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孔应龙和三贵想要自己的命,可是面对这种情形,臧志强还是伸手把孔应龙从墓坑里拉了上来。
就在他把孔应龙拉上来的时候,又一次闻到了先前的那股香味。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股香味似乎不是从坟坑里传来的,而是发自面前的孔应龙。
臧志强上下打量着孔应龙,想要找到气味的来源。
孔应龙顾不上跟他说话,转过身又去叫三贵上来。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臧志强像是触电一样全身猛一哆嗦,紧接着就像是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整个人都被一股森严的寒意包裹了起来。
他看到孔应龙后颈的部位,竟然有一条黑色的尾巴!
那似乎是什么虫子的尾巴,又像是半截大了一号的蚯蚓。
尾巴当然不会是从人身上长出来的,而是正有一条不知名的活物正在向孔应龙的身体里钻,而孔应龙本人明显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臧志强到底是十几岁就开始了盗墓生涯,算是有些见识的。
看到这毛骨悚然的一幕,一下就想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香味不是从别处传来的,而是发自那条正拼命往孔应龙身体里钻的‘虫子’。
臧志强此时也想到,那并不是蚂蟥之类的咬虫,而是一种只在特殊环境下才有的蛇。
这种蛇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做尸香蛇。
尸香蛇并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某些人刻意炼制,用来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炼制尸香蛇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降头师!
棺材里,三贵像是疯了一样,还在对女尸做着丑陋不堪的动作。
然而女尸在定定的看了臧志强一阵后,缓缓的转过头,一点一点的张开了嘴……
“那个女尸的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嘴角都撕到耳朵根了,三贵明明应该也看见了,可还是……女尸狠狠一口,直接把他的脸咬下来了!”
臧志强声音发抖,身子也控制不住的直打颤,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我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想要叫医生进来。
忽然就听臧志强说:
“是降头……都是假的!没有女尸……都是假的!是降头,我也中了降头,我被利用了!”
我愣了一下,想到他说的那个东家,急忙问:
“东家是谁?”
臧志强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只觉得他眼底深处似乎透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瘆的慌,虽然从我进来的时候开始,他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以至于我一度在想,他根本没有精神病,而是在装疯逃避法律责任。
可现在他的神情和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
我总感觉,他可能会随时跳起来,扑过来咬我,就像他在述说中所说,女尸一口咬掉三贵的脸一样……
“你一个人去!”臧志强忽然说道。
我一愣,“什么?”
“南关街…158号,咬死……死死死……死死……”臧志强盯着我,嘴角抽搐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嘴角不住的抽搐。
很快,我就感觉不对劲,他不光嘴角抽搐的厉害,连眼神也变了,变得惊恐中透着疯狂,就好像我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我感觉不妙,转身就往门口走,刚迈出两步,臧志强就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啊”的尖叫着,直接从床上飞身向我扑了过来。
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矮身躲过他的飞扑,急着抢到门口。
刚要拉门,门却已经开了,一个壮硕的工作人员迎面冲了进来,举起手里的半圆叉就朝我身后叉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一股热气喷在脖子后边,似乎还有几滴潮湿洒在了我的领口里。
另外两个护工也冲了进来。
这时我才敢回过头,就见两个护工分别用半圆叉把臧志强顶在墙上,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工一边躲避着臧志强的撕咬,一边熟练的将白色的绑带套在他身上。
臧志强是真疯了,正常人绝不会有那样的表情和眼神,世界级的影帝也做不到。
可是为什么,他刚刚明明还像正常人一样逻辑清晰的在述说盗墓的经历……
除了最后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病房外,高战正瞪着硬币眼,心有余悸的看着我。
见我出来,他抹了把脑门,拨楞着脑袋说:
“可他妈吓死我了,刚才那小子嘴都快贴上你后脖颈子了。”
后脖颈子?
我猛一激灵,想到臧志强的述说,连忙转身背对着高战,急着说道:
“你快看看,我脖子里有什么没?”
“没事没事,我看得真真的,没咬着,就差一点。”
“快看看有没有东西?”我是真怕了,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是有着本能的恐惧,更何况降头本身就透着满满的妖异。
我根本无法想象,那种名为尸香的蛇钻进人的身体是何等的恐怖。
好在高战仔细帮我检查后,说没发现任何异状。
我稍稍松了口气,才发现全身上下,包括两个手背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见我缓过来,高战又抹了把汗,朝病房里努了努嘴,问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先走吧,路上说。”
我控制不住的喘着粗气,无论是臧志强讲述的经历还是他本人的状态,都让我有种极度不适的感觉。
更主要的是,我到过现场,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大名叫曹凡贵的盗墓贼在满是腐臭尸水的棺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又去医生办公室,和医生谈论了一下臧志强的病情,然后准备离开。
我和高战刚走到车旁,远远的,就见一个人提着一个塑料袋缓缓走进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看到这人,我不由得一怔,甩上已经拉开的车门,跟高战打了声招呼,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不高但很敦实,圆脸吊角眼,蒜头似的鼻子特别引人注目。
正因为他长相特殊,所以我一眼就认出,这居然是顾羊倌那个名叫小雷的小徒弟!
“小雷!”
“啊?”小雷一愣,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我,“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小雷勉强笑了笑,“我……我师父病了。”
“你师父?顾羊倌病了?”
我愕然的回过头,朝着主楼上‘x市精神疾病治疗中心’的招牌看了一眼。
这里是精神病院,在这里接受治疗的病人只有一种,就是精神病。
顾羊倌,这个单凭一句话就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从小没有父母的憋宝人,自从上次睁眼,双目流下血泪后就搬离了原先的住宅。
我不是没想过找他,但性格使然,我懒得去找他……或者说不愿意再想这些年因为没有父母所受的委屈。
没想到他就住在本市的精神病院……他得了精神病?
我问小雷这是怎么回事。
小雷显然对师父有着深厚的感情,抹了把潮湿的眼睛,带着哭音说:
“那天离开医院后,师父就一直说,他做错了,是他害小福安从小没有爸妈,然后他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