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那当中具体的道道,可梵鲸杵是你我同时所得,是蕴藏了普度佛法的圣物。若是事先带上梵鲸杵,只消在最初之时撞响那牌坊下的铜钟,梵音广播之下,尸蛊邪降迫于佛法,哪还能够发动?那活死人怕是也要被梵音所逼,自动现身出来,哪还会有后来诸多的凶险?”
老和尚一口气说完,已经是气得倒在沙发里直翻白眼。
我听得头大如斗,隐约像是把握到了某些关键,但怎么都不能想到其中的关键。
这时我忍不住又有点想念刘瞎子了,那货虽然废话连篇,但具体细节末了总能给出八九分的解释,在风水方面更是百科全书般的存在。哪像静海,只顾闹情绪,这些个大而繁之的话说了只会更让人云山雾罩。
听静海说到最后,我脑子里就只浮现着一个大大的字——错!
好在静海还有几分禅宗佛门的‘定力’,自己呕气了一会儿,忽然挺身坐起,眨巴着眼看着我,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鸿运当头,还是傻人有傻福呢。”
“怎么个意思?”我忍不住微微拧眉。
静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缓缓抬起一只手掌,比出三根手指,“你这趟虽然艰险,但收获却是不小,照我说,你至少得了三件意外之喜。”
“你可是比刘瞎子还能卖关子呢!”
我翻了个白眼,这回差点没把命搭进去,末了还特么就差光着腚逃出来,我是看不出有什么意外之喜。
静海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弯起一根手指,“一,自从上次在墓园找到那白瓷坛后,我就觉得,作为阴阳驿站的老板,你还是差了点什么东西。这次你见到了徐荣华残留在废楼中的意识,也知道你祖父还有东西留给你了?”
我下意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既然已经做了驿站老板,要面对那些个我不想面对的总是事实,既然无法逃避,那就直面相对。既得知了这个讯息,那还真得尽快去把老屋的东西找出来。
静海又屈起一根手指,却是用最后一根指头,朝着我脚下的地面指了指,“第二,你低头看看,你自己的影子,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影子?”
我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的顺着静海的手指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影子怎么了?”
孙禄突然‘咦’了一声,“祸祸,你把右手抬起来。”
我照做了,仍没看出有什么,有点不耐烦的问静海,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靠!”
孙禄一下子从沙发里蹦了起来,指着地面,瞠目结舌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的影子怎么是反的?!”
我一愣,低下头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影子是一种最常见的光学现象,由于光线不同,影子可能会被拉伸或者压缩,但影子是因为光线被遮蔽产生的,无论形状怎么改变,动作总是和本体保持一致。
然而,这会儿我抬起的右手还没放下,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却并不和我同步,而是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怎么会这样?”我怀疑自己眼花了,可事实是,我还没喝到出现幻视的份上。
我下意识的站起身,对着地面举手投足,地上的影子也和我做着相同的动作,可无论我做什么,影子的动作都是相反的!
尤为明显的是,当我把脸转向一边的时候,影子的脸却是转向另一边,这种背离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诡异的现象让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愕然看向静海,小心的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静海好整以暇的抽了口烟,跟着将烟头掐灭,又朝地上指了指,“再看。”
这一次,我和孙禄同时看去,抬起头时,相顾都有些发怔。
孙禄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使劲揉了揉眼睛,“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
我和他差不多是一个想法,因为这会儿再看,我的影子十分平常,就和镜中倒影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这不禁让我怀疑,刚才真是我喝多了,看错了。
但长期以来的种种经历,以及求学时养成的坚信自我的判断力,让我很快就在心里认定,我刚才并非眼花,而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现象。
我盯着静海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地,目光就落在了他面前的烟灰缸上,我忽然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件事,喃喃道:“火……”
静海“哈”的一笑,“你果然还是想到了。”
孙禄的脑子绝不比我慢,虽然还云山雾罩,但听到我说‘火’字,再看看烟灰缸里仍冒着残烟的烟头,立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
这时再看向地面,两人再次都傻眼了。
我被映射在地上的影子,果然又变得和我背道而驰起来!
我让孙禄灭了打火机,火头一熄,影子又变得正常。
我一屁股坐回沙发,却是不敢再点烟,毕竟影子对自身的‘背叛’,细思起来,还是很让人瘆的慌的。
缓和了一会儿,我才问静海,为什么我的影子会这样。
静海又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我,“要不我怎么说你运气好呢?如果你的影子没有改变,你我恐怕已经都葬身在那邪冢里,再不能够在这儿喝酒吃肉了。”
我这会儿酒意已经被惊醒了五分,听他一说,再一回想在活死人墓中的经历,很快就想起了一些细节。
我并非是刻意忽略一些东西,可在三义园,在那座邪墓里,发生的一切实在都太超出正常的逻辑范围,特别是到了后期,我简直就疲于奔命,思维和行动一直都在和时间赛跑、和形势对抗,根本不能够集中在某个单一发生的环节上。
然而,这时发生在我身上的特异景象,不得不让我记起了某些事。
这其中最为印象深刻的就是,当我被那队‘施工队’的魙的力量影响,不由自主的将要进入最后一道门户时,静海曾突兀的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