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我眼珠子差点崩出来。
林彤居然是林教授的女儿!!!
想到她那个和老教授年龄不相上下的老公朱飞鹏,我抬手抹了把汗。
老教授运了口气,指了指林彤,对我说:
“这是我女儿,她叫林彤。”
“你好。”
我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朝林彤点了点头。
“大体的损毁状况怎么样?”老教授问我。
我挠了挠头,说:
“看了现场……我也挺生气的,您放心,警方一定会追查到底,等抓到凶犯……把他们全请到咱学校当‘老师’。”
老教授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是我带出来的学生里最滑头的一个。”
“教授,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您说过,咱学医的,得实事求是,不能有一点马虎。”
“我怎么就不实事求是了?你跟我还敢来‘顾左右而言他’这套!”
“我这不是怕您再气着嘛。你都这样了,换了谁也不敢再跟您细说那什么……再说了,您要说最滑头的,那不还得数我师姐嘛。就我们局里那大队长,郭森,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愣是拿我马师姐没辙。我可不敢跟她老人家相提并论。”
“你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教授又瞪了我一眼,忍不住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林彤斜眼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我像以前做口头总结一样,跟老教授把我这段时间在总局的工作汇报了一下。
当然,对那些常理无法解释的状况全都闭口不提。
老教授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丽也跟我说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总算还尽人意。对了,你没再干那什么狗屁倒灶的阴阳先生吧?”
我赶紧使劲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对了,教授,在实习期间,我还解决了一个重大私人问题。”
“什么问题?”
“嘿嘿,我终于泡到妞了!”
“噗……”
林彤刚喝了一口水,闻言一下全喷了出来。
老教授抹了把脸,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爸……咳咳……”
林彤呛得满脸通红,一边咳嗽一边抽出纸巾帮她老爷子擦脸。
又说了会儿话,我看看表,对老教授说我该走了,改天再去学校看他。
老教授点点头,却忽然冷着脸对林彤说:
“我不用你照顾,你也走吧。”
林彤没说什么,起身从一旁拿起包挎在肩上,走到我身边才回过头对老教授说:
“别吃食堂,晚上我给你送饭。”
出了病房,我还有点发懵。
记得林彤说过,她也是医学院的学生,是学心理学的……当时她还问我的导师是谁。
我的导师……林墨语……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古板……竟然是她老子!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老爸那么古板,我却嫁给了一个老头?”林彤边走边问。
“还行吧,飞鹏哥只是老成持重……”
“别把哄我爸那套用在我身上。”
林彤斜了我一眼,忽然停下脚步,转向我说:“我爸是真气着了,他把大体被破坏的事都跟我说了。我的看法是……有人在找东西!或者说,是在找尸体!”
听了林彤的话,我不由的想起了尸体额头上找到的朱砂。
破坏尸体的人应该是用那种参杂了特殊物质的朱砂在尸体的前额画过符,然后又抹去了。
那的确像是在用符箓印证尸体是否有一定的特殊性……
我本来想把案子的具体情况说出来,让林彤帮忙分析一下。
她却有些心不在焉,说毕业这么些年,自己的专业早忘的差不多了,只是听父亲念叨,所以才凭借直觉随口一提。说警方有专门的心理学顾问,根本用不上她这个局外人掺和。
想起上次在她家发生的事,我忍不住问:
“查到是谁害你了吗?”
她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转过天,刚进局里,就见马丽在郭森的办公室发火。
一问才知道,昨天她和两个教授对福尔马林池子里的两具尸体进行了深入化验。
程驴子和那个叫张帆的女生,死前竟有过x行为。
而且监控显示,两人是夜里十一点左右偷偷溜进实验楼,溜到大体库的。
“混账东西!”我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程驴子和张帆的死很可能是因为正巧遇上了破坏大体的家伙,是意外。
但两人去实验楼……竟是为了‘找刺激’。
作为医科生,连对实验对象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难怪马丽会大发雷霆了。
医学院的大体遭到破坏,相关部门高度重视,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专门就此案展开调查,却一直没有进展。
三白眼把之前的几起案子全都扛了下来。
虽然知道他背后肯定还有黑手,可无论怎么审,他都不肯招供。
好在他被抓,老何的事有了着落,被判拘役四个月,却是要年后才能放出来了。
这天早上起来,见徐洁提着菜从外面回来,我习惯性的搂住她,往她嘴上亲去。
她想要躲开,我死皮赖脸的还是亲上了。
一股甜腥的味道钻入鼻腔,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
良久,两人分开,徐洁噙着嘴唇看了我一会儿,小声说:
“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陪你过年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吃完早饭,把她送到火车站。
“你不用下车了。”
“嗯,别关机。”
“嗯。你今天晚上要开铺子,多穿点。”
我点了点头,在她额角轻吻了一下。
目送她下了车,提着帆布袋走向火车站,我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过完年回来,不要再走了!陪我一辈子!”
徐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让我照顾你,我们别再分开了!”
徐洁依然没有回头,瘦削的肩膀抽动了两下,低着头走进了火车站的大门。
“异地恋啊?”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
转过头,就见一个制服笔挺的交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依稀就是上次接徐洁时,打断我俩打啵儿的那个家伙。
我有些讪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异地恋’。”
交警笑笑:“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谢谢。”
“不客气,赶紧开走!”
入夜。
后街三十一号。
我一直没有开灯,默默的坐在柜台后的藤椅里,呆呆的看着卸下的那扇门板。
“徐先生……我能不能进来……”
门外忽然传来的女人声音将我从神游中惊醒。
我皱了皱眉,拿起火柴,点着了牛油蜡,“进来吧。”
“呜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袄,长发披面的女鬼“呜呜”的哭诉着飘了进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肉松已经扑到了‘女鬼’身上……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用力搓了把脸,指着‘女鬼’恼火道:
“你要是再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们趁早绝交!”
‘女鬼’一把拽掉长发,露出个油乎乎的大背头,贼兮兮的瞄了我一眼,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