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媚没喝过避子汤,怀孕也在意料之中,元宝一算日子,这孩子竟然是他的,二人便百般的遮掩此事,也是香媚身形特殊,并不如何显怀,孩子都六个多月了,院子里也没人查觉。
元宝自此对香媚就越发好起来,院子里的姑娘们背地里都偷偷的叫香媚龟婆娘。香媚也不气,反倒是喜滋滋的想着孩子生下来,他俩就远走高飞。
要说元宝这侏儒跟那种天生的可大不一样,他是小时被踢坏了,这才不长个子,可是那长相却一点都不丑,院子里的姐儿们本就对这事放的极开,就有那姐儿总撩拨元宝。
当年买他二人进院的老鸨,竟然也看上了元宝,偷偷的扯着他进房快活,香媚知道了恨的直哭,元宝只好温声安慰,说这也是没办法,他还得哄着那老女人,要不二人日子都不好过。要说那老鸨也听说过元宝跟香媚的事儿,却浑没当回事,这院子里的姐儿裤腰带本来就松,元宝长的又清秀,跟哪个姐儿胡混,她也不管,可是当发现香媚居然有了身孕老鸨儿可就恼了。
按理,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本该一碗落子汤灌下去,扔出去不管的,可是那老鸨儿竟起了嫉妒之心,立心要折腾死香媚了事。
果然,香媚的客人就渐渐多了起来,元宝怕孩子出事,一直担心不己,直到那天来了三个军爷,这三个军爷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彼时国朝刚刚结束战乱,这样的军爷倒也不少,爷们爱玩这是天性,可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混帐,平时可没少干**女子的事,最喜欢把女人玩弄至死。
这回来到院子里,指明了要找一个姐儿陪他们。一个姐儿陪三个男人,那不是要命么,哪里有人敢接这样的活儿,那老鸨但凡怜惜这楼里的女子,也断不会挣这笔阎王钱,可那老鸨却觉得收拾香媚的机会来了,她把那三个军爷叫到暗处,偷偷告诉这三人,香媚肚子里有孩子,要想玩刺激的,这个敢不敢?
那三人一听眼放绿光,连道甚好,又问:“若她死了咱们可是不管。”
老鸨阴阴一笑道:“一个**,死活又有谁在意,你们只管放开了玩儿,她与我们签的乃是死契,到时候一领破席扔河里便是,可是这钱么,却要比别的姐儿贵上一倍,就不知军爷花不花得起这个钱。”
那三人一听哈哈大笑道:“爷们别的没有,钱却是不少。”说着掏出一百两银子放到桌上,笑嘻嘻的问:“买你这姐儿的一条命可够?”
那老鸨喜的眉花眼笑,银子揣进怀里,便指使人将香媚和那三人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且给这门上了锁。
整整一夜,四人都在屋中,香媚哭叫求饶,磕头声,惨叫声,甚至气息奄奄的救命声响彻了整个院子,这一院子的姐儿听的心里都怕极了,更有那心软的,在屋里偷偷的抹泪。
早晨这三个大汉便开门出来,看得出,三人身上都带着血腥味,而屋中则是惨不忍睹。香媚裸着身子躺在床上,下身还在淌血,地上全是她流出来的血,漫的整个房间哪哪都是,旁边还伏着个己经成了形的胎儿。
香媚仰面朝天,脸色青中带黑,浑身都是被抽打的淤痕,有的甚至己经皮开肉绽,而那双眼却睁的大大的,双手也紧紧的扣着身下的床褥,死不瞑目。
给她收尸的人,就是元宝。这也是那老鸨刻意为之,要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依靠。元宝说到这里时己然泣不成声,他的娘子,他那还未出生就没了的孩子,竟然要他亲手收殓,他心头恨极,却不露一点声色,要报仇,就不能发狂,元宝告诉自己要冷静。
老鸨只叫拿了个破席子,卷了香媚和她那还未出世便没了的孩子,一起扔进了镇外的小河里,连入土为安都不肯给她。
过了几天,见元宝没有任何举动,是夜,老鸨又把元宝叫了去,她笑着问元宝,香媚的教训够不够,以后你定要一心一意跟着我才行,这不过就是给你个教训,再要撩拨别的娘们,就使人打断了他的腿,叫他只伺候她一人。
说着便要与元宝行房。元宝装的十分恭顺,把老鸨伺候的极舒服,却在这条老狗迷醉之时,一口咬在她咽喉上,就这么生生咬死了她。那老鸨死时一脸的错愕,她从没想过,一向在她面前像狗一样的元宝,竟然如此绝绝。
老鸨的血喷了元宝一头一脸,他也不去抹,只仰天又哭又笑的道:“媚儿,宝哥给你报仇。”
说完,起身穿衣,踢了一脚那床上己然死去却仍不瞑目的老鸨,揣了把他早准备好的尖刀,潜进了那三个军汉的房间,那三个军汉在这里尝到甜头后,几乎是天天都来,却再也不敢一起玩弄一个姐儿了。
元宝也是个狠人,他偷偷潜进那些姐儿的房间,趁着那些军汉魂飞天外之际,一刀一刀的了结了这些个家伙。是夜,院子里一片血腥,元宝就像一头狼一般,血红着眼睛,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会一刀捅过去。大家怕了这个不要命的小个子,没人敢去管他。
报完了仇,元宝又把这四个人的尸身一个一个的拖起扔进了小河中,彼时太阳己经高高升起,他边扔边哭,边哭边笑,模样极惨,状若疯癫,镇上有见到的,全都吓的躲回了自家,没一个人敢来管他。
把这一切都做完,元宝转身离去,镇上的人没一个敢上去拦他,元宝去院子里拿了一大壶酒,坐在当时媚儿沉尸的河边,一边喝一边细数跟媚儿的过往,一边说一边哭,一直说到月上中天,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对着那幽静的小河大呼一声:“媚儿,宝哥来陪你,你莫怕,咱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言罢,一刀插在自己心头,栽倒进那葬着媚儿的小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