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

“别废话，赶紧。”

在慕千羽的催促下，荀明堂赶紧打火，哈雷摩托车发出震撼的突突声，搭载千羽直奔ａ市郊北边唯一一处殡仪骨灰寄存处。

当荀明堂靠好摩托车，跟慕千羽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是里面一对男女在吵闹。

心里一想，一定跟李默有关系。

慕千羽让荀明堂在外面等，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目睹了李默跟李明丽争夺手机的一幕。

李默带着李明丽直奔骨灰寄存处，按照编号寻找刘素的骨灰。很邪门的事，走来走去，他没有找到刘素的骨灰编号。

拉着李明丽在寄存处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搞得浑身冒汗的李默最终决定去找管理员来问问。

咨询窗口。

李默拿出身份证，对咨询窗口的接待员说明情况。

接待员翻看了记录，对李默说：“对不起，你提到的这位女士，她的骨灰已经被家属取走。”

就李默知道，刘素是孤儿，其父母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双双出车祸去世。怎么可能还有家属，事到如此，李默还是顽固的对一边儿，有点神思恍惚的李明丽说：“你听见了，刘素真的死了，她的骨灰被人取走了。”

“哈哈哈，你是自欺欺人，她根本就没有死，你害怕，故意编了这么一个可笑的故事来糊弄我，来隐瞒你抛弃她的事实，告诉你，我跟刘素都是受害者，你……你不得好死……”

李明丽突然一改垂头丧气的神态，咧嘴大笑，对李默诅咒起来。

“你……”气急败坏的李默抓住李明丽就往外走。

慕千羽见状快步朝外面一颗巨大的柏树走去，刚刚站定，李默拉住李明丽走了出来。

走出寄存处，李默低声对李明丽说：“姑奶奶，你到底还想咋样，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你闹哪样？求你给我一个安静的世界，我们俩的事就此打住好不好？”

“哈哈哈，刘素说我们那天聚一次。”李明丽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对李默说道。

李默浑身一哆嗦，强自镇定大力拖住不愿意跟他走的李明丽往外走。

“别拉我，你想继续伤害我么？”

一个不走，一个要走，两个人僵持不下，最终李默妥协求道：“明丽，求你，其实我还是爱你的，要不是你发疯，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爱我，爱我你会跟别的女人双宿双栖？爱我，你会一走就是一年半！”

李默见又有人围拢来，急忙捂住李明丽的嘴，再次拖她走，嘴里一个劲的说：“亲爱的，有什么事咱回家再说。”李默这种做法，是想告诉别人，跟他吵闹的女人其实是他老婆，所以不相干的人最好别管闲事。

李明丽被捂住嘴巴很不舒服，加之许久以来做噩梦所产生的恐惧压抑在李默捂住他嘴巴这一刻爆发。她张口咬了李默，后者一松手，她啐一口带血的唾沫，撒丫子跑路。

李默捂住被咬的手，血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来，他掏出纸巾，血染红了纸巾。痛得直冒冷汗的他，狠狠的咬咬牙，真后悔带这个女疯子来骨灰寄存处。

想到刘素的骨灰不知去向，李默好不丧气。

本来按照原计划，等把这个寄存期限过了，等一切恢复平静就把刘素的骨灰撒到江水里去，岂料到骨灰被不知名的人领走，还被疯疯癫癫的李明丽误会，心里真特娘的不爽。

慕千羽没有停下来，而是在李明丽跑的时候，紧跟其后追来出去，他怕李明丽出意外。

李明丽一阵飞跑，出了大门，不顾一切穿马路，一辆车疾驶而来，差在毫厘她就要葬身在车轮下，眼疾手快的慕千羽长手臂一伸抱住了她。

也在这一刻，李明丽急火攻心昏厥过去。

随后赶来的荀明堂急问慕千羽道：“老慕怎么办？”

“趁李默没有出来，赶紧走。”

慕千羽就这么拦腰抱住昏厥的李明丽，拦车直奔市区，荀明堂跨上哈雷突突跟上。

初冬季节，满眼萧条。

马路上滚动枯黄的落叶，行走在殡仪骨灰寄存处大门口马路上的行人不多，放眼望去，绵延就像灰色带子的马路，通向很远望不到尽头的地方，有车经过，也是急匆匆不愿意停留。

骨灰是去世人留下的尘埃，骨灰寄存处是活人避讳十分晦气的地方。

的确是，李默觉得整天都是那么晦气。他的手受伤流血不止，有殡仪管理员看见，好心拿出云南白药给他，被他凶巴巴的拒绝。

李默走出大门的时候，李明丽早已经不知去向。

心里有那么一丁点担忧的他，还是不放弃想打听到她最终的下落，只可惜没有谁愿意无事滞留在这个地方，即便有看见慕千羽带走李明丽的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已经不在此地。

新临近大门口的人，不知道李明丽是谁，慕千羽是谁，甚至于都没有谁看见过荀明堂跟他的哈雷。

或许她回去了。

李默看灰蒙蒙的天，十分沮丧的走到车子跟前，开车门，还不忘记看看四周，万一李明丽突然出现呢！

上了车，李默这才打开手机，手机显示有未接来电。

来电显示号码是陆琴的。

李默拨打了陆琴的号码。

陆琴在上班，她是ａ市医院护士长。

李默来电的时候，陆琴正在忙，有一个孕妇难产中。

这个时候不能接电话，陆琴果断压了李默的电话。

李默没有打通陆琴的电话，心里懊恼。拍打一下方向盘，把车子打火，驾驶车子回市区。

殡仪骨灰寄存处在市郊北边，名字叫做回眉山。

有山，就有隧道。

山不是很高，隧道也不是很长。

李默驾驶车子，心里在想心事，车子进入隧道，开灯。隧道不长，大概几分钟就出去，可这一次，李默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几分钟就出去的隧道，怎么老也出不去。

李默看时间，玛德，好死不死腕表居然停止了。

隧道暗黑，一闪而过的灯，一盏又一盏。

经过了无数盏隧道壁上的灯，车子还是在隧道里跑。

而且特别诡异的是，整个隧道很长，很长，在暗淡的隧道壁灯映照下，就李默一辆车。

李默突然紧张了，脑子不由自主联想到那个飞起来酷似洋娃娃的女孩。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刚刚浮现出来，李默就看见前面暗黑的地方悄然站立了一个女孩。女孩以僵直的姿势，面对他要经过的位置木木的站着。

恐惧产生的压抑感就像一只冷冰冰的爪子，牢牢控制住李默的神经细胞。

李默对自己说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其实什么都没有，但眼睛却不受控制朝女孩看去。

女孩白森森的脸，大且乏白的眼睛，直直定格在他这边。

因为恐惧，紧张李默的手掌心都出汗。不但如此，浑身都在冒汗，冷意如同一条冰凉的蛇爬上后背，车里明明开了空调，却温度骤降哈气成冰的感觉。

李默能看见从自己嘴里大口大口吐出来的白色气雾，手指冻僵了一般僵硬不灵活起来。

“不，呼、呼！不……”李默想停住车子却不能，车子缓缓移动到了女孩跟前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