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人之所以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并非是因为他在后方的动作,而是因为胖军官两只手的手指正按在女人蒙着布条的眼睛上,一边喘着粗气的嘿嘿怪笑,一边把女人的眼睛狠狠往眼窝里按!
不是挖,是按。
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器官之一,被用力按压的痛楚是无法想象的,后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我艹你马勒戈壁!”
看到这副场景,一直畏畏缩缩的黄海林竟率先忍不住咆哮着大骂出口。
房间里的日本军官闻言停下了动作,大骂:“八嘎……”
“砰!”
不等他回过身,我便狠狠一脚踹开房门。
在他转过头的一刹那,小刀直直的刺入了他的眼窝……
我把那女‘人’从窗棂上解下来,却见两道暗红色的血线正从蒙着她眼睛的布条下流出来。
白长生站在门口,浑身都在颤抖。
黄海林一直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红,身子也在不住的哆嗦。
半晌,白长生才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带她走!”我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白长生反应过来,“她能去哪儿?她离不开鬼山的!”
我怔了怔,在腰间按了按,伸手摸出一个金元宝,往女人手里一塞,把她扶到白长生面前,“带她走,去驿站!”
这次白长生没再说什么,只是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扶着女人向外走去,转眼便消失在了门口。
“不见了……他们都是鬼啊?”黄海林恍惚的问我。
“少废话,赶紧回去!”
时间无多,我再顾不了想鬼山的事,和黄海林一起跑出鬼楼,一路跑出巷子。
远远的,看到车旁蹲着的一个身影,我不由得呆住了。
“汪……汪汪……”
“肉松!”
我从震惊中缓醒过来,一把搂住扑进我怀中的肉松。
肉松把狗头在我怀里亲昵的拱了一阵,突然抬起狗头,朝着巷子的方向“汪汪”叫了两声。
我浑身剧震。
肉松一直都跟着徐洁的,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肉松在这儿,难道徐洁她……
我站起身,就想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可看到一旁正狐疑看着我的黄海林,还是停住了脚步。
“上车!”
“天亮了?”黄海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高战长出了口气,“算你小子走运,再晚一分钟,你就死定了。”
黄海林恍惚的反应了一会儿,跳下床跑到我面前:“徐警官,昨天晚上……”
“你不会再有事了,周晓萍也安全了。”
“你把缠着我们的鬼灭掉了?”黄海林兴奋的问。
我看了一眼桌上燃尽的香头,摸了摸肉松的狗头,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可以忘记很多事……”
城河街31号。
清晨,大雨。
高战瞪着硬币眼问:你说戴菲和吴浩的死是意外?
我点点头:
魇婆是一种特殊的鬼,有着很深的执念,这种执念可以侵入人心,迷惑甚至控制人的心智。
人在清醒的时候,意志相对清明,不容易被控制。所以,魇婆多数是在梦里侵入人的意识。
戴菲和吴浩的死,的确是因为魇婆,但魇婆并没有刻意想要他们的命。
魇婆缠上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自救,她把戴菲她们当成了救命稻草。
“自救?你是说魇婆为了救自己,才杀了她们?”高战疑惑的看着我问。
我点了根烟,把昨晚的经历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以前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魇婆这样的存在,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个人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死后还不能解脱,将近一百年……一百年的梦魇,足以把人变成鬼,把鬼变成魔。
那天晚上吴浩他们四个去鬼楼‘探险’,黄海林和戴菲刚好去了那间屋子。他们‘找刺激’,却没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可怜的女鬼正在被虐待……或者说是虐杀。
女鬼感应到有‘陌生人’的存在,她疼的受不了,本能的想要求救。所以……所以才有了魇婆。到了夜里,她的意识成为了戴菲她们的梦魇,说是找眼睛,不如说是在寻求解脱。
魇婆被捆在窗棂上,但戴菲和吴浩并没有被束缚。在‘梦里’,他们对魇婆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最终才……”
“小日本儿真他妈不是人揍的东西!”高战牙齿咬得咯咯响。
随即问我:“你是说,当初被日本鬼子杀害的那些师生和老百姓,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学校?”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是。”
“为什么会这样?”高战问。
“有人造局。”我脱口道,“不光被残害的冤魂没有离开,还有很多日本鬼子留在了那里。”
“造局?”高战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哪个王八蛋会做这种事?”
我刚想说出一个名字,忽然就见他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顺着他目光一看,我不禁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窗外竟然冒出一张黑漆漆的大脸!
高战过去把门打开,‘黑脸’走了进来,一边掸着身上的雨水一边嘟囔:
“你可真会找地方,这他妈隔着河就是墓地,你晚上不瘆的慌啊?”
“郭队?你怎么来了?”我愕然问道。
我怎么都没想到,冒雨前来的会是郭森。
更加没想到,他还带了两个人来,而且是两个我很不想见到的人。
“徐大哥,怎么是你?”张宽愣了一下,有些惊喜的说道。
我看看他,再看看那个戴着棒球帽,脸上蒙着大口罩的女人,不禁疑惑的问郭森:
“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郭森随手拿起柜台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看了‘口罩女’和张宽一眼,才转向我说:“你们认识?那最好。”
他指了指‘口罩女’,弹了弹烟灰说:
“她的脸挺邪门的,你帮她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口罩女’看着我出了会儿神,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摘掉帽子,把口罩解了下来。
“我靠!你……你是那个记者?你的脸怎么会这样?”高战吃惊道。
司马楠看了看我,低下头没说话,垂着的眼中满是绝望的悲哀。
也难怪,她那半张脸看上去就像是嵌着一个乌黑的马蜂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扎根在骨头里似的,就算是再好的整容医生恐怕也束手无策。
我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郁闷的问郭森:
“你怎么跟他们在一块儿?还带到我这儿来了?”
郭森抽了口烟,又指了指司马楠:
“她是我以前办过的一起案子的受害人,我找她本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结果就见她……这样了。她们姐弟俩正到处找高人呢,我一下就想到你了。刚好我来也是为了找你,这不就顺道带过来了嘛。”
我一阵无语,这才真是想见的见不到,想躲的躲不开呢。
“别愣着了,你快帮她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一个姑娘,一晚上脸就变成这样了呢?”郭森说。
“呵呵,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我冷笑,指了指司马楠,“你让她自己说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郭森一愣,和高战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司马楠。
司马楠咬了咬嘴唇,还是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倒是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隐瞒。
郭森和高战听完,脸色都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