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这一次是黄雁如的来电。
奇怪,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接了电话,另外一头却传来晓蓝的声音。
“怎么样?找到张大宝没有?”
“你怎么会利用这个号码打给我的?”
“你的女性朋友在我手上了。”
接着我在电话里听到了黄雁如的声音。
“许医生,我被困住了,双眼被蒙蔽住,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得意忘形地问我:怎么样?想不想救她?你好像没有很多时间了。你是一个法医,你应该很清楚,一个人在缺水缺粮的情况下最多可以熬多少天。
我无所畏惧地骂她:你这个恶魔!该死的恶魔!我不会停止逮捕你的!
“随便你。欢迎你用张大宝跟我交换,我在火车站等你!而我之所以选择在火车站与你见面,那是因为我很清楚你有多么的热爱火车!”
通话已经结束。
我一言不发地在纸上写下一堆数字,莫求忧心忡忡地问我:你现在想怎么样?求你了告诉我吧,别这样好不好?
“将这些数字拿给田青,她知道该怎么办。”
我拿着一把手枪插在裤兜里,直接跑了出去。
在火车站上,很多人在流动着,突然出现特警人员在进行紧急疏散,火车站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样。十多分钟后,疏散流程结束,整个月台都没有人了,除了一个女人,很淡定地坐在长椅上,目光停留在铁轨上,还有十多分钟火车就会开过来。
田青从容不迫地走过去问:晓蓝!你将黄雁如藏在哪里了?
“一个抛下你们不顾而去的女人,也值得你留恋吗?”
“这个与你无关,我只想知道,你将她藏在哪里了。”
“我要见到张大宝。”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找不到他呢?”“那你们永远也别想见到你们以前的上司了。”
田青做着手势:带他出来吧。
张大宝被警务人员带了出来,仍然是戴着那一副银白色的眼镜,文质彬彬,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头发凌乱,在寒风中显得瑟瑟发抖。
晓蓝紧张地站了起来:你终于出现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念你!
张大宝疲惫不堪地说:他们说你杀了一个女人是吗?
晓蓝无比悲伤地说:我也不想这样,看不到你,我都快要发疯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如果看到你了,我就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我迅速地赶到现场,用枪指着她:你这个恶魔!崔悦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她帮助过很多患有心理障碍的人走出困境,治疗过很多病人!她很伟大!可是你居然杀了她?一个即将要踏入婚姻的殿堂的女人就这样被你杀害了!
晓蓝阴险地笑着:布谷鸟可以模仿任何一种声音!也可以追踪人类!
我的枪仍然一动不动地指着她:你一点都不特别!你很平庸!无聊!凶残至极!张大宝要离开你是很理智的决定!
晓蓝向张大宝伸出了手:宝!跟我走吧!我们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人明白我们!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张先生!不要相信她!她是一个疯子!
张大宝居然半信半疑地朝她伸出了手,两人的手相互地握在一起了,此时一列火车经过了,两人往前冲,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往铁轨跳下去……
我扯着嗓子喊:大宝!不要!大宝!
迅速开过的火车将他们的身体彻底粉碎了……
一切都结束了。
火车站内逐渐地恢复了稳定的人群,秩序正在重生。
事后我万分沮丧地坐在长椅上,两眼发呆地望着肮脏不堪的地板,手里还握着那支手枪,那是我自己从特殊渠道获得的武器,没想到它始终一枪都没有开过。就在我感到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接到黄雁如的来电。
她跟我说:我得救了,谢谢你,许医生!
我冷冷地说着: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在崔悦离开以后,我的生活还在继续。
被取消的婚礼,染满鲜血的婚纱与新郎礼服被我高高地挂了起来,挂在小木屋里。
是的,我再度返回小木屋的空间,原来那一套房子我已经卖掉了。
我将自己困在小木屋里,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躲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拿着一支银白色的钢笔,在一张白茫茫的纸上,心情沉重地描述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
在双胞胎案件结束以后,我的心情变得非常的糟糕,万念俱灰,行为开始变得异常起来。常常拿着一杯红酒,趴在木围栏上,望着炙热的太阳,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天。我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我必须要尽量投入到法医的工作中去,帮助更多的人,阻止更多的罪案发生。
在我返回岗位的第二天,便有新的案件发生了。
那是一宗校园连环谋杀案。
我与崔悦的邂逅也相当于大学时期共同所怀有的信念,这本来应该是一处充满激情充满活力的地方才对,但偏偏发生了那么多令人沮丧的悲剧。
受害者均为校园内的女学生,尸体被发现时,衣衫不整,颈部有很多淡红色的吻痕,那些痕迹经过化验最后证实是唇膏的残余物质;每一位女受害者皆是喉咙被利器割断,撕裂了大动脉大量出血致死。我检查过她们的身体,发现她们在生前并无遭受性侵犯的迹象,因此暂时可以排除凶手是男性的可能。当然这是田青的想法,我并不这样认为,我一直都在强调,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不侵犯她们的身体,以此扰乱我们的视线。田青不相信我的推断,因此跟我在办公室吵了一次,你要知道,我真的很少跟同事发生争吵。
我每一次到达凶案现场时,常常会出现幻觉,感觉崔悦就站在那些尸体的旁边,以一种很哀怨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惨遭不测的尸体变成了崔悦,她双手扶在胸前,像在虔诚祈祷那样。
每一位女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都在校园的下课时间以及晚上自习结束时间为基础。
因此我们开始怀疑凶手其实就是校园内的人,否则凶手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凑巧,都刚好碰巧在下课时间杀人,杀人的手法每次都相同,凶手似乎是一个不太爱改变的人,选择受害者的类型都是一样。
长发,染了颜色,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有一双性感的大长腿。
每一次有受害者出现,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叹生命的残酷与无常。
这些处于求学阶段的女学生,她们本来应该有一片大好的前途,还有很多的好日子要度过,往往就在一朵花盛放最灿烂的时候枯萎了。这些都不是人的选择不是吗?
在我们对大学进行了一系列的系统排查以后,我们慢慢发现了嫌疑人,于是带了他回警局问话,但就在这个时候,校园内再次出现了命案。这一次的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在下课时间,她的喉咙也没有被割破,但她的脸庞被划花了,眼睛被活生生地挖了出来。很显然,这是一种新的作案手法,在我们对嫌疑人进行审讯的期间,就有新的命案出现,于是田青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分散了,她始终觉得凶手是一个女人。但学校方面则对我们表示很不满意,他们认为是我们抓错人,才导致了不必要的凶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