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说,段佳音和你是男女朋友,而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却在这头又找了个相好的。”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我和高战,连同史松一起迎了上去。
一个白大褂走过来说:“还好送来的及时,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病人服食的药量实在太大,昏迷期间身体器官机能微弱,导致大脑缺氧……”
他详细说了一番,高战和史松听的有些云里雾里,我却是听明白了那些专业术语。
“你是说,病人有可能会……会醒不过来?”我提着心问。
真要是那样,可就是变成植物人了!
白大褂沉吟着说:“不至于那么悲观,照我看,病人的状况还算良好,醒过来的几率还是很高的。只不过,醒来以后,可能会缺失一部分记忆。”
之后段佳音被送到了加护病房,高战交代了我两句,又去看伍卫民了。
我烦闷的很,想去外头抽烟,史松却一把拽住我,粗声粗气的问:
“你想去哪儿?孙子哎,你他妈不会想扔下她不管吧?”
段佳音弄成这样,我也不想和他较劲,就说我出去抽烟。
见他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再看看他一嘴的烟熏牙,知道这也是个烟鬼,没脾气的说:
“我就是去抽根烟,反正进不去病房,守在这里也没用,你也一块儿吧。”
走出后门,来到医院后院,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我拿出烟,递了一根过去。
史松毫不客气的接过去,摸出打火机点着,腻性的抽了一口。
我把烟点上,浅浅抽了一口,隔着烟雾看着这胖子,忽然想起刚到医院时的情形,忍不住问他:“你是段佳音的朋友?”
史松闷哼了一声,“我以前找她算过命,后来一来二去,就成朋友了。”
我接着问:“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我肯定是没见过这胖子的,可我刚赶到医院,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史胖子就跟我动起了手。
史胖子说:“没见过。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她男人!”
我皱眉:“这叫什么话?”
“肯定是你啊!”史胖子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佳音那么漂亮,总不会找我这样的吧?”
我哭笑不得,史胖子又抽了两口烟,开始喋喋不休的对我说:
“我说兄弟,佳音是真不错。她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我倒是想追她来着,可她看不上我不是?
不是我说,男人逢场作戏那还真不叫事,可咱得分得清好赖,知道啥时候该办啥事不是?
昂,老丈人病成那样,你不在身边陪着自己老婆,还跑这边来鬼混?你自己说说,这是男爷们儿该办的事儿?
你跟谁说,说破大天去,但凡是长了人心眼儿的,都看不上你!都得说你!”
我这会儿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人不坏,就是有点浑不楞。
而且他似乎对段四毛真有点那个意思,不然也不能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一见面就动手。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懒得解释了,跟他也解释不清,就一边抽烟,一边翻着眼皮听他絮叨。
实在烦了,把烟一掐,就想回去。
不料史胖子又一把拽住我,瞪着我问:
“我刚才说那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你该不会还想走吧?我跟你说,你要真这样,我他妈真揍你!”
我甩开他,没好气的说:“我他妈能去哪儿?”
虽然这事儿狗皮倒灶,可段佳音弄成现在这样,瞎子又不能来,我再怎么也只能是在这头看着。
刚回到病房门口,高战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伍卫民终于清醒了,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史胖子绝对是个直心眼的二愣子,生怕我趁机跑了,竟死活都要跟着我。
来到后边的住院楼,刚要进电梯,史胖子忽然又拉住了我,“走楼梯。”
我是真烦了,想甩开他,丫却死拉着我不放。
眼看电梯门合上,我忍不住道:“死胖子,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我真有事,你还拉着我干嘛?”
没想到这会儿他倒是主动松开了我,挠着头讪讪的说:
“我知道你真有事,我就是不想坐电梯,咱……咱走楼梯吧。”
“为什么啊?”
胖子的表情更加尴尬,“我……我不大敢坐电梯。”
我瞪着他愣了一会儿,蓦地反应过来,“你有幽闭恐惧症?”
胖子脸一红,点点头,“嗯,不……不是很严重。要不然也不能搭飞机。就是一进电梯吧,只要门一关,我就……就……”
不等他说完,我就扭脸往楼梯间走。
事实上类似幽闭恐惧症这种病症并不少见,说白了,那就是一种特殊的焦虑症。区别只在于严重或不严重。
得这种病的人,要么胆子特别小,要么脾气绝好不了。
上学那会儿,一个教病理课的老师就说过这么档子事。
说是一个患幽闭恐惧症特别严重的病人,在经过长期住院治疗后,医生认定他的病已经好了。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病人出院的当天,他的主治大夫却死了。
当时我们都觉得好奇,不是病理课嘛,怎么改‘刑侦’了?
后来听那老师解释才知道,原来主治大夫为了证明病人已经被治好了,坚持亲自送病人下楼,而且不让其他人搭乘同一部电梯。
没想到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病人突然再次病发,吓得死死抱着医生不放。
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头的人就发现,医生死了。
原因是,病人是个大胖子,医生是个瘦子,病人抱住医生是出于恐惧的本能,没想到愣是把那瘦子医生搂在胸口、硬生生给捂死了。
对于这个案例,我们刚开始都当笑话听的,但后来那教授对我们说,这还真是真事。
这虽然听上去有些滑稽和黑幽默,可也说明,某些心理疾病的不确定因素是极大的。
因为我们就读的不是心理专科,所以那个教授并没有过多的解说,只让我们意会。
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决定,我他娘的才不冒那个风险呢。
这死胖子真他妈是个胖子,脾气也确实不怎么好,我和他比起来,还真就是个瘦子,我真还是个学医的……
进了楼梯间,我扭脸看着史胖子:“你确定要跟着我?我要找的人,可是在六楼呢!”
胖子把脸扭到一边不说话,眉梢眼角却带着固执的坚定。
遇上这么一位,我也是真没脾气了,只能是翻个白眼,迈步往上走。
刚上了一层,我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就震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短信,边走边点开手机,却发现是高战给我打了电话,不过好像只震了一下就挂断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难道伍卫民出事了?
我也不管胖子能不能跟得上了,加快脚步往上走。
眼看就快上到三楼,突然,一只手从后边猛地搭住了我的肩膀!
我用力闭了闭眼,转脸看着搭住我膀子的史松:“死胖子,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是真窝火,在医院里,多数人只会在憋不住烟瘾的时候才会跑到楼梯间来,平常都只会搭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