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从厨房里拿出半打啤酒和一瓶白酒,又拆了两包花生,三个男人这才坐进沙发,边喝酒边说起了话。
这时,庆美子已经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因为阿东由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而且这会儿阿东就坐在她脚畔的位置,却仍是像没她这个人一样,只顾和两人喝酒。
没过多久,庆美子开始认定这就是在梦里,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眼前的三个男人,就只是喝酒谈话,可是谈话的内容,却让庆美子感到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最先切入正题的似乎是平头男子,他用一对三角眼再次在屋里扫了一眼说:
“这房子还行,两室两厅,要是手续齐全,抵押出去能值点钱。”
阿东是那种一喝酒就张狂的人,当即“啧”一声道:
“干啥抵押啊?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就不打算在这儿待了。等把房卖了,连本带利还了你的钱,我就去海南投奔我堂哥去。”
小平头一挑眉毛:“你真确定要这么干?”
“那可不!”阿东把酒杯一顿,冲那个四眼一噘嘴,“就只看这哥们办事利不利索了。”
四眼咧了咧嘴,嘿嘿一笑:“利不利索,你很快就知道了。不过我得说一句,你他妈可是比我还不是个东西呢。”
平头拍了拍阿东的肩膀,笑道:
“这叫啥话啊,没听人说,男人不狠江山不稳啊?四弟你是真豪杰,咱东哥也是正儿八经的爷们儿!”
他对两人吹捧两句,又问阿东:“东哥,确定了?准备啥时候动手?”
阿东抽了口烟,吐着烟圈说:
“也就这半个月的事。这不,那傻x娘们儿陪她老板去外地出差了,等她回来,就按之前说好的,去民政局把证给扯了。过后缓上一个礼拜,就能动手了。”
平头问:“你肯定那傻娘们儿一死,这房子准能落到你名下?”
阿东一瞪眼:“扯了证我就是她爷们儿,别说她就一个瘸腿老爹住在山旮旯里,就是有兄弟姐妹又怎么地?我是她老公,是第一继承人!”
平头扭脸冲四眼一抬下巴,还没开口,四眼却先说道:
“就这么定了,但别拖太久,最迟不过月底,我就得去俄罗斯。还有,你们也知道我因为什么出国,跑路得用钱,到了老``毛子的地界,更得花钱。我要六万,一分不能少。”
阿东和平头同时皱眉,平头斜着一只眼问:“不是说好五万吗?怎么还坐地起价了?”
四眼抬手指了指墙上一幅放大的照片,“这就是那女的吧?我就把话说明白了,这娘们儿太丑,我看不上眼。不合心意,硬上,就得加钱!”
阿东骂道:“麻痹的,老子让你要她的命,咋地,这他妈还看长相啊?”
四眼笑道:“命得要,人我也要,我这人就这习惯,能吃的从来不浪费。”
阿东刚要开口,四眼神色骤然一冷,一口喝干了二两白酒,舔了舔嘴唇,盯着阿东说:
“你刚才骂了我一句,骂一句,五千,现在我要六万五。”
“我去尼玛……”
“七万!”四眼再次露出笑容,但目光中已然透出狠色。
阿东不但是个吃软饭的,还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和四眼目光一对,吓得一哆嗦,赶忙求助的看向平头。
平头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对四眼说:“给我个面儿,就六万吧。”四眼扶了扶眼镜:“行。”
见四眼神色缓和,阿东错了错下颚,“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事你最好办的干干净净,别他妈……别给我惹麻烦。”
平头扑哧一笑,“把心搁肚里吧,四弟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条``子能通缉他四年都没逮到他一根毛?哈哈哈哈……”
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了‘正事’,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的喝酒。
庆美子在沙发里越缩越紧,起初还攥着刀,到后来连握刀的手都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三个男人的对话,她听的毫无遗漏。
原来阿东不光对自己不忠,还在外头赌`博,欠了一大笔钱。
那小平头就是当地一个所谓道上混的,也是阿东的债主。
四眼看上去斯文,却是个身上背了两条人命的流`氓杀人犯。
三人这次凑在一起,是为了把原先商议的一些事板上钉钉。密谋的中心,就是在庆美子和阿东领证后,由四眼入室抢劫强`x,要了庆美子的命。之后四眼cc819384潜逃出国,而庆美子新买不久的房子,以及名下所有存款,就都顺理成章由她的‘丈夫’继承!
庆美子认定自己是在做梦,极度渴望醒来,好脱离这令人寒彻透骨的噩梦。
然而,掌管梦境的神人并没有满足她的愿望,而像是铁了心,要将她抛诸于绝望的深渊。
三个男人喝得酒气熏天,平头突然回过头看着沙发上方的艺术照说:
“这x娘们儿的身条看着还不孬啊……”
阿东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酒,闻言头也不抬的边抽烟边含糊的说:
“喜欢啊?要是有兴趣,提前打个招呼就行。这娘们儿平时好喝点酒,你提前跟我说,我把她灌趴下,给你留门。到时候,咱哥俩……”
抬眼间见四眼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阿东口风一变,邪笑道:“哥仨一起亲近`亲近也行,反正她没几天活头了,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三个男人喝得五迷三道,说的话也越来越下作,最后阿东提议,不如去找个‘场子’消费消费。三人一拍即合,随即离开。
庆美子蜷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绝望,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当她发现自己可以动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要报警,可是拿起电话,又陷入了极度的疑惑。
她刚才明明就在屋里,三个男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够看见自己,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谈论针对自己的阴谋?
庆美子不禁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刚才的一切,真就只是一场梦。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庆美子吓得猛一哆嗦,以为阿东等人去而复返,当即就想不顾一切的打报警电话。可电话还没拨出去,忽然间,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庆美子猛然转过头,惊愕的发现,一旁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露肩的紫色纱裙,头上蒙着一层薄纱。隔着面纱,庆美子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瞬间的错愕过后,她竟对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和对方认识了很久一样。
没等庆美子询问,那女子就开口说:“刚才他们说的,你都听见了。我就想问你,你现在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