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那里的环境,只要不受到过度刺激我的身体还可以。”
这次来慕千羽二人一句与案子有关的话都没问,就像是过来陪老人唠家常,甚至聊到了他们的父母以及感情生活。
当老刘听说荀明堂是开诊所的,立刻赞叹后生可畏。
“你也该谈个女娃呦。”
“哈哈,已有目标。”荀子说。
此时老刘正处在放松状态下,慕千羽观察他的状态,祥和而谦虚,与医院所见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没听您提起过您的儿子?”慕千羽说道。
对于这事老刘本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但这次可能被慕千羽的真诚所打动,逐渐将此事娓娓道来。
老刘的大儿子名叫刘艺,比小女儿早出生十二年,在他小时候的时候家里穷,老刘夫妻趁着八十年代的开放浪潮去了外地淘金,将孩子交给他爷爷抚养,老刘说就是那段时间这个孩子特别叛逆。
过了几年他们家也确实挣了一些钱,可老人去世,孩子无人照看,夫妻二人便从外地回来专心教育儿子。
慕千羽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幕幕家负面情景,儿子叛逆根本不接受所谓教导,长大一些后父亲打骂儿子,儿子离家出走,夫妻矛盾激化,最后儿子彻底失踪。
“当时您找过没有?”
“他离家出走时才十五六岁,这么大的孩子拿着几百块钱够干什么的,我一连出去找了他好几年,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慕千羽注意他的表情,眼泪脸上挂,面皮变得紧张,至少讲这个的时候情绪是真实的,当时他一定遭了不少罪。
“您什么时候找到的?”
“大概找了五年,我当时在八十里外的一处旧楼里租了一间房,那时已经处于半放弃状态,可我的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我需要赚钱。”
老刘回忆当时他所住的地方经常在夜里听到动静,好像有一群人在喊口号,有一回大概晚上十点多,老刘无法入睡,穿上衣服寻着源头找了过去。
这种旧小区属于上世纪危楼,根本没几个住户,老刘很快就摸到了声音的源头,是一处被大铁门隔绝的屋子。
细细听了一番,老刘若有所思,他在外头混迹多年几乎瞬间就判断出来这是一伙传销组织,当天夜里他就打电话报警。
因为他这通电话,警方将这伙人通通抓起,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多年寻找的儿子就在其中。
“那个时候把他领回家,整个人就像魔怔一样,知道吃饭也知道睡觉,除了这两样基于本能的东西其他一概不知。”老刘无奈道。
“靠,真是太可恶了,不过刘老汉您儿子当时入的是林峰手底下的一个组织吧?”
“真正的林峰组织早已经解散,他们算是余孽,以林峰的尿性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抓。”
听起来他对林峰颇为不满,并不像林峰儿子绿毛说的那样他就像父亲的一条听话的狗。
数日后刘艺再次消失在老刘视线里,不过这次他并不着急,儿子现在根本走不远,果然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他。
慕千羽眉头深深皱起,他的视野里仿佛能看到当时的景象,就在马路上,刘艺与另一个男子密切交谈,老刘靠的近了些被那人发现,接着从旁边跳出两人,一人架着他一条手臂,强行带到了面包车里。
慕千羽望着面包车远去,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二人,一个是穿着朴实一脸憨厚的林峰,另一个青年白衬衫蓝领带,梳着一头当年流行的洗吹剪,林峰宽厚有力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脸上充满了肯定之色。
青年脸色激动起来,连连向其点头,刚才父亲被人带走就像不关他的事。
只是他们所交谈之事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慕千羽靠的近了,顿时风沙卷起,他连忙捂着脸周围开始模糊起来,一瞬间他又回归了现实。
“我被带到了他们的窝点,手脚都被绑着,等到晚上才见到那个叫林峰的。”老刘说道。
这种情况普通人或许会凶多吉少,没有哪个组织会轻易让人知道他们的秘密。
不过那天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林峰一见到他立马让人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去,甚至还准备了好菜招待他。
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为林峰手下的骨干,虽然暗自心惊但老刘还是提心吊胆吃完那顿饭。
“我心脏本来就不好,那天回来时感觉天旋地转。”老刘回忆道。
“所以从那以后你们就接触上了?”慕千羽问道。
“呵呵,儿子在他们手上,我能怎么办,而且林峰好像与传销不沾边了,做的生意还很赚钱。”
慕千羽与荀明堂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异芒。
临近中午老刘似乎聊上瘾了,非要就他们吃饭,正巧这时候他的女儿从外面回来。
“是慕侦探啊,这次又有什么事?”女孩问道。
“我们这才来是查林峰的,你们忙吧,我回去一堆事呢,告辞。”
慕千羽客套了一番,见荀明堂在原地发呆立刻拉着他出去。
到了外面车里,慕千羽道:“下午去他儿子的养殖场吧。”
荀明堂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早上我没仔细看,那姑娘还真不错。”
“不错你大爷,快开车!”
回了侦探所,将上午查到的信息让凌冰整理了一下,又询问了单露的调查进展,这才放她们去吃饭,毕竟平时侦探所无事时,下午是比较松散的。
“老实说我不认为去这一次能查出什么来。”荀明堂吃饭时心不在焉道。
老刘有被洗脑的嫌疑,说话神神叨叨,他儿子又曾被深度洗脑难免会让人不看好。
不过林峰作为死神的下一个目标,任何和他有关的事件或是人员都应该积极查证,本着这个原则他们坚持去了刘艺老家。
算不上很偏僻,毕竟那里有一些鱼塘和养殖场在,时常与外界来往,不过他家很难找,荀明堂最终将车停在了一处崎岖的小路上。
“老慕,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下车走走吧。”慕千羽拿出水杯要顺路而上。
鱼塘边上遇到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老者不会说话,向他们指了方向,二人连忙感谢,心说这社会还是好人多。
半个小时后,荀明堂捂着胸膛说道:“玛德,伤口疼。”
慕千羽让他原地休息,他在附近看了看,此处乃是一条小路,车辆根本无法通行,不过前头有鸡鸣狗叫声,想必所走之路不差。
看到老刘所说的那个养殖场时已经下午五点,太阳都要落山。
荀明堂突然骂道:“我凑,好像看到我的车了!”
慕千羽向远处望去,隐约能看到一辆汽车堵在前方小路上,尼玛原来是自己指错了路,害得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
这家养殖场还算有规模,鸡鸣声确实有不过主营的确实鸭类。
不远处正好有鸭子装车,闻着鸭粪味儿二人走了过去。
“请问谁是这的老板?”荀明堂说道。
“我就是,你们是想要鸭子还是要买鸭蛋?”
现场站着四个人,有两个是这辆车上的,其余二人穿着长筒靴显然刚从鸭舍出来,说话那人三十岁左右,与老刘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