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地说:蓝线和红线只能剪一条。
如果剪错了呢?
整间医院都会夷为平地。
他颤抖地说:还剩下五分钟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挂。
沈千良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一步一步地拆解了我的丨炸丨弹,果然到了最后红线和蓝线才是决定人性的选择。
我看着他问:红线还是蓝线?
他依旧疯狂地笑着,不曾正眼看过我。
原本想读取他的微表情,看来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电话那头传来苏警官的声音:我想和表妹说两句。
我将电话给了她,她哭哭啼啼地说:表哥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听到他在对她说:表哥答应过你爸爸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现在恐怕是做不到了,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就找个人嫁了吧!当丨警丨察很危险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她哭得更加厉害了。沈千良一边狂笑一边说:你剪啊!红线蓝线随便剪一条!你倒是剪啊!时间不多了!
奇怪,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安安静静地看着丨炸丨弹爆炸才对,为何会不停地催苏警官剪红线或者蓝线呢?
难道是这样?不管了,赌一次!
我将电话抢过来:你从蓝线或者红线的底下摸一下,看看摸到什么。
我好像在红线的底下摸到一条金属线。他的声音已经奔溃了。
将金属线剪掉。
你确定吗?他问我。
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我会剪金属线。
概率有多高?
百分之六十吧!快点!只剩下30秒了。
如果我有什么事,记得帮我照顾好表妹。以后每年的初一十五记得来拜祭我。
只剩下15秒了!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这个朋友,只可惜我要先走一步了。
剩下十秒了!
他深呼吸:死就死!
剩下最后三秒!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线被剪断的声音:咔嚓!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赢了!
苏警官的伤势不算严重,就是左边的脚被压伤了,需要好好护理。虽然他挂彩了,但是依然还是精神抖擞。
他问我:你怎么知道剪金属线的?
他不停地催你剪,就是不想让你发现那条金属线,只要你剪了任何一条,那个丨炸丨弹都会爆炸的。
他不禁地感叹:还是你厉害!不仅会验尸,还会拆丨炸丨弹!
其实我对丨炸丨弹是一点都不懂,只是对于它的构造有一点点了解而已,我还是差点就输在红线蓝线这个重要关口那里了。
说起来真是惭愧!他叹了一口气:当年如果不是我逼着他去救医院的人,害死了他老婆和两个女儿,他的心灵也不会扭曲。
我安慰他:你不用自责,任何事情都不可以作为犯罪的借口。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amy闯了进来,扑通一下扑倒他的怀里,她在对他撒娇。
我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凌晨两点半,我还在等崔悦,她始终没有上线。
我在电脑上写着:
毁灭者从不曾想过,他们毁灭的往往都是自己。——许仲文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男人开着夜车,看他的样子估计是去接人,突然有人截停了他的车,他下车了。
他问他:请问有什么事?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停止了……
他感到困惑: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可以说清楚点吗?
他拿出电击器袭击他,他很快就晕倒了。
看着他倒在地上,他诡异地说:这下筹码有了……
当一个外科医生沦为罪犯的时候,他的犯罪手法将会变得很高明,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创世纪预言》第七章第五节。
紧急事件!苏警官召集所有的同事开紧急会议,我在旁听。
最近失踪人口不断地接到报案,说家里的男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失踪已经超过36小时了,她们担心他们会有危险,所以前来报案。
包公说:会不会是他们夫妻两吵架所以离家出走啊,我和家里的老婆也经常吵架,这很平常,那时候我还玩失踪,失踪了足足一个月呢!最后还不是乖乖地回家了。
苏警官笑着说:这个你可以说得通,可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在失踪的那晚是计划去旅游的,就连机票,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算吵架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玩失踪,而且根据她们的口供,她们和丈夫的感情都很稳定,完全没有吵架的现象,不像是离家出走。
龙鬼问:那我们现在可以立案了么?
我插了一句:通常一个人失踪超过48小时都可以正式立案了。
苏警官说:没错!可是我们现在的线索非常有限,暂时不能确定失踪的人是被拐走还是自己离开的,不能轻易下结论。
他们正讨论得火热朝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本这种情况我应该将电话挂掉的,但是来电显示是崔悦,我忍不住跑出去接了这个我渴望已久的电话。
我接了,那边很久没有说话,但是我明显地感觉得到崔悦的呼吸气息,她似乎有心事。
我忍不住说:你还好吗?
她的鼻子在抽泣,很明显她刚刚哭过了,但是她在极力隐藏。
我很好!你最近怎么样了?她在问候我。
我很好啊!只是最近没有你,有些案子很多疑点想不通,没有你的协助,真是很难搞。我想哄哄她。
她忍不住笑了:你真当我是华生啊?没有我你就破不了案?
我装可怜:不是破不了,只是进度有点慢而已。
她的语气终于恢复正常了:对不起啊,我最近出了一点状态,整个人都无法集中精神。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慌乱:我知道,你不找我,一定有你的原因。
原来她不是生气了,我还以为她一直在生气我处理碎尸案的手法。觉得我用情太不理智了。
她很好奇: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平静地说:如果你想说,你自然会说,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原因。
我终于感觉得到她真正的笑容了:你知道吗?我身边很多朋友,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像你这样的,你很特别,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你不会逼我,更加不会打破沙盘问到底。你随意的个性,真的让我感觉和你相处得很舒服。
我大胆地问:那只限于朋友吗?
她假装神秘地说:你猜猜?
我无语地捂着自己的头说:真是败给你了。
她突然很温柔地问我:联系不到我的那几天,你有没有很想我或者很关心我。担心我会不会出事?
她突然这样问,让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问这种问题至少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啊!
我正想要回答,苏警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有案子,准备出发了。
私事要先搁下了,我赶紧和她说:有新案子了,有机会再聊。
我们一边走,他一边不怀好意地问我:谈恋爱了?
我笑笑不回答,我决定保持沉默。
案发现场在垃圾站的旁边,一名男士躺在地上,面朝上,嘴巴张开,双眼布满血丝。
我弯下腰,越过警戒线,挂上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