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两位兄台贵姓大名?”青年忽然面露疑惑,“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位?”
他的问话听起来似乎再正常不过,可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却又是无法形容的诡异。
我勉强平定了一下心神,刚想说什么。
忽然,长衫青年脸色一变,神情竟变得狰狞暴戾起来。
我猛一激灵,下意识的展开手臂揽着窦大宝往后退。
没曾想就是这么一个本能的动作,却让我在下一秒钟,心直提到了嗓子眼!
我只是本能的防备,想要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避免危险。
可就在我张开双臂往后揽的时候,我的两只手竟同时摸到了两个人!
“大宝!”我低着头,任凭鼻尖上的冷汗滴落,勉强低声喊了一声。
“在呢。”右边传来窦大宝的小声回应。
我暗暗点头,慢慢的把左手从揽着的那‘人’身上移开,慢慢往回缩。
可是刚缩回一半,猛然间,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心下大骇,伸手就想去怀里拿刀,却听左侧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怎么是你?”
我猛地一愣,转眼看去,就见左后方果然猫着一人。
这人圆头圆脸,短发似草窝,一只手紧抓着我的手脖子,正瞪着两只硬币眼满眼惊喜的看着我。
“高队!”我低呼出声。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我们要找的高战!
“卧槽,我可找到你了,你真在这儿……”
高战握着我的手不放,退后半步,上下打量着我,“你怎么还换衣服了?”
我没说话,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感觉到些许的温度,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甭管今晚如何诡异,甭管发生了什么,我总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高战有体温,他还活着。
“祸祸!”窦大宝突然叫道,“你快看!”
我猛一愣,急忙转过头,再次目瞪口呆愕立当场。
刚才那一院子的‘人’,包括那个彬彬有礼的断头青年,竟然全都不见了。
鼓乐声消失,鬼楼中的灯火也都全然熄灭,再度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大宝,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看个屁,和先前一样……我都怀疑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了!”
“你们俩在说什么?”高战低声问。
我看了他一眼,硬是把一大堆的疑问堵了回去,想了想,低声说:
“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一手一个,将两人从楼梯下拽出来,跑向之前我和窦大宝翻进来的那面院墙。
窦大宝助跑两步,一个纵身爬上墙头。
我正想跟上去,却听高战气喘吁吁的说:
“我爬不上去……我饿……浑身没力气……我已经三天没吃正经东西了。”
我稍一犹豫,立即矮身蹲在墙边,“踩着我上去,赶紧走!”
高战似乎也感觉到了紧迫,一咬牙,摇晃着跑了几步,抬脚踩在我背上。我猛一挺身,上方窦大宝低喊:“拉住了!”
“拽出去!”我再次挺身。
感觉背上一阵轻松,我浑身也跟着一松,本能的弯下腰,两手扶住膝盖长吁了口气。
可没等我直起腰,就听鬼楼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居然真的来了?那就进来吧!”
“祸祸,别管她,快走!”墙外传来窦大宝的声音。
“你们先走!”我果断说道。
外面没再有动静,想来是窦大宝粗中有细,先把高战带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直起腰,转身面向鬼楼。
鬼楼内的灯火已经全然熄灭,门户紧闭,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这让我一时间难以分辨,之前看到的情形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来了,你在哪里?”我沉声朝着鬼楼问。
话音刚落,仍是一楼正中的那两扇门再一次打开了,灯火亮起的同时,房间里竟还传来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
“假惺惺
假惺惺
做人何必假惺惺
你想看
你要看
你就仔细的看看清
不要那么样的装着
一本正经
何必呢
假正经……”
虽然情景无比的诡异,可是听到这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听到的某个年代的歌声,我心底还是充满了好奇,不自觉的就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刚到门外,我已经被屋里的情形惊呆了。
先前我和窦大宝已经打着手电把所有的屋子都看了一遍,这个房间比其它房间都大,似乎是礼堂之类的存在。
我记得第一次透过窗户往这间屋里看的时候,除了发现这里比其它房间大了一倍外,里面也只有几把残破的桌椅,到处充满着陈旧破败的意味。
然而此刻,房间里完全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闪耀,下方透着崭新的圆桌上竟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更让我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是,原本房间正中的小礼台,此刻竟变成了一座花团锦簇的舞台。
一个身穿黑丝绒旗袍的民国美女,正站在舞台的中央缓缓摇摆着身子唱着那首民国时期流行于欢场的歌曲。
在她的两侧,竟还各有两个穿着燕尾服、超短裤,脚踩高跟鞋的伴舞女郎……
“梦蝶!”
我一眼就认出了旗袍美女的身份,收起错愕,带着满心的狐疑缓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