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问,白晶突然又说:“他要你别墨迹了,赶紧掀开水泥板,去下头。”
“他?谁?”我听出她话里的蹊跷。
顺着白晶转动的目光,看向一侧,依稀就见那个‘贱’字作势往前移动,像是要扑过来踹我似的。
我赶忙一挥手,将‘贱人’挡开,疑惑的问白晶:“你能听到他说话?”
白晶点点头,用一只手半掩着嘴说:“我说过,狼尾草是黄家的法宝,无论在何地、何种情况,只要把狼尾草嚼碎了压在舌根下,就能听到鬼语。”
“又是狼尾草!”
想起那草汁的味道,我到现在还想吐。
白晶居然把那东西给嚼了……
白晶瞟了我一眼,含糊的说:“你要想听到你朋友说话,也学我一样就行。”
刚才我还留了两根狼尾草,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禁一动,把手伸进了口袋。
可就在我想把狼尾草掏出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就见白晶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得了吧,我听那孙子说话听腻了,你能听见就行了。”
见白晶明显露出失望之色,我到底没忍住笑:
“就你,还跟我耍心眼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只有黄家弟子嚼了狼尾草才有效?你就是想整我,想让我吃那比屎还臭的臭草对不对?”
白晶也憋不住嗤笑出声,但随即脸又是一红,朝着我身旁狠瞪了一眼,“你这‘鬼’朋友,还真不会说人话。”
我不用想也知道,瞎子肯定是对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就瞎子那管不住的臭嘴,张嘴得罪人是常事。
当即我也不再啰嗦,俯下身,试着想把水泥板掀开。
但那板子有一米多长,半米宽,四指来厚,就跟块实心的墓碑一样,我费了吃奶的劲,也只将它移开了一些。
“瞎子,帮忙啊!”白晶往我身后看了一眼,说:“他只能触碰纯粹五行的事物,而且听声音,他现在似乎有些虚弱,帮不上你。”
纯粹五行的事物?
我反应过来,之前厨师用的菜刀连把儿都是铁的,用来砸锁的是石头,这水泥板却是混合了不止一两种元素。
“我帮你。”白晶俯下身冲我点点头。
无奈,我只能是借助这纤弱女子了。
可事态发展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白晶的力气绝不比任何男人小,相反,比起普通人,力气还要大许多。
两人合力,竟没费多少工夫,就把那沉重的水泥板给掀开了。
看到水泥板下的情形,我还是多少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那多半会是暗门之类,没想到下头居然是一口井。
井口石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已经被磨得光滑如镜,而且似乎被人为的,刻意将周围的水泥地面,抹的和井沿一样平整。
感受到井口透出的阴寒,我一阵不自在。
既然有了水泵,为什么还会保留这样一口古井呢?而且还用刻有符文的水泥板盖了起来……
白晶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机器上,“没时间了,你那臭嘴朋友就快要离开了,赶紧下去!”
说完,就雷厉风行的顺着井口爬了下去。
此时我才发现,那个‘贱人’也已经不在身侧了。
我心知瞎子多半是心急,先下到了井里,当下也不敢耽搁,脱掉外套,连同背包丢到一旁。
没了阴阳刀,背包的用处实在不大,主要是,这井口实在不怎么宽敞,带着背包只会牵扯掣肘。
之前我已经借着电光看清,井底似乎已经没有水,井壁上虽然没有攀附的凹凸,但既不湿滑,用后背四肢撑着,也是不难上下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多想了一步,犹豫了一下,捡回自己的衣服,和白晶的长呢子大衣绑在一起,一头拴在机械上,另一头垂进了井里。
做完这些,才堪堪顺着井口滑了下去。
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步。
井口的阔度实在有限,而且似乎井口要更窄一些。
白晶到底是身形苗条,看她下去还有富裕,等到我下去的时候,只下到半截,胸口便有些涩然,再下去就有些勉强了。
“妈的,老子欠你的!”
我暗骂了瞎子一句,向上撑了撑,准备干脆把毛衣也脱了。
可就在这时,陡然间,一阵风卷了进来,跟着‘砰’一声,原本半敞着的房门一下子关上了!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山风,起初也没在意,可是,等我把毛衣从头上扒下一半的时候,耳畔竟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
“太太,这样不好吧,俺就是个干粗活的。”说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应该很年轻。
“傻小子,你替我忙活这两天,不想松快松快?”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人声音说道。
男人:“太太,我……”
对话就只这几句,跟着传来的声音,让我轻易就想象到女人说的‘松快’是指什么了。
我直觉不对,急着把毛衣从头上拽了下来,那种旖``旎的声响更加清晰入耳。
早在听见动静的第一刻,我就本能的关掉了手电。
这会儿仔细听,那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就是从面前的机组后方传来的。
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男女跑到这里来干这苟且事儿?
再说了,之前在上面,也没听到有动静,这俩人来的也太快了吧?
机组间虽然有空隙,却不足以让我看清前方的情形。
只能是勉强看到似乎有一黑一白,两个光溜溜的身影在晃动。
我正好奇,两人究竟是何身份,猛不丁就听那男人喘着粗气说:
“有钱人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细皮嫩肉……俺以后……”
一番下流话没说完,似乎就已经一泻千里。
紧跟着,就听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走。”
男人:“我……我还没弄完呢……”
“傻小子,换个地方,到那后头去。”
直到脚步声靠近,我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后边,竟是我所在的机组后方。
这时再想躲避,根本是痴人说梦。就算我想往井里缩,也是要费些力气的。
我根本都没时间考虑更多,一个身影就来到了跟前。
这人赤着的上身又黑又瘦,下边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粗布裤子,看上去是个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青年。
这青年一走过来,便和我直面相对。
可奇的是,他竟像是全然看不到我的存在。
就在他带着一脸冲动,想要回头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双不甚白嫩的女人手,从后边搭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