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羽跟米倩出现在第六楼符１２号时，骇然看见在１２号门口出现了一堆纸钱灰，还有两个对切上面插了两根蜡烛的白萝卜。

吓——米倩吓得一跳，浑身一哆嗦，很小声战战兢兢地说：“你看，有人在这里祭奠亡魂。”

亡魂字眼令千羽心头一跳，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一副超然淡定的神态缓缓蹲下，伸出手指捻了一下灰褐色的纸钱灰。

米倩情急嚷嚷道：“嗨，别乱碰，会遭厄运的。”

慕千羽对米倩的担心不置可否，他把带上了纸钱灰的手指送到鼻下嗅闻，然后嘴里说：“哪有那么多厄运，你还是记者封建迷信真的合适吗？”

米倩语塞，曾经待在农村的她，听说了更多关于鬼神传说的故事，就千羽刚才的举动换做是在农村，特定会掀起一阵关于遭厄运的恐慌。

纸钱灰是热乎的，气息是新鲜的，慕千羽断定烧纸钱灰的人没有离开。

或许米倩看见的人影，就是烧纸钱灰的人，正想离开，却没想到他们俩出现，然后又鬼祟的退了回去。

那么这个神秘的烧纸人是谁？该不会是李默吧！慕千羽转念一想，是李默的可能性不大，就在他们俩离开的时候，他还特别关照单柳跟荀明堂，不论他们俩谁，都多注意下李默的动向，若是有情况，第一时间来电告知他。

这一点真的很奇怪，下单的人不是李默，偏偏慕千羽却对他特别上心，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有当事人的千羽知道。

千羽望了一眼通向顶楼的阶梯，果断朝顶楼阶梯走去。

大惑不解的米倩问：“你来是看屋里的，看顶楼干嘛？”

慕千羽竖起指头示意米倩别出声，四下里看有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最终在角落拾到一根不怎么样的棍子捏在手里，一步步朝阶梯走去。在通往顶楼的地方有一扇门，门是虚掩着的。

千羽伸出手，轻轻推开门。

一股超冷的寒风呼地扑面而来，真的好冷。

跟在后边，大气不敢出的米倩也感觉到这个地方奇冷无比。她使劲很小心的吸一口气，缩着脖子紧跟在千羽的身后，看他推开门，脑子里各种想象浮现出来。

在米倩的想象中，千羽是无所不能的奇人。刚才嗅闻了纸钱灰，就断定有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也就是这样，她联想到很多问题。

或许这栋楼真的闹鬼，才会有神秘人在这里烧纸钱灰。烧纸钱灰的目的是什么。米倩的恨只恨自己的脑子不够使，想不到究竟是什么目的。进一步假设，这栋楼真的有鬼，那么她跟千羽岂不是很危险？

说不定楼顶就隐藏了一只很凶恶的鬼，在等待他们俩自投罗网。

想到这，米倩出手一把拉住慕千羽说：“别……我怕……”

“有我在怕怕啥？”

千羽安抚了一下米倩，从推开的门大步走了上去。胆战心惊的米倩跟在身后，超紧张的看。顶楼堆放了一些已经腐朽发霉的破衣烂衫，还有杂物。

当慕千羽跟米倩双双站定在楼顶的时候，四周安静极了，头顶是灰蒙蒙的天，脚下是淡薄乏黄枯萎的青苔。这些青苔生命力很顽固，即便在缺水的楼顶，因为雨水的浇灌也能茁壮成长。

现在是初冬，雨水甚少，青苔被日积月累形成的泥土皮供起，这才完全呈现枯死状。

安静中，米倩被慕千羽突然出声吓住，千羽喊：“出来吧！”

“有人？”米倩小心翼翼的问，问出话的时候，她真的看见从堆放发霉腐烂的杂物后边悄然出现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形同乞丐的男人。

男人一张脸也是脏兮兮的蓬乱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他在慕千羽犀利眼神的逼视下，一步步走了过来。走近，身上一股子酸臭气息扑鼻而来，米倩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人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

“你在一单元六楼１２号烧纸？”

“嗯。”乞丐版男子低声答复一句，心虚的瞥了一眼慕千羽忽然很神经病的说：“这里闹鬼，你们也敢来？”

“你吓唬谁？也不能吓唬我，我是吓大的。”慕千羽近前一步道。

对方心惊，后退一步说：“别过来。”

一边儿的米倩仔细看这个男人，越看越觉得面熟。终于她想起来了，那是第一次带千羽去西裤总汇见李明丽的时候，这个男人疯疯癫癫骂要死了，死人什么的鬼话。

米倩对慕千羽小声说：“我认识他，曾经装疯卖傻在西裤总汇出现过。”

千羽淡笑，哈了一下手，停住脚步对米倩也是对这个陌生装神弄鬼的男人说：“这天怕是要下雪了。”他这招是分散对方注意力，也在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果真，疯癫男人顺势仰望看天，的确天比之前还阴沉，而且气候越来越冷，这就是下雪的前兆。

“千羽，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啥？”

“大哥，来抽支烟……”千羽无视米倩的疑问，从包里拿出烟盒子，抖一只出来递上，一脸平和的表情对疯癫男人说道。

疯癫男人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抵不住香烟的诱惑，快步上前伸手来接香烟。原本戒备心很重的疯癫男人，因为一只香烟，对千羽解除了戒备心，由千羽点燃香烟，美滋滋的吸一口点头露出一口黄牙答谢道：“谢了兄弟。”

“大哥从ａ市过来？”慕千羽缓缓对疯癫男人说道。平和的语气，就像老乡拉家常很随意，亲和力百分百。

米倩很是不明白慕千羽的招数，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搞的什么药。

在慕千羽的认知里，一切能遇见的人和事都是有根源的，就如眼前这个从外表看不修边幅浑身邋遢的男人来说，他外表跟内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面。

疯癫男人自我介绍叫周德树，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怕米倩跟慕千羽不相信，就信手拿出来身份证。

千羽看身份证的确是本人，身份证上的周德树怎么看怎么都顺眼。他想这个叫做周德树的人，曾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子。

别人的故事，还得别人自觉自愿讲出来。但千羽有预感，周德树的故事跟刘素李默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关系。

慕千羽不想让周德树多想，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戒备心，就介绍自己是陪女朋友来这里找感觉。因为米倩要办一个灵异专栏，所以需要到处走走，特别是出现灵异事件的地方。

米倩在一边附和顺着千羽说话的意思点头问：“刚才看见纸钱灰，真的是你烧的，这里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么？”

“很邪门的，你们真的要听？”

“嗯。”慕千羽跟米倩同时点头道。

周德树缩了缩脖子，看他那举动，因为太冷的缘故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肚子里。

千羽说：“我们下去暖和点。”

周德树又迟疑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的跟在后面下到六楼。

下到六楼，光线骤然变暗，慕千羽急忙拿出手机摁开，手机电筒射出微弱的光映照到六楼的纸钱灰还在，白萝卜上插的燃尽蜡烛签下滴了不少白色蜡烛泪。

米倩迫不及待的问周德树道：“我想知道你干嘛来这烧纸钱灰，有什么事让你不能心安么？”

周德树直接拒绝回答米倩问的这个问题，心虚的瞥看了一眼六楼１２号门，作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