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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波居然也点了点头:“嗯!就是!我……我可想对……对他好了。可无论放什么,一准儿被他老人家掀翻。除了鸡屁股和……和酒。酒是越好越不嫌好,鸡屁股就……就得是鸡屁股!”

我哭笑不得:“所以现在酒换成了茅台,鸡屁股还是鸡屁股,你却不知道自己师父是谁?”

见姜怀波涨红了脸,我好奇的问:“你来到这里,拜李铁嘴……拜纸人为师,他是怎么教你本事的?”

我真的很难想象,那是怎么一种情形。难不成每到夜晚,纸人就会活过来,对姜怀波言传身授?

“不是。”

姜怀波摇摇头,过去把纸人抱了起来,指着纸人说:“从那以后,就只有韦婆婆照顾我,教……教我人情世故,供……供我上学。师父他老人家,就再没开过口。不过……不过韦婆婆说,让我不要搬开师父,就让他待……待在窗户边上。还让我有……有时间,就……就多看看师父。”

“什么意思?”

“是报……报纸!”

我愣了愣,再次看向纸人。

先前我已经发现,用来糊纸人的报纸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了。

可是仔细看,那也不过是普通的旧报纸,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姜怀波见我盯着他,挠了挠头说:“这么说吧,我……我后来,不止一次把‘师父’的照片给别人看,还特意提醒他们看报纸的内容。可谁……谁都说看不出什么。可偏偏……偏偏就只有我,能……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姜怀波的脑子绝对算是聪明的,可语言障碍限制了他的表达能力。

听他指手画脚说了半天,我才总算大致明白他所说的状况。

总结如下:

纸人把他带到这里以后,韦婆婆就让他拜纸人为师,并且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韦婆婆让他一有时间就看报纸……是……是看着自己的‘师父’。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个旧报纸糊的纸人,但在姜怀波看来,却能不断从纸人身上看出和掌握一些玄妙的东西。

我尽力想象姜怀波说的那种情形,最终却只能是朝破损的纸人竖起大拇指:“牛逼!”“有一天,韦婆婆跟我说,她要走了。我……我那天都给她跪……跪下了,我求她别走。她说,她必须得走,那……是……是命。”

姜怀波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抹了一把嘴边的唾沫,接着说道:“她走之前说,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她还说,说她真不想再见到我,可……可我们必须得再见一面。”

“你想表达什么?”我是真没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我当时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算不出自己的事。可……可我后来真的又见到了韦婆婆,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她还在照顾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急得头皮都快挠破了,心说:“我恨结巴!”

姜怀波咽了口唾沫,垂着眼皮说:“我后来再见到韦婆婆的时候,她……她已经死了。那……那时候正抓火化的事。我是在火葬场……你懂的。”

我点点头。

“我那时候才知道,她……她还在照顾我。她火化那天,我……我认识了唐夕。”

“我艹……”

姜怀波搓了搓手说:“我一看见唐夕,就知道,知道我的命定了。师父……师父把我带出了鬼楼。韦婆婆……不光照顾了我那么些年,还……还替我安排好了姻缘。”

“唐夕?”我明知故问。

姜怀波点点头:“那一年,唐夕刚参加工作。她……她还小。要……要不是婆婆帮忙,她……她肯定不能和我在一起。”

“你不过是去送殡,那么轻易就把唐夕追到手了?”我隐约觉得这里头的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姜怀波说,当时在替韦婆婆整理仪容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就连火葬场资历最老的化妆师都不能替她把眼睛合上。韦婆婆是有自己的孩子的,但是也不能让她瞑目。

当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也没办法,只好和家属商量,就那么火化。

韦婆婆的家人只有无奈同意,但是有两人却坚持反对。

一个是姜怀波,另一个就是唐夕。

唐夕的领导有些恼火,说唐夕认死理。韦婆婆的家人对姜怀波的印象也不怎么好,更嫌他多事。

在他们看来,一个老太婆,死都死了,不管怎么,烧了不就完了?

偏偏姜怀波和唐夕在这件事上想法出奇的一致——旁的什么都不管,可按照传统,绝不能让老人死不瞑目。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两人算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唐夕的领导甚至发火说,让她别干了。

可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韦婆婆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被吓坏了,唐夕也才十八九岁,刚参加工作,同样被吓得够呛。

倒是姜怀波因为以前的经历,倒不怎么害怕。

而且,他相信就算韦婆婆变成鬼,也绝不会害自己。

眼见唐夕因为惊惶差点摔倒,姜怀波急忙上前扶住她。哪知道两人的身体一接触,韦婆婆居然就躺下了!

可等两人一分开,韦婆婆竟又坐了起来,就那么圆睁着双眼,脸上似乎还透着怒色。

这一来,火葬场的领导也知道不对劲了。不光收回了刚才的气话,还对唐夕好言相求,让她负责替韦婆婆整理仪容。

就这样,唐夕在姜怀波的搀扶下,轻易就替韦婆婆合上了双眼。

关键韦婆婆眼睛闭上以后,嘴角居然还露出了笑容……

听姜怀波说到这儿,我忍不住对他有些羡慕嫉妒恨。

他小时候固然没少受苦,可离开鬼楼后,一直有‘保姆’照顾,甚至连找对象都不用自己操心。

和我比起来,他简直过的像是大少爷一样。

“你师父倒是真没亏待你。”我酸溜溜的说了一句,又问姜怀波:“李铁嘴不是说过,鬼山的人不会找到你吗?后来你怎么会替鬼山的人做事?”

姜怀波叹了口气,“要怪就……就怪我自己,没有听师父的话。”

原来,李铁嘴用特殊的方法传授他本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告诫。

那就是在他摆脱五弊三缺以前,绝不能用师门传授的本事。

但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他却没能遵循师父的告诫。

那是在他认识唐夕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他大学毕业的前一年。

有一次周末,学校的一个老教授,让他去自己家吃饭。

这个教授一直都对姜怀波比较照顾,姜怀波自然也不能推辞。

可晚上姜怀波拎着水果到老教授家后,言谈间,才知道,教授叫他来的目的,居然是想把他和自己的女儿撮合在一起。

教授的女儿姜怀波之前是见过几次的,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女生。只是这个师姐,比姜怀波大了四岁。教授这次把自己叫到家里来,摆明是师姐对自己有意思。

姜怀波一听出苗头,立刻就打断话头,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实在是不想将局面弄的太尴尬,哪知师姐却犯了拧,面上表现的没什么,嘴上却追问起他女朋友的事。

一听说唐夕是火葬场的化妆师,只是中专毕业,师姐当即就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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