,虽然没有怪物跟机关,但比在缅甸跟尼泊尔都要刺激!”周洲说。
“你这么精明的人同时还能有这么大条的神经,真是奇葩。”我说。
“这也就是跟你在一起才能这样,跟你做什么都感觉很浪漫。”周洲说,这话说着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更加握紧了我拉着她的手。
在说完这话之后,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只是有一点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我见状立即问:
“怎么了?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没有,我没受伤,我说不好是因为咱俩这身上脏不脏无所谓,但实在是有点臭。”周洲说。
“这个真是委屈你了,知道你爱干净;我建议咱俩现在先找个地方洗一洗,然后换身衣服,接着去机场,等回了国什么事都好说。”我说。
“嗯,听你的。”周洲看着我说,我在她的眼神里不仅没有看到刚才激战带来的恐惧或者是任何不适,反而还有好像是幸福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