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外们哪知道什么熊魂呀。他们见格列夫又是扯嗓子吼,又是拿爪子挠的,一时间只当这是狼人现身。于是,有几个胆小的妹子干脆就捂脸拧身遁人了。
剩下一些胆儿大的,也是提心吊胆地远远看着。
我不知道格列夫玩的是否为西方魔幻中那种德鲁伊的变身手法,不过伴随他最后一声吼后,他身体果然产生了一些小的改变。
他的肩膀明显压下去了,然后肚子涨大大的,两条手臂上的血管青筋爆起。
跟着他身体重心压的更低起来。
他嘶吼着,嗷嗷的狂叫后,两只脚丫子猛地一抠,强劲的力道立马将草地踩出了两个深深的坑洞。
他就这么,一步步挪着,挪着,跟着他又嗷的叫了一声后,以雷霆般的速度朝我扑过来了。
人们让格列夫身上爆发的这种基于原始的野兽气息给彻底惊破了。
他们四散跑着,大声叫着,野兽,狼人之类的话。
我没有理会这些,我看到格列夫冲上来的身姿,本能就端起了崩拳架,而在出拳的瞬间,我脑子忽地泛起了一首诗。
长弓落日血染云!
长弓落日血染云?这好像不是唐诗三百首里的,这是……
这应该是一种意境,一种我体内小天地,应激而生的意境,它浮现后,我眼前唰的一下就显了一个画面,我仿佛看到原本?盛的太阳,突然就朝西跌落下去,然后它拖过的地方,那一片片的白云,被染的血一样红。
而放倒太阳的,正是一根无比锋利的箭矢!
我一怔间,没去纠结这种意境的真实性,而是把思维停留在了意境本身。
随之。
我崩出了一拳。
简简单单的一记崩拳,但它快的却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
砰!
就是这么一下,一拳牢牢印在了格列夫的胸口。
我没吐劲,只让拳头在他的胸口轻轻一荡,跟着一撤手的同时,叭!
一记劈拳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同样,我也没有杀他,而只是将他劈在了这里。
两招,定住了格列夫。
我在心中回味方才小天地导上来的意境。
长弓落日血染云!嗯,就拿这个名字,给我的这一记崩拳招来冠名吧。
没办法,谁让咱是文人的脑子呢?
我淡然一笑,负了手,闪身唰的一下,闪开两步,跟着又朝格列夫一抱拳,说了两个字:“承让!”
这两字一说完。
四周瞬间就响起了如雷的掌声,然后我看到一群群的男女又重新走过来,跟着朝我竖大拇指的同时,还有人喊了一句,中国功夫,牛逼!
牛逼!
这老外竟喊出了牛逼!
他这是跟谁学的?
格列夫没有死,他只是胸口让我打的闭了气,然后气机有点运转不通。他在草地上呆呆站了一分钟后,他就回过神了。随即他的弟子拥过去,扶了他,一行人在众人害怕的目光中,一步步的远离了。
乔治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明白他的意思!
格列夫的打法,太过于野蛮,凶狠了。这些东西看头两次,是让人感觉刺激。但看多了,就让人心生厌恶。因为不管什么种族,人的本性都是向往美好事物的。
中国的功夫,讲究礼节,仪式,有很多的规矩在里面摆着。
今儿,我露了这一手。
赢得大家喝彩的同时,我相信乔治他一定在琢磨,这个关仁的东西如果包装放大之后,一定会为我弄来很多的粉丝和选票。
是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洋人没有想像的那么笨。
乔治这个家伙鬼着呢,他肯定得从自身利益角度做一个充份的考虑,权衡之后再观察一步步的局势变化,最终他再决定跟谁来合作。
但不管怎样。
今天晚上我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我让在场的一些洋鬼子精英,对中国传统的武术。功夫,有了一个完全颠覆性的全新认识。
它不再拘泥于打和杀。而是隐含在背后的,深深的文化,礼法和精神。
我想这个才是真正让人入迷的东西。
熊剑强领我从后门,绕到了停车场,然后又摆脱了那些比基尼女郎的纠缠,最终才把我送上了车。
我上车时候,我看了一眼距离不远的一个比基尼少女,我笑着对熊剑强说:“能吃得消吗?”
熊剑强哈哈一笑:“浮云罢了,还有乔治这个家伙,你别看他经常花钱请一些漂亮女孩子到他的家中来办派对,来狂欢。但他这个人却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孩儿。”
我一怔:“怎么?他喜好另外一个性别?”
熊剑强摇头,复又一笑说:“他的妻子在法国,他深爱他的妻子。他们视对彼此间的忠诚为一种对爱情的考验。然后两个人一直坚持着这个。”
“无法理解吧。”熊剑强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吸了口来自洛杉矶海岸的空气思忖说:“这或许就是他能够担起这么大财力的真正原因吧。如果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他喜欢滥交,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财,同样也不会认识你和我。“
熊剑强:“正解。“
我说:“一切小心,保持联系。“他农宏巴。
熊剑强跟我握了一下手:“保持联系。“
开车往回返的时候,我感觉乔治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外表张狂,狂妄。看似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实际对自身的要求却极高,非常的刻板。
由此一来,这人就很容易分辨哪些是奔着他钱来的,想搁他这里寻个乐子的伪君子。哪些是身上真正有本事,能够和他一起实现大计的人才。
高哇!这洋人。不容轻视!
我驱车回到我住的小公寓。
然后一连数天,我过的很自在。
平时,大多就是上课。另外说一下,我其实早就毕业了,我目前的状态是蹭课。
我的天体物理项目,大概是一年半多一点。罗伯特教授去世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学分给修满了。
学校找我谈过话,意思是,我可以再往上读个博士什么的。
然后他们考虑给我安排个奖学金,跟着我再做一个什么博士助教。
我谢绝了校方的请求。
我选择了蹭课。
所以我的生活基本就是,晚上到夏洛克那里。教乔纳森打拳,跟着我再帮夏洛克指点一下,他后面的一些练法。
白天就是满学校的蹭课上。
什么心理学,什么商学。什么欧洲史,印度史,还有什么量子物理,高等数学,化学什么的。
反正我也不用攒学分了。
遇到喜欢的课,我就上,大概就是这样儿。
一连过了一周多一点吧。
那天,我记得是上一个印度教授讲的unix架构,下课时候,我有幸叫住了教授,然后和他一起谈了一个unix时间戳的问题。
老教授很幽默,他说我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就像我们不用担心所谓的千年虫一样,到了2038年,一切都会得到完美解决的!
正聊着呢,突然我看到教室门口的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的华人,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礼貌地同教授告辞。
然后我奔这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年轻人二十出头,脸上皮肤很是白净。
他穿了一件天蓝色的t恤,领口那里挂了一个墨镜。
他看到我,笑了一下,跟着问我说:“请问你是关仁,关先生吗?”
我说:“是我,请问你是?”
年轻人:“我姓黄,来自唐人街。”