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楠也不再多说,挎上包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就这么让她走了?”高战捅捅我,“你不怕她真给你报出去?”
我耸耸肩,“不然怎么办?求她手下留情,还是杀人灭口?”
“啧,说实话,我是真烦透这个娘们儿了,不光不会听人话,还不会说。不过我还得说你,你真不该那么着吓唬她,你看她那样,油盐不进的,她能让你吓唬住吗?你给她张符,她正好拿去当证据。你啊,还是太年轻,压不住火。”
“我没吓唬她。”
“啊?”高战一愣。
我转眼看着他,“我真没吓唬她,她也可能是作到头了,不知道惹了什么东西,很快就要倒大霉了。她要真把符带在身上,还有可能保住一条命,要不然……呵呵,作死的人我不会拦着。”
高战听完,瞪着眼睛半天合不上嘴。
“那个……大师,你能再给我们一道符吗?”黄海林忽然小声说道。
我说:“我之前给你们的符呢?拿出来我看看。”
黄海林朝周晓萍看了一眼,眼神变得有些闪缩。
忽然大声说:“都是吴浩,是他把符给撕了!”
“把符撕了?”我愕然的看着两人。
两人哭丧着脸好半天,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出了原委。
原来那天到局里报完案以后,四人就跑去饭店吃饭。
几杯马尿下肚,非主流自以为是的臭毛病又都犯了。
除了周晓萍,其他三人都觉得自己能帮助‘条子’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再提到鬼楼的事的时候,吴浩就说鬼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那个胖子一看就是个倒霉蛋,所以才出不来。咱哥们儿不一样,咱们阳气重,杀气足,鬼见了咱们都得躲着走。
牛b这东西绝对是越吹越爽,越到后来越止不住,为了证明自己的‘强悍’,吴浩当场就把我给他的符掏出来撕了个粉碎,还硬是把周晓萍的符也抢过去给撕了。
黄海林虽然把责任都推在了吴浩身上,却没说他和戴菲的符是吴浩亲手撕的。
想来也是牛b对牛b,二牛b跟着大牛b把自己绕到沟里去了。
听两人说完,我气得不行。
‘倒霉蛋’高战的脸也阴的跟要下雨一样。
要说没见识过鬼楼的邪性,不把某些事当回事还行。
可这四个人在鬼楼里有了那样的经历,居然还把保命的符箓给撕了,这才真叫不作不死呢。
黄海林看向我:“大师……”
“别特么大师了,喊大神也没用,死了的人救不活了!”我没好气的打断他。
周晓萍哭道:“大师,我们知道错了,你救救我们吧。”
见她哭得可怜,高战有点于心不忍,把纸巾盒递过去,转头问我:“你看这事儿……”
我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道理啊,要出事在鬼楼里就应该出事了,没理由到了外头才出事。”
我盯着高战看了一会儿,又看看黄海林和周晓萍,更加疑惑不解。
如果说是鬼楼的‘人’为了防止鬼楼的秘密泄露出去杀人灭口,那最应该出状况的第一个就是高战才对。
毕竟只要人不是死在鬼楼里面,别说是刑警队长了,更大的官儿死了也不会有人想到鬼楼上去。
为什么高战一点事没有,反倒是四个只在鬼楼逛了一圈的非主流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两人,回想那天四个人到局里报案时说的话,我忽然想到一个细节。
那天我和窦大宝夜探鬼楼,我就隐约觉得四个报案人的叙述好像哪里不对,现在看到两个本主,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了。
我敲了敲桌子,吸引过黄海林和周晓萍的注意力,盯着两人问:
“你们当中有几个人上了二楼?”
“戴菲呢?当时戴菲在哪儿?”
我总算彻底琢磨出来是哪里不对了。
按照四人的叙述,他们四个是一起进的鬼楼,但在进去以后,就没有人提到戴菲,就好像那个非主流女孩儿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小菲当时在楼下。”黄海林小声说。
“在楼下?”高战看了我一眼,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见黄海林目光闪缩,明显是在隐瞒着什么,我冷下脸说:
“你最好把当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不是一定要帮你们的。”
黄海林早被吓破了胆,听我说不帮他,差点没哭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竹筒倒豆子,把隐瞒的一些事说了出来。
我一听,肺差点没气炸。
高战更是气得连连拍桌子,直说他们胡闹。
原来当初四人去鬼楼之前,吴浩就和黄海林私下商量,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说白了就是让黄海林扮鬼去吓唬周晓萍,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的达到目的。
进了鬼楼后四人分成两拨,吴浩和周晓萍上了二楼。
黄海林和戴菲同样好奇的在一楼查探,同样也发现了一间没有上锁的屋子。
屋子是空的,可黄海林看着敞开的后窗,忽然突发奇想,要和戴菲来点‘刺激的’。
戴菲本来还有点害怕,可架不住他软磨硬缠,最后还是答应了。
黄海林把她拉到后窗前,让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用绳子将她的双手绑在了窗户上,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布条,将她的眼睛也给蒙上了……
按照黄海林自己的说法,那叫小情`趣,感觉那样特别的刺激。
完事后黄海林并没有替戴菲解开绳子和蒙眼的布条,而是在她耳边说:
宝贝儿,你等我会儿,我先上去给吴浩帮个忙,等我下来咱们再来一次。
后来的情形就和四人报案时述说的一样,黄海林在二楼和吴浩、周晓萍一起看到了那个啃猪蹄的胖子,也没了旁的心思,下来后去屋里解开戴菲,四人一起离开了鬼楼。
黄海林有些委屈的说:
“真就只是那样,我们别的也没干什么啊?小菲是自愿的,她是我女朋友……”
“你够了!”
我猛地把饭碗顿在桌上,拿起烟盒给高战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深吸了口烟,看着眼前的小黄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刺激?
这下刺激大了,玩儿出人命来了!
我把他的话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绳子和布条是哪里来的?”我问。
黄海林结巴着说:
“绳子……绳子本来就拴在窗户上的,布条是……是我从地上捡的。”
我彻底无语了。
别人不知道鬼楼的恐怖,我可是已经见识过了,随随便便跑出个小角色都是罗刹级别的存在,这个缺心眼的却在鬼楼里‘找刺激’,居然还特么用鬼楼里的东西做‘道具’……
见高战看向我,我掐了烟,从包里拿出两道符箓分别交给两人。
想了想,又拿出两张黄表纸,撕成纸人的形状,用毛笔蘸了朱砂在上面各画了一道符箓。
“知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我问两人。
我将两人的名字和报出的生辰八字分别写在两个纸人的背面,把纸人交给两人:
“符贴身收好,去香烛店买两打烧纸,晚上把纸人放在你们床上,你们去别的房间,枕着烧纸睡。”
“那……那能睡着吗?”高战忍不住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