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止住笑,探着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是从小娇生惯养,被宠惯了,所以才会以为,天底下就你最惨。兄弟,清醒清醒吧,咱们改变不了过去,但活在当下,能改变的事太多了。当然,你要非得这么自艾自怜,像头蠢猪一样混吃等死,谁也不会拦着你。”
史胖子摆了摆手,“行了,别说这个了。对了,佳音真不是你女人?”
“你怎么就认定她是我女人的?”我是真很好奇。
“还不是她自己说的!”史胖子苦笑,“我之前跟你说的,倒是有一句没撒谎。那就是,我真的很喜欢佳音。不过我现在也看出来了,她在撒谎,你绝不是她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为了朋友,对自己的婆娘不管不顾。”
他眼睛忽然有些发光,“这样也好,她和你没关系,我就能堂堂正正的追她了。”
“追她?哈,她和我没关系,可她有男朋友是真的。你怎么追她?”
我忍不住笑,我算看出来了,脱下伪装的史胖子,不,应该说是关飞,果然就如我以前所料,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
虽然凌家的财富都是借着毒凤担阳这邪局得来的,可他早年还是擎受了福荫,所以内心相当脆弱,思想也像个孩子。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史胖子居然很严肃的对我说:
“我以前没追佳音,是以为你是她男人。我早晚都要弄死你,我是不想让她更痛苦,所以才没追她。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个男人不是你,我就一定不会放弃,至少我还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噗……”
这次连王希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问史胖子:
“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和段佳音搅合到一块儿的?”
史胖子翻了个白眼,“我找她,把你的生辰八字拿给她看,是想让她帮我算算,你小子运势高低,我好想法子怎么整死你。可她跟我说,我要算的这个人,命格很奇怪,她算不出来。
也就是那次,我本来是要走的,可就在我走之前,她打了个电话。我听到她在电话里说‘徐祸,我爸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你和那个狐狸精的事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爸有事,你总不能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吧?’”
我不禁哑然,史胖子摊了摊手,接着说道:
“听到你的名字,我他妈还不跟打了鸡血似的?知道你是她男人,我就想通过她接近你,所以就死皮赖脸的粘着她。
现在想来,她不是算不出来,而是已经‘算出来’,我要找的就是你。那个电话九成不是真打给你,而是为了算计我……”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胖子郁闷了半天,回过头问我:“她爸是真去世了,那个负心男不是你,是谁啊?佳音对你不错,为了帮你,她算计我……她要真是被那三心两意的狗东西害得自杀,你是不是也得想法子替她收拾那男的啊?”
这次轮到我郁闷了。
上次从活死人墓出来后,静海就因为自己的估算错误耿耿于怀。
我本来还不以为然,可现在却突然发现,似乎从这死胖子出现在我身边开始,许多事就鬼使神差的出现了偏差。貌似有这死胖子掺和的事,阴差阳错的状况就没断过。
我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胖子,我现在连夜赶着去‘捞’的,就是他的情敌、是他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狗东西’吗?
我也是真服了段四毛,她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个胖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段佳音到底为什么会自杀,明显不可能从死胖子嘴里得到答案了。
我也没有分心二用的本事,那就暂时先别想这件事。
我直接对史胖子说,现在我只想救人,惩戒‘渣男’的事,过后再说。
史胖子无奈点头,我看着他猪头一样的侧脸,又忍不住问他:
“那我现在怎么称呼你?”
胖子横了我一眼,“我妈去世前,把我和薇薇分别交给两户人家收养。我养父姓关,养母姓史,所以,史松真是我的另外一个名字,说起来,我也真算半个东北人。”
“你的母亲……”
我不由得想起三义园里,六觉阵中,在三楼见到的情形。
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就是幼年时的史胖子,小女孩儿是齐薇薇。那个女人,看样貌,貌似就是两人的生母。
原来在多年以前,他们一家人就去过三义园。
而齐薇薇死后,关飞把她的尸体送到了三义园。
从三楼客房里走出来的,那个我们谁都看不见的‘鬼’,是什么人?在当时,又跟他们的母亲,说了什么?
我怎么就忽然觉得,关飞以史胖子的身份走进我的世界,似乎是某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下这盘棋的人……段四毛,她把史胖子弄到我身边,似乎不单是为了消除我们之间的恩怨,而像是有着更深的目的啊……
和史胖子聊不下去,我就想好好想想,等见到封万三,该怎么开口;之后具体又该怎么行动。瞎子的性命攸关,我可不想在这件事上出错。
然而这时,王希真却忽然问我:“你对阴婚了解多少?”
我眼皮一蹦,这才又想起,最初我单独跟王希真上这辆车的目的。
我反问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王希真瘪了瘪嘴,“你就没想过,封其三为什么这么爽快答应和你见面?”
他并没有等我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在他身上连着发生了几件特别奇怪的事,那些事,都和你的阴倌行当有关。
小珊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刚好我们一起喝酒,听到你的名字,我就把你的身份跟他说了说。他也想得到一些问题的答案,所以才急着要见你。
你现在也没心思干别的,所以他的事就先别说了。你放心,我和他关系不错,无论你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那就先说说,阴婚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抓住机会先弄清一些事。
我和岳珊是正儿八经的同行,就算反感她,也绝不想法医这支本来就人丁稀疏的队伍里再少一个‘成品’。
王希真说话一直都是直奔主题,至少对我是这样。
然而从他口中了解到一些事后,自认为目前心如止水行如利箭的我,却不自禁的被勾起了强烈的猎奇心。
“你是说,前段时间,不光是封万三的儿子封平被车撞死了;封万三本人也因为生病,医治无效,被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