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屋里的情形,我也愣了。
原本整洁明亮的客厅里,这会儿到处贴满了黄纸符箓,窗口处不光起了一座法台,两边还点着两顶近一米高的塔香。
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人正跪在法台前,趴在地上低声快速的念叨着什么。
道袍虽然阔大,可也让那人臀部的曲线更加的夸张,那居然是一个女人!
我走到跟前,看侧脸,竟然是季雅云!
“你干嘛呢?”我疑惑的问。
尽管我的声音不大,季雅云还是肩膀一哆嗦,急慌慌的站了起来:
“你可来了,岚岚刚刚晕过去了,云清道长把她抱进房间,要替她作法驱邪。游龙道长不在,我只好帮着念经……”
“靠!”
不等她说完,我就冲到桑岚的房门前,抬脚踹开了房门。
看到眼前的一幕,却又是一愣。
桑岚端端正正的平躺在床上。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的云清正怀抱拂尘,盘腿端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双眼低垂,快速的念叨着什么。
门踹开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入定中惊醒似的,倏地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又是你!无耻狂徒,几次三番打搅我们作法救人,可恶之极!”
说着,居然一下跳起来,抬脚向我踹了过来。
我一把抄住他的腿,用肩膀照他胸口一顶,重重的将他别倒在地。
跟着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我说过,别惹我!”
“你……”云清惊恐的看着我,忽然大喊:“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我抡起拳头,狠狠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再喊?再喊老子先打死你!”
云清是典型的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家伙,见我凶相毕露,立马用双手捂住了嘴。
“徐祸,松开他!”
赵奇过来拉开我,往床上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回头瞪着想爬起来的云清,“你脱她衣服?”
“我没有!”云清捂着流血的鼻子急道。
听赵奇质问,我才看清,桑岚外面的衣服虽然还算整齐,里边的肩带却歪到了肩膀上。
这杂毛道士,果然还是对桑岚动手动脚了。只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才替她整理衣服,在那里装模作样。
我上前探了探桑岚的脉搏,稍稍松了口气。
作为医科生,在健康方面,我还是偏重科学的。桑岚脉搏平稳,这就说明她的性命没有威胁。
赵奇又瞪了云清一眼,皱着眉头对我说:“别愣着了,赶紧送医院吧!”
我点点头,弯腰想去抱桑岚,她的眼睛忽然张开了,眼神中竟充满了媚惑渴求,像是变成了一个饥渴的怨妇。
“你来了,我想要……”她含混呢喃的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忽然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身体被坠,头一低,两人的嘴唇就牢牢的贴合在了一起。
“岚岚!”季雅云不知所措的喊了一声。
感觉柔滑的小舌不住的叩击我的牙齿,我并没有丧失理智。
开玩笑,打死我也不会以为身下的美女会饥`渴到这种程度。
而且,桑岚的动作虽然狂热,嘴里却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熏得我脑仁都麻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反手伸进背包,取出阴桃木剑,扣在手心,将剑身印在桑岚的前额。
“唔……”
随着一声轻哼,桑岚迷离的眼神骤然聚起了光,眼珠一定,直勾勾的和我四目相对。
下一秒钟,她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在了我的腰上。
“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我捂着腰滑坐在床边,就见林寒生阴着脸,和游龙道人一起走了进来。
“我……”
桑岚那一下顶的很重,又是顶在了软肋上,我疼的直冒虚汗,捂着腰话都说不出来。
游龙道人二指并拢,朝我一指:“混账东西,不光骗财,居然还想骗色!”
林寒生伸手从旁边拿起一个水晶摆件,抬手就向我扔了过来。
我连忙抬手去挡,可还是晚了一步,摆件砸中额头,顿时眼冒金星。
见游龙赶来,云清立刻又张牙舞爪起来,抓起一个花瓶举过头顶要砸。
“砰!”
一个拳头横挥过去,花瓶被砸的粉碎。
“都给我住手!”赵奇沉声喝道。
云清见他挥拳打碎花瓶,吓得往后一蹦,随即指着他大叫:“师父,这人是骗子带来的帮凶!”
“呵呵……”
虽然又特么被砸开了瓢,可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说不上来是苦笑还是自嘲,总归是觉得滑稽。
带着个刑警队长出来装神弄鬼招摇撞骗?如果是真的,那我绝对算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岚岚,你没事了吧?”季雅云上前把桑岚抱在怀里。
桑岚用力抹了抹嘴,瞪着我道:“你干什么?”
我也抹了抹嘴,却忍不住往地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呸,呕……”
残留的臭味翻上来,我差点吐出来。
这女人的嘴也太臭了,这绝不是普通的口臭,我前不久才闻到过这种气味。
这是腐烂的尸体被火烧……这是烧尸的味道!
“什么?我亲的他?小姨,你糊涂了吧?”桑岚不可思议的看着说出真相的季雅云。
林寒生沉着脸对季雅云和桑岚说:“我让人查过这个徐祸了,他根本不是什么阴阳先生,就是个穷学生。他从来只接女人的生意,目的就是打着帮人驱邪的幌子骗财骗色。雅云,别再被他骗了。”
说着,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钞票甩在我身上,“拿去看伤吧,以后别再来纠缠她们。”
我怒极反笑,指着云清说:“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趁桑岚晕倒的时候,单独把她抱进来,还要关上门替她驱邪?驱邪用得着扯肩带?”
桑岚连忙低头,看到半边滑落的肩带,立时又羞又恼。
林寒生一愣,转头瞪了云清一眼。
我忽然发觉,他的眼神中竟只是凶狠,并没有愤怒。
我站起身,从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擦着头上的血。捡起背包扛在肩上,对季雅云说:
“以前有些话没有对你们明说,是因为怕吓到你们。现在我朋友有事托付我,他的事我义不容辞。我没有时间再照顾你们的感受了。其实缠上你的,不是什么百年女鬼,而是红袍喜煞。她是被配冥婚,或者作为陪葬,被活活钉死在棺材里的。”
“一派胡言!”游龙道人拂袖道。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到桑岚面前:
“本来我以为你是被你小姨连累,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在小桃园村,老丁告诉我,你被子母凶煞缠上了,而且是被火烧死的那种。”
“岂有此理,简直胡说八道!”
游龙道人一蹦三尺高,手指头都快戳到我脸上了,“那明明是只修行了三百年的怨魂女鬼,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从中作梗,让那女鬼有所警惕,不肯露面,本真人已经将她诛除了,何来如今这般费事?为了诈取钱财,竟然置人命不顾,还要巧言令色编出什么子母凶煞来吓她们,一个人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简直混账!”
我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他骂的兴起,竟然一转风向,指向了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