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都别停!千万别停!这些黑鱼咬不中相对快速的移动目标,只有在水中站定了它们才能有效攻击!不想死的就都跑快点!”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在我说了这话之后,虽然没人回话,但众人的脚步明显比刚才更快了。
长话短说,在即将冲到王城入口的时候,这水的深度就已经没过站在平地上我们的半个小腿了,要是在排水渠里的话,就得没过整个大腿乃至没到腰的位置,此时水中到处都是黑鱼,冉业成之前提醒过如果要是因为分不清道路而一脚踏空踩进了排水渠中,那就会相当危险,危险的原因自然是遭到密集的黑鱼群的围攻,可这话说着,还真就有一名德钦军精锐漏了进去,他在躲避一条窜出水面直扑他面门的黑鱼时向后本能的一撤步,结果一脚踏进了排水渠中,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一边的冉业成想拉他却没拉住,随后他整个人就全摔进了水中。
前面说过,这黑鱼对付移动目标的能力很差,只有停住不动的时候才最危险,这摔进水中就等于是中断了奔跑,而这些疯狂的黑鱼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等这人周围的其余两名他的同伙见状伸手去扶,等把他从水里拽出来的时候,这哥们儿浑身上下从腿再到头顶,一共咬了不下10条黑鱼,有咬住随身装备的,也有咬住肉的,反正是疼的这人嗷嗷乱叫,那两名帮拉他起来的同伙也知道不能停下,所以根本没时间去管他身上挂着的十多条黑鱼,直接拽着他继续往前跑。
直到跑出整个王城的覆盖范围,众人跑到了一处高坡之上,确定那水是不可能再漫上这里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除了休息,更得处理伤口。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凌晨5点钟左右,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点点鱼肚白,我借着胸灯的光看着这形似落汤鸡的一群人,说:
“别的先放一边,检点伤员要紧。”
经过一番检查,伤势最重的就是摔进水中的那个德钦军精锐,那10多条黑鱼除了有4条没有咬到他的身体外,另外的都不同程度的咬在了他的皮肉之上,凡是被咬到的地方,基本都是连皮带肉全被撕掉,那伤口上的血还在不停的的往外淌。
其次是貌波刚,我这会儿才发现他的情况也不轻,除了开始掌根被咬掉一条肉以外,据他所说,在跑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又有一条黑鱼误打误撞咬在了他的左边大腿内侧,也是撕下来整整一大块肉,看那个缺口,这块肉没有四两也得有三两半。
再往后就是那名被咬穿腮部的德钦军精锐。
最后则是我,伤势最轻,只有三道划伤;索性的是,其余人并没有受伤。
“周小姐,你来的时候不是带了急救医疗包了吗?赶快拿出来先给他们止血再说。”我说。
周洲“嗯”了一声,便把背囊从背后甩下来,可找了半天她并没有找到急救医疗宝,而是指着背囊上的一大块破碎神情有点焦急的说:
“坏了,这肯定是在我们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有那种鱼咬住了我的背囊然后咬破了这里,里面的急救包从里面掉出来掉在路上了。
我买来的这批背囊跟燃烧棒一样,都是通过特殊渠道买来的军用产品,使用高碳纤维制成的,就是用刀割也割不破,那种鱼怎么可能在上面咬出这么大的一个破口呢?!”
“唉—这个也正常,刚才我还亲眼看着那黑鱼硬生生的把铝制水壶都给咬下来一块,总之这鱼的咬合力太吓人了,而且牙齿还具备很强的切割功能;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这么严重的外伤,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这要是在寒带还好说,但在缅北雨林里,这些伤口放任不管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得感染,到时候得了破伤风,那就是九死一生,包括我自己也一样,别看我的伤口最小,但感染的风险是跟其他伤者都是一样的。”我说。
“那咱们手头现在一点药品都没有,要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分散在几个人身上了,我都带在自己身上是想着万一用的话拿着方便.”周洲说。
“现在就不必自责了,赶紧想办法才是最实际的,我现在脸上的口子已经有点肿胀的感觉,这才多大会儿功夫?看来那黑鱼身上很不干净。”我说着,去内蒙亲戚家里躲风头的那段“流亡生涯”积攒下的中草药知识再一次发挥了重要作用,因为我看到了在周洲身后的一片草丛里,有一团灰白色的团状物簇拥在一起,这东西到什么时候我也不会认错,它是“马皮包”。
此物为一种真菌类生物,学名“马勃”,在不同地方的称呼则各有不同,除了上面的“马皮包”以外,还有的叫它“马粪包”,有的叫它“灰包”等。
它的生存范围相当广,从温带到亚热带,基本在整个中纬度地区的野外就都有生长,而它的作用无外,就是止血、消炎、阵痛,可以说是野生中药材中,对外伤治疗效果最好的,没有之一。
有了“马勃”在,我顿时心里就有底了,抢步上前将地上那一簇给全部挖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定的确是“马勃”后,说:
“看来咱们的运气还不错,丢了急救包但能发现这个。”
说着就将其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面放下,从上面轻轻的摘下来一个团状物,然后拿到伤势最重的德钦军精锐一处伤口上再用力一捏,这个团状物立即化为褐色的粉末洒落在上面,然后原本止不住的流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原本红肿起来的四周表皮颜色也浅了下去,这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然后就是把上面的“马勃”一个挨一个的摘下来,每一个对应一处伤口,这一簇用了一大半后,便把这人身上的多处伤口全部处理完了。
原本剩余的这些已经不够了,但好在“马勃”一般不是孤立生长的,所以再次在附近寻找一番后又找到了一簇,这次方法照旧,在冉业成与徐布的帮助下,我们三个将其把每个人的伤口都撒上它碎裂后形成的粉末后,我自己再往脸上摸了一点,在一阵“沙沙”的轻微痛觉后,一阵清凉感传来,原本火烧火燎的伤口顿时就没那么难受了,而肿胀症状也在迅速消退。
“看起来是差不多了,只要没有菌血病引发的败血症出现,那感染的威胁就可以解除,剩下就是纯粹的皮肉伤问题了。”我忙活了一通后说。
“项先生,我现在真的有理由认为你以前还当过中医。”周洲笑着说。
“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点水平去当中医那非得天天出医疗事故不可,能有这些处理伤口的常识,主要跟我的经历有关,除了在内蒙跟牧民学习的草药知识之外,还有就是以前常打架,打伤了不敢告诉父母,自己又没钱去医院,伤的厉害了难受,就‘自学成才’了,老话说‘久病成半医’,而我这则是‘常伤成半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