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羽好几次想把纸片给她，却好几次忍住，脑子里在回想接单经过。做这一行必须对事主负责，必须保证泄露事主的隐私等规则。现在千羽要独自一人进这栋老式建筑物，也不忍心把米倩一个人丢在弄堂。

所以两人还是并肩走进敞开生锈无人问津的大门。

进入大门一派荒凉。不知道多久存在的纸屑胡乱丢弃在乱草中，满地垃圾，踩在上面发出轻微想响声。

这里曾经是刘素跟李默的爱巢。

若是刘素没有出事，或许会来看看留下许多记忆的地方。

慕千羽是有备而来，带了微型手电。

米倩拢了一下帽檐，在慕千羽大手的握住下紧随其后。

还说不是鬼屋，怎么看这里也像是传说中鬼屋的构造。还有就是，这个地方特别冷，那种阴森森的冷意无孔不入侵入神经细胞，每走一步都特别紧张有那么点神经质。

起初还好，进单元楼的时候能从单元楼窗口看见里面的情况。

楼层不是很高，但千羽跟米倩走路的脚步声还在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听着这沉闷的回响声，当真有那么点闯鬼屋产生的惊悚之感。

楼道里跟外面同样脏兮兮，比比皆是纸屑，泥沙等垃圾。

“你打算去几楼？”米倩忽然幽幽的出声问道。

安静氛围中，米倩这么一出声猝不及防的慕千羽还小小吓了一跳，这是他太过专注，注意力集中观察四周的表现。

千羽竖起耳朵听。

嚓嚓－嚓嚓—！

好像除了他跟米倩的脚步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以及气息存在，同时空气里有一股淡淡貌似蜡烛气息的味道。

米倩耸耸鼻子对慕千羽说：“你闻到没？”

嗅觉听觉，非比寻常一般灵敏的慕千羽早就闻到，只是怕吓着米倩没有说出来。

“嗯。”

“还有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米倩说这话心虚的看四周，想看清楚墙壁，想看清楚楼道，只可惜光线太暗，看见的是一片暗黑。好在有手机，他们俩紧挨着一起，走一步晃动一下手机。

千羽的手机有电筒。不至于在没有触摸的情况下会黑屏，就米倩的手机老黑屏，她好几次按动手机电筒都没有亮，这心里就莫名的发毛。

“千羽，你说这老式危楼里怎么来的各种气息，难不成有人在这里面烧纸？可为什么要烧纸呢？”

“不清楚，再走走看。”

一楼、二楼、三楼、这栋老式建筑也就顶死六楼。

按道理没有必要记下上楼的层数，反正最终还是要上最后一层，也就说刘素跟李默的爱巢在一单元六楼。

老式建筑没有电梯，最高也就六层。

现在这座城市在发展中，许多老旧的建筑物都需要拆迁重建，这栋楼也在拆迁重建的名单中。这个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座空无人住快要拆迁的老式建筑，咋可能有人来烧纸？

这一点千羽也有各种猜测，但还是没有猜测出最终结果。

米倩的问话没有得到答复，新的问题接踵而来。她觉得这楼梯怎么没完没了的走不到尽头，然后脑子里就联想到小说中写的鬼楼，鬼楼梯，鬼打墙之类的事。

咚咚咚——嚓嚓嚓！

上楼梯转拐，转拐上楼梯。米倩忽然站住，抬手一指对慕千羽说：“刚才已经走过这里……”

慕千羽抬头，把手机凑近看墙壁上，不知道是谁弄你的涂鸦，一颗鬼头边上记下这是三楼的记号。要是一个人，看那狰狞恐怖的鬼头，绝逼不敢继续上去，说不定嗷一声怪叫就撤票了。

但千羽不同于常人的胆魄与遇事冷静的做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对米倩的大惊小怪紧张表示好笑，一边解释说根本就不是同一层楼，刚才看见的是小鬼头，现在看见的是大鬼头，说话的时候把她紧紧拥住在臂弯处，他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颤栗感。

“有我一起你怕啥？”

“不是，我不知道咋回事，老是爱把这里跟鬼楼联系起来，加上空气里的这种怪味，所以就……”

“没必要，你想想看，老式建筑的风格，每一层楼的构造几乎雷同，就像大街小巷相似之处，迷路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迷路，而是因为这些大街小巷相似之处的因素让迷路者困惑，你看清楚，刚才的记号是二楼，现在是三楼，根本就不是同一楼层，咱们没有走错，也不可能有鬼打墙一说。”

“是，我眼花了，加上心里虚……”

“好啦，亏你是记者，还经历了大风大浪来的，这点小事都怕？”

“惭愧。”

米倩说话，很不好意思的从千羽臂弯里挣扎出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竟然甩开大步领先一步走上第四楼的阶梯。刚刚转入第四楼，来自第四楼一阵急促慌乱貌似人跑步的声音吓到她尖叫一声，回退差点摔倒。

慕千羽眼疾手快一把搂住，米倩还无比紧张的大口喘息。

“怎么了？”

“上面有人。”

不用米倩说千羽也有听见，刚才那急促的脚步声的确是人才能弄出来的响声，所以他认定这里没有鬼，或许真的有人存在。

要知道很多事实说明，危楼中居住不少外来者，这些外来者一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打工靠卖臭汗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农民工，要么是不愿意去租房子，要么是得过且过，节约点房租费，不被人知的躲藏在这里熬时间。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流浪汉。

每一座城市都有流浪汉，流浪汉居住在这些地方一点也不奇怪。

“没什么，是流浪汉。”

“可是为什么有烧纸钱的味道？该不会是流浪汉烧的……”

“别好奇了，我刚问你愿不愿意上来，你没有表示，现在害怕了？”

“切，有什么好害怕的，是鬼是人上去就知道了。”米倩故作勇敢的说道。

米倩嘴里说不害怕，一个人蹭蹭的走几步，在转角到五楼阶梯的时候突然停住。慢半拍怕她吓着的慕千羽，急跑几步上来，看见她愣愣的站着不动，他很小声的问：“有什么情况？”

“我好像看见有个影子一晃不见了。”米倩不敢前进一步，顺势躲避在慕千羽的身后，抬手指向看见影子的地方。

千羽看，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嘛，在踏进这座快要拆迁的危楼时，他也没有感触到特别异常的东西。虽然没有感触到异常的东西，但千羽灵敏的嗅觉告诉他，燃烧蜡烛纸钱的味道随着他们靠近六楼越来越浓。

慕千羽证实说没有看见影子，米倩也面面相觑不敢逞强前头走，在千羽大手的牵引下一步步靠近第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